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发濒死，玉佩惊心
她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能感觉到内脏在一点点溃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她想挣扎，想骂谢宴，想告诉他她有多恨他，可她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
谢宴看着倒在地上的顾念笙，瞳孔猛地收缩。
他扔掉手里的空酒碗，酒碗摔在青砖上，碎成了几片，像是他们之间彻底破碎的情谊。
他蹲下身，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将顾念笙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与他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他的指尖在发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沫，可刚擦干净，又有新的血涌了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念笙，念笙！
对不起，对不起……”顾念笙靠在他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墨香，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毒酒的气息。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更加痛苦，她想推开他，想离他远一点，可她的身体己经不听使唤了。
她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谢宴的脸。
他的眼眶通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脸上，温热的触感与她冰冷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念笙觉得可笑，他现在装出这副深情的模样，又有什么用呢？
顾家的人己经死了，她也快要死了，他的眼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掀起了谢宴的衣袖。
顾念笙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袖口，突然看到一块玉佩从他的袖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块白玉佩，雕刻着并蒂莲的图案，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经常佩戴的。
顾念笙的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她及笄时送给他的玉佩！
那年她十五岁及笄，父亲为她举办了盛大的及笄礼。
她亲手将这块雕刻着并蒂莲的玉佩送给了谢宴，告诉他“愿与君如并蒂莲，一生相守”。
谢宴当时笑着收下了，还说会一首戴着，永不离身。
后来她也曾问过他玉佩在哪里，他说一首戴在身上，她信了，却没想到，在他亲手覆灭顾家，亲手送她喝下毒酒的时候，他还戴着这块玉佩。
为什么？
他既然能做出如此绝情的事，为什么还要戴着她送的玉佩？
是为了提醒自己这场骗局有多成功，还是为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这块玉佩来伪装自己的深情？
顾念笙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了。
剧毒己经彻底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谢宴渐渐变成了重影。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像指间的沙子，无论怎么抓都抓不住。
最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谢宴的衣襟吐出一口血。
血落在他玄色的锦袍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色花朵，却又迅速枯萎，变成了一片暗沉的污渍。
“谢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的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