第2章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书卿名 末芜闻 2025-08-22 17: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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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认苏修远的那⼈,⽬光是落在抱住他⼤腿哇哇哭的⼩姑娘头上,柔柔地说:“倩⼉别哭,爹爹在这⼉,等事情解决完了,爹爹就带你去学堂。”

可那⼩姑娘不是好骗的,早从⽅才的⼀番混乱中听明⽩发⽣了何事,所以⾮但没有⽌住眼泪,反⽽哭得更⼤声了:“爹,他们……他们说要把你抓起来…….爹,倩⼉害怕……”爹?

苏修远又是⼀颤。

他本是想上前拉住那⼈的⼿,好好问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怎么会来到了安西这样的地⽅,以及,为什么把视线移开,不愿认⾃⼰。

——明明,明明以前,他是那么喜欢⾃⼰的,可以⼀整天什么都不做,只看着⾃⼰笑。

可那⼩姑娘的⼀声“爹”,就像在苏修远往前冲的路上⽴了⼀道⽆形的墙,⽣⽣阻住了他的脚步。

——他有孩⼦了?

己经成家了?

他,己经有相伴⼀⽣的⼈了?

就是这么短短⼏瞬,苏修远的⼼就从云霄坠⼊了深渊,,整个⼈就像站在棉花上似的,虚得他仿佛失去了⼀切⽀撑。

怎会如此?

“⼤⼈?

⼤⼈?”

⽿边传来⼏声叫唤,将苏修远从物是⼈⾮事事休的恍惚中拉回现实,纵使此刻⼼再痛,苏修远还是努⼒维持了他作为太守该有的镇定。

他强迫⾃⼰将⽬光从那⼈⾝上移开,抖着威仪问:“本官在来的路上听了个⼤概,现在你们都分开站好,等本官审判。

如若不从,还要胡闹,棍棒伺候。”

⾔罢,他便坐上了审判的位置,也不在乎官服没穿,官帽没戴,⼀拍惊堂⽊:“事情原委,谁先说?”

“我先说我先说!”

抢话的是闹得最厉害的那⼥⼦,西⼗多岁,浓妆艳抹,着⼀⾝鲜艳⾐裙,露出⼤⽚⽩花花的胸脯。

她⼀⼿叉腰⼀⼿甩着帕⼦,叽⾥呱啦飞快说起来:“⼩妇⼈是怡春苑的柳妈妈,那死去的娇莺,是我们怡春苑的花魁。

今早,⼩妇⼈才起来,就有⼈急急来报,说娇莺在外头叫⼈给打死了。

⼩妇⼈匆匆跟着⼈去看,就见娇莺瞪着眼捂着肚⼦躺在地上,嘴巴张着,吐出来的⾎染了胸好⼤⼀滩,那⾎滴到地上,连那泥巴都染⿊了。

我伸⼿去探娇莺的⿐息,己经没⽓了,她⼿下的丫头红姐跪在旁边哭,说姑娘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后来⼤夫也赶到了,摸了娇莺的脉搏后摇头,说⼈己经没了。

我问红姐,娇莺怎么说没就没了。

红姐说叫⼈打死的,⽽打死娇莺的,就是他!”

柳妈妈伸⼿⼀指搂着孩⼦的那⼈,她⾝旁那个⼗五六岁年纪满脸泪痕的姑娘也跟着⼀起指,抽抽噎噎道:“对,就是他打死了我们姑娘!”

⽽那⼈,将怀⾥孩⼦的头轻轻扭到⼀边,好让⼩姑娘避开柳妈妈和红姐的怒⽬,平静回道:“我没有打死娇莺姑娘。”

“还说不是你?”

红姐⽴马尖声反驳,“你推倒我们姑娘后,姑娘撞到了马车,开始吐⾎,后来就没了,不是你打死的,还能是谁!”

苏修远⽿朵⼀动,当即出声:“等等,你⽅才说,他推了你们姑娘⼀把?”

“不错。”

红姐回道。

苏修远看向那⼈,那⼈的视线碰上了苏修远的,苏修远的⼼漏了⼀拍,⽽后听到那⼈平静地回了⼀句:“不错。”

苏修远深吸⼀⼜⽓,努⼒让⼼跳恢复平常,问:“你是何⼈,为何要推娇莺姑娘?”

“草民名叫霍役,平⽇⾥靠摆摊卖些吃⾷为⽣,今早送⼩⼥倩⼉去上学堂的路上,倩⼉不慎惊扰了娇莺姑娘,娇莺姑娘下车教训⼩⼥,还从车夫⼿⾥夺了马鞭要抽打⼩⼥。

草民爱⼥⼼切,⽓急之下推了⼀把娇莺姑娘,娇莺姑娘撞到了马车,之后就——”吐⾎⽽亡,死不瞑⽬。

“你⽤了多⼤的⼒⽓推娇莺?”

苏修远问。

“草民说不准。”

“娇莺撞到了肚⼦?”

“是背。”

苏修远看向红姐,红姐点头表⽰的确如此。

“那这就奇怪了,”苏修远的背往后靠了靠,“既然撞的是背,怎么柳妈妈看到娇莺死的时候,捂的却是肚⼦?

柳妈妈,你可有看错?”

“⼩妇⼈确定没有。”

“那背不疼肚⼦疼,捂肚⼦不捂背是什么道理?”

“这……”柳妈妈的调⼦⾥也带上了怀疑。

苏修远看向红姐,问:“敢问娇莺姑娘这⼀⼤早的,是要去哪⾥?

怡春苑是烟柳之地,往往夜间⽣意最佳,⽽娇莺姑娘又是花魁,平常这个时候,她不该是在休息么?”

“姑娘是要去赴王公⼦的约。”

“王公⼦又是什么⼈?”

红姐嗫嚅着不解释,⼀脸为难的模样。

站在苏修远⾝后的徐首⾛上前,低声解释:“是安西本地富户王家的公⼦,出了名的风流,时常在烟花柳巷之地和⼥⼦厮混。”

“原来如此。”

苏修远点点头,接着又问红姐:“那王公⼦为何要这么⼀⼤早就叫娇莺过去?

是常常如此,还是仅此⼀次?”

红姐道:“这是头⼀回。”

“哦,那这就有意思了,你可知为何?”

红姐⽀吾道:“不……不知,王公⼦只说想见见姑娘,姑娘本是不想去的,可是王公⼦催得⼗分急,姑娘也只得出门了。

““怎么催的?

派⼈上门三请西请还是?”

“派了⼈来请,后⾯还送了封⼿书,姑娘看了⼿书后才出的门。”

这时柳妈妈出声了:“⼩妇⼈想起来了,的确是清早还未起来时就听到娇莺在骂⼈,想来是被王公⼦催得急了。”

“那⼿书可还在?”

“应当还在姑娘房⾥。”

红姐回答。

“那现在着⼀⼈和红姐去怡春苑取那⼿书,再着⼏⼈去请王公⼦来⼀趟。”

府衙⾥的⼈应声⽽动,⼩半个时⾠后,和红姐去取⼿书的⼈回来了,⽽去请王公⼦的⼈却只带回了王府⾥的话,说王公⼦陪家中⽼母亲去郊外的寺庙拜佛了,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苏修远听得啧啧不⽌:“这王公⼦也真是忙得很,⼀⼤早就约了娇莺姑娘,接着又陪⽼母亲去郊外拜佛,果然富户公⼦就是精神头好。

也罢,既然王公⼦还没回来,这案⼦也⽆法从头到尾捋清,本官觉着,就暂时搁下,等王公⼦回来了再继续审,众位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罢。”

柳妈妈第⼀个不乐意,嚷嚷道:“⼤⼈,这狼⼼狗肺杀了娇莺的混账东西,⼤⼈也要放了么?”

“谁说我要放了他?

娇莺死前,他推了娇莺⼀把,虽然还不清楚他⽤了多⼤的⼒⽓和什么技巧,让娇莺捂着肚⼦吐⾎⽽亡,可他到底是嫌疑犯,⾃然是要关起来的。

来⼈啊,将嫌疑犯霍役关⼊⼤牢,容后继续审问!”

衙役应声,⾛到霍役两旁,正欲押他⼊牢,却听霍役发声:“⼤⼈,草民有⼀请求。”

他的声⾳和神⾊都⾮常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嫌疑犯该有的样⼦。

苏修远嘴唇⼀颤,道:“你说。”

“草民请求⼤⼈在草民被关押期间,着⼈照顾⼀下⼩⼥。

家⾥没⼈,草民实在放⼼不下。”

苏修远犹豫⽚刻,说了⼀声“好”。

“草民谢谢⼤⼈。”

霍役跪下,对苏修远郑重磕了个头。

苏修远⼀下⼦酸了眼眶,挥挥⼿:“去罢。”

这⼤堂上的⼈也就这么暂时散了,苏修远如⾃⼰承诺的那般,蹲下⾝,好声好⽓地耐⼼哄霍役那哭成⼤花猫模样的闺⼥:“宝宝不哭,你爹爹只是暂时被关起来了,等事情查清楚了,你就能和你爹爹团聚了。”

倩⼉透过抹眼泪的⼿的缝隙,偷偷看苏修远,怯⽣⽣地问:“真的吗?”

“真的。”

苏修远点头,仔仔细细观察着着倩⼉,那眉眼五官,不知继承了⼏分她娘,又继承了⼏分霍役。

他⼼⾥冒出⼀团⽕,可终究不能对⽆辜的⼩姑娘发。

“我爹爹……没有杀⼈……对不对?”

“我认为没有。”

因为苏修远知道霍役的为⼈,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

“都怪我……要是我听爹爹的话,不乱跑,就不会吓到那个⼈的马车,就不会…….呜呜呜,都怪我,是我害了爹爹……”苏修远轻轻摸她的头哄:“不是你害的,你爹爹也没有怪你。

我⼀定会调查清楚真相,还你爹爹⼀个真相。

宝宝乖,你再哭,你爹爹会更难过的,你⽅才己经看到他伤⼼的样⼦了,是不是?”

“嗯……知道了,我不哭,我不想再让爹爹难过……真乖。

好了,你爹爹说你还得去学堂,你告诉我学堂在哪⾥,我送你去。”

倩⼉报了个地名,苏修远便站了起来。

⼀旁的徐首见了,忙道:“⼤⼈,我着⼈送她过去就是了。”

“不妨事,我亲⾃送,正好也沿路熟悉⼀下安西城内的情况。

此外,”苏修远凑近徐首,低声吩咐,“劳烦徐兄留在府衙⾥,着仵作验⼀下娇莺姑娘的⼫⾝,尤其是背部和腹部,如若可以,剖开娇莺姑娘的胃,验⼀下胃⾥残留的东西可有异样。”

徐首眼⽪⼀抬:“⼤⼈是怀疑娇莺姑娘的死和吃⾷有关?”

“有这种怀疑,所以除了⽅才我吩咐的,还需⽴即着⼈去怡春苑搜娇莺姑娘的房,尤其是能⼊⼜的,这其中,说不定就有她死的真相。”

徐首虽还不明⽩须苏修远是如何理出娇莺之死和吃⾷有关这个思绪的,但既然吩咐了,他便应下⽴即⾏动,⽽苏修远也拉着倩⼉离开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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