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边的风带着淡淡的荷香，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群五彩锦鲤正围着投下的鱼食游动，尾鳍扫过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江皇后指着最大的一条金红色锦鲤笑道：“你看它，最是机灵，每次一来就抢得最欢，特别像你兄长小时候抢点心的样子。”
刘瑶被逗得咯咯首笑，蹲在栏杆边伸手去够水面，却被皇后轻轻拉住：“当心些，别掉下去了。”
她让宫女搬来小凳，陪着刘瑶一起看鱼，忽然轻声问：“瑶儿，这几日躺在床上，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学些什么？”
刘瑶一愣，转头看向皇后。
只见老妇人眼中带着期许，并非随口一问。
她想了想，用孩童的语气认真道：“想跟先生学史书，也想学祖母做针线。”
学史书是为了看清这个朝代的脉络，学针线是为了掩人耳目，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本分”永远是最好的保护色。
江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姑娘，知书达理是应当的，但也不必太拘谨。
你祖父常说，咱们皇家的孩子，眼界要宽些。”
她顿了顿，望着远处宫墙的飞檐，语气悠远，“这皇宫看着富丽堂皇，其实处处是学问。
识人、辨事、藏心，哪一样都得慢慢学。”
刘瑶装作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话。
这位皇祖母看似在说家常，实则是在提点她。
想起现代的奶奶，总爱在纳鞋底时跟她说“出门在外要看人脸色，心里有数才能不受欺负”，原来无论古今，长辈的叮嘱总是这样实在。
正说着，远处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祖母！
妹妹！”
刘瑶抬头一看，只见太孙刘钊正快步走来，身上还穿着青色的学子常服，额角带着薄汗，应该是刚从书房赶来。
“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做什么。”
江皇后笑着招手，“刚还跟你妹妹说你呢。”
刘钊走到近前，先给皇后行了礼，才转向刘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听说你醒了就黏着祖母，倒把我这兄长抛在脑后了？”
他语气带着玩笑，眼神里却满是关切，“头还疼不疼？
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了冰糖雪梨，回头让宫女送去你殿里。”
“不疼了，谢谢兄长。”
刘瑶仰头笑，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的少年。
江皇后看着兄妹俩说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轻轻拍了拍两人的手背：“好了，天快晚了，风凉，咱们回殿吧。
瑶儿刚好转，可不能再受了寒。”
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慢慢往回走。
回到东宫时，太子刘栩己在殿外等候，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母后，瑶儿今日可好些了？”
江皇后笑着点头：“好得很，跟我看了一下午锦鲤，精神着呢。”
刘瑶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想起皇后说的“要替他们分些担子”，主动上前牵住刘栩的手：“父亲，瑶儿今日学了新字，晚上写给您看好不好？”
刘栩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泛起暖意，揉了揉她的头：“好，我的瑶儿长大了。”
江皇后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悄悄对身边的侍女说：“把我那套《史记》都送到郡主殿里去，让她闲暇时翻翻。”
侍女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