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迫纠缠，他的防线悄然松动
苏念衣不解带地守在医院，累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饿了就啃几口面包，整个人憔悴得像一株快要枯萎的植物。
第西天一早，护士拿着缴费单进来：“苏小姐，这是这几天的费用，麻烦去交一下。”
苏念接过单子，看到上面的数字，脸色瞬间白了。
又是一万多。
她手里的钱在交完手术费后所剩无几，这笔钱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捏着缴费单，手指微微颤抖。
难道又要去借钱吗？
可她能借的人，早就借遍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手机响了，是林舟打来的。
苏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林特助。”
“苏小姐，季总让我问你，他的西装外套，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林舟的声音公式化，听不出情绪。
苏念这才想起还有外套这回事，连忙说：“对不起，我最近在医院照顾我妈妈，还没来得及洗。
等我有空……季总说，不用洗了。”
林舟打断她，“另外，季总让你现在来季氏集团一趟，有事情找你。”
苏念愣住了：“找我？
什么事？”
“具体的我不清楚，季总只说让你立刻过来。”
林舟顿了顿，补充道，“苏小姐，季总的时间很宝贵，最好不要让他等。”
挂了电话，苏念看着手机，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季怀远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催她还钱？
可她现在根本没钱……她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的母亲，咬了咬牙。
不管是什么事，她都必须去一趟。
或许……能有机会跟他商量一下还钱的事。
苏念赶到季氏集团时，林舟己经在楼下等她了。
“苏小姐，这边请。”
林舟带着她走进电梯，首接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念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走进总裁办公室，季怀远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背影挺拔而孤冷，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墙。
“季总，苏小姐来了。”
林舟低声说。
季怀远转过身，目光落在苏念身上。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掩不住那双清澈而倔强的眼睛。
像一株在贫瘠土地上顽强生长的野草。
“坐。”
季怀远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念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手心冒汗：“季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怀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你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回答：“己经好多了，谢谢季总关心。”
“嗯。”
季怀远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苏念疑惑地拿起文件，翻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文件的标题是——《雇佣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季怀远雇佣苏念做他的私人助理，为期三个月，月薪五万。
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处理一些简单的私人事务、陪同参加一些非公开的应酬等。
协议期满后，之前借给她的五万块钱一笔勾销。
苏念的手开始发抖。
月薪五万？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可她也明白，这份工作绝不会像协议上写的那么简单。
季怀远这样的人，怎么会需要一个毫无经验的学生做私人助理？
这分明是……另一种形式的“交易”。
“季总，我……”苏念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想起了医院的缴费单和母亲还在等着用钱的现实。
“怎么？
不愿意？”
季怀远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还是觉得这份工作配不上你？”
“不是的。”
苏念咬着唇，声音艰涩，“我只是……我没有做私人助理的经验，怕做不好。”
“我不需要你有经验。”
季怀远的声音冰冷，“我只需要你听话。”
听话。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苏念的心上。
她抬起头，看着季怀远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冷漠。
她知道，如果她答应了，就意味着要彻底走进他的世界，被他掌控，甚至可能……失去更多。
可如果不答应，母亲的医药费怎么办？
弟弟的学费怎么办？
她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
绝望和挣扎在她眼底交织。
季怀远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期待。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想出这个主意。
或许是那天看到她在医院缴费处为难的样子，或许是不想再听到她用那种卑微的语气向别人借钱，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让她留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给你十分钟考虑。”
季怀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苏念看着那份协议，又想起母亲苍白的脸，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我答应你。”
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千斤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季怀远睁开眼，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快得让人抓不住。
“签字吧。”
他递给她一支笔。
苏念接过笔，手指颤抖着，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这一刻起，她和季怀远之间，再也无法撇清关系。
“从今天开始上班。”
季怀远收起协议，递给她一张门禁卡和一串钥匙，“这是公司的门禁卡和我公寓的钥匙。
你需要住在我那里，方便随时待命。”
“住、住在你那里？！”
苏念震惊地抬起头，“协议上没有说要住在一起！”
“协议上也没说不能住在一起。”
季怀远语气平淡，“还是说，苏小姐觉得，拿着五万块的月薪，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他的话堵得苏念哑口无言。
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我能先回医院跟我妈妈说一声吗？”
苏念的声音带着恳求。
“可以。”
季怀远看了一眼手表，“给你两个小时，两点之前，到这个地址找我。”
他递给她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谢谢季总。”
苏念拿着门禁卡、钥匙和纸条，像逃一样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走出季氏集团，阳光刺眼，苏念却觉得浑身冰冷。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上面挂着一个简单的金属环，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灼伤她的皮肤。
这串钥匙，像是一个枷锁，将她和季怀远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苏念回到医院，跟护工仔细交代了母亲的注意事项，又拜托护士帮忙多照看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没有回家收拾东西，因为她的家当少得可怜，几件换洗衣物，一个旧书包，就是她的全部。
两点整，苏念准时出现在季怀远的公寓楼下。
公寓位于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是一栋高层复式楼，安保严密。
苏念报了名字，才被放行。
走进公寓，苏念再一次被季怀远的财力震惊了。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宽敞得像个迷宫，每一件家具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却也像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卧室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
季怀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你的东西自己放好。
下午没什么事，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晚上有个应酬，穿这件衣服去。”
他指了指沙发上的一个包装袋。
苏念走过去，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礼裙，设计简约却剪裁精良，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没有异议。”
季怀远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苏念把话咽了回去，抱着礼服上了二楼。
卧室很大，布置得很简单，却很干净，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苏念把自己的旧书包放在巨大的衣帽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眼神疲惫而茫然。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时间和自由，甚至可能……更多。
可她没有退路。
晚上的应酬在一家高级会所举行。
苏念穿着那件黑色的小礼裙，化了淡妆，站在季怀远身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礼裙很合身，衬得她身姿窈窕，肌肤胜雪，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倔强。
“放松点。”
季怀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记住你的身份，少说话，多微笑。”
苏念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应酬的场面很大，来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看到季怀远身边的苏念，眼神里都带着好奇和探究，却没人敢轻易上前询问。
沈泽宇也在，他看到苏念，眼睛一亮，端着酒杯走过来：“怀远，这位是……我的助理。”
季怀远语气平淡。
“助理？”
沈泽宇挑了挑眉，显然不信，目光在苏念身上打转，带着一丝玩味，“季总什么时候也开始用这么漂亮的助理了？
不给介绍介绍？”
季怀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冷了几分：“沈总，有事？”
沈泽宇看出他的不悦，识趣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打个招呼。”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念一眼，转身走了。
苏念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往季怀远身边靠了靠。
季怀远感受到她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挪，将她护得更紧了些。
整个晚上，季怀远都没让她喝酒，有人敬酒，他都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了回去。
苏念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和那些商场大佬周旋，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应对各种试探和算计，心里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冷漠，却也并非毫无温度。
至少，在这场让她无措的应酬里，他给了她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应酬结束，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安静。
苏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有些累了。
“今天表现不错。”
季怀远忽然开口。
苏念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啊？”
“我说，你今天表现不错。”
季怀远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却听不出嘲讽。
苏念的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小声说：“谢谢季总。”
季怀远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疲惫却依旧挺首的脊背，心里那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松动了一丝缝隙。
他想，或许让她留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这个安静倔强的女孩，比那些想方设法靠近他的女人，有趣多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道缝隙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闭合。
他的心防，将在与她日复一日的纠缠中，彻底崩塌，最终，心甘情愿地为她肆意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