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书，废纸
顾渊刚走进校门，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周围的学生们对他指指点点，目光混杂着鄙夷、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正朝着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广场汇聚。
那里，己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风暴的中心，己经为他准备好了。
顾渊神色平静，迈步走了过去。
他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就好像即将被公开处刑的人不是他自己。
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仿佛摩西分海。
他走到了最里面。
人群中央，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精致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画着完美的妆容，正是经管系的系花，李若雪。
此刻，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傲慢。
她的手里，捏着一封信。
顾渊认得，那是前身熬了好几个通宵，用尽了肚子里所有墨水才写出来的情书。
“顾渊，你终于来了。”
李若雪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让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平息。
她举起那封情书，像是在展示什么肮脏的垃圾。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敢来学校。”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淡漠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像是在观察一只上蹿下跳的虫豸。
这种眼神，让李若雪感到一阵莫名的不爽和心慌。
但很快，她就将这丝异样压了下去，被更强烈的虚荣和愤怒所取代。
她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穷鬼踩在脚下，才能洗刷自己被这种人追求的“耻辱”。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尖锐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刻薄：“一个欠了八十万网贷，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鬼，也配喜欢我？
你是在做梦，还是在侮辱我？”
话音落下，她两只手猛地一用力。
“撕拉——”那封承载着一个少年所有卑微爱恋的情书，被她毫不留情地撕成了两半，然后是西半，八半……她随手一扬，碎纸片如雪花般飘落，散在了顾渊的脚边。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下脸丢尽了吧？”
“就是，也不看看李大校花是什么人，他一个送外卖的也敢碰瓷？”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羞辱，顾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李若雪见状，心中的无名火更盛。
她要的不是这种平静，她要的是他恼羞成怒，是他在自己面前无地自容！
她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屏幕上是一张财经杂志的封面。
封面上，是一个面容刚毅、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千亿巨擘，江海之王——陈浩然》。
“看清楚了！”
李若雪将手机屏幕对准顾渊，也对准了所有人，“这，才是我李若雪看得上的男人！
你跟他比，连他脚边的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现在，你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
“明白了吗，废物？”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最后一句。
广场上再次响起一阵附和的嘲笑声，许多人看向顾渊的目光，己经像是在看一个彻底被碾碎了尊严的可怜虫。
终于，顾渊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魔力。
“差距？”
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差距我确实看到了。”
他看着李若雪，目光从她身上那件连衣裙，扫过她手腕上的表，最后停留在她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上。
“你身上这条香奈儿的裙子，是上个月的旧款，吊牌都没舍得摘，准备穿完了再退掉吧？”
李若雪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顾渊没有停。
“你手上的卡地亚蓝气球，是高仿货，机芯用的是最廉价的明珠机芯，走路快一点都会停摆。
真正的蓝气球，表冠上的蓝宝石在特定角度下，是看不到镶嵌的爪子的。”
李若雪的脸色开始发白，下意识地把手缩到了身后。
“哦，还有你朋友圈里上周发的，在‘云顶餐厅’吃的那顿人均五千的晚餐。”
顾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照片是盗的图吧？
因为那天晚上，你其实是在宿舍里吃了一碗加了两根火腿肠的泡面，为此你还高兴了半天，不是吗？”
“因为你为了买这些假名牌来包装自己，己经欠了三万多的信用卡，每个月只能靠吃泡面度日。”
他每说一句，李若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说到最后，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血色尽褪。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反转给震住了。
他们看着顾渊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惊骇。
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连人家吃泡面加了火腿肠都知道？
“你……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
李若雪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尖锐的否认，但她的声音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毫无底气。
顾渊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虚荣，是弱者才会沉迷的毒药。”
他下了最终的判词，“你，太弱了。”
这句评语，像是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李若雪的灵魂上。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啊！”
她尖叫一声，像是疯了一样，冲向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天霸！
他欺负我！
他污蔑我！
你给我打他！
给我把他打死！”
那个被称作“天霸”的青年，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叫赵天霸，校武道社的社长，也是江海市一个颇有名气的武道世家——赵家的嫡系子弟。
他一步踏出，站到了顾渊面前。
身高一米九的他，如同一座小山，投下的阴影将顾渊完全笼罩。
一股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那是一种混杂着血气与内劲的威压，普通人若是被这股气势正面冲击，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当场吓得腿软跪倒。
周围的学生们瞬间感到一阵心悸，呼吸困难，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硬生生空出了一大片场地。
“小子，祸从口出。”
赵天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渊，声音冰冷如铁：“现在，跪下，给若雪道歉。
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强大的气势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朝着顾渊碾压而去。
李若雪看着这一幕，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快意的、狰狞的笑容。
在她看来，顾渊的下场己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