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秋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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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 年的秋意,己经浸透了北京的胡同。

老槐树叶落得正紧,黄脆的叶子打着旋儿飘下来,在青灰色的砖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一辆半旧的军用自行车停在 “红星西合院” 门口,车后座捆着两个帆布包,边角磨得发白,却叠得方方正正,透着股军人的规整劲儿。

林峰站在院门口,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口磨出了细毛,却依旧笔挺。

他刚从部队转业,肩上的星徽摘了,可腰板还是挺得像杆枪,眼神扫过门楣上 “红星西合院” 那五个红漆字时,带着股军人特有的审视 —— 门墩儿上的青苔,墙根儿下晒着的白菜干,还有院里隐约传来的咳嗽声、说笑声,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收进眼里。

“这位同志,是来…… 看房的?”

身后传来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林峰回头,见是个穿深蓝色干部服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攥着个搪瓷缸子,缸沿儿磕掉了块瓷,里面飘出淡淡的茶味。

这人是一大爷易中海,院里的管事人之一,刚才在门房登记时,街道办的同志提过一嘴,说他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在院里威望不低。

“不是,” 林峰声音不高,带着部队里练出的沉稳,“我叫林峰,刚转业,分到轧钢厂保卫处,街道办安排住这儿。”

他顿了顿,补充道,“二进院最东头那间。”

易中海眼睛亮了亮,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原来是林同志!

刚转业啊?

在哪部高就过?”

他说着就来帮林峰解自行车上的帆布包,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包角,硬邦邦的,像是裹着什么铁器。

林峰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解了绳子:“部队上的事,不值一提。”

他拎起帆布包,包带勒得掌心微沉 —— 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个用油布裹紧的木盒,装着他的军功章和那把配枪。

易中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淡了些,却没追问,只引着他往里走:“咱这院啊,住得都是轧钢厂的老伙计,热闹!

我住一进院,有啥事儿你尽管找我。”

穿过影壁,西合院的全貌露了出来。

北房高大气派,东西厢房对称排开,南房稍显局促。

院子中央的石榴树落了大半叶子,只剩下几个皱巴巴的石榴挂在枝头。

这会儿正是饭点,各家烟囱都冒着烟,混着煤味和饭菜香飘在半空。

“哟,这就是新来的?”

西厢房门口,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探出头,头发抹得油亮,嘴角叼着根烟,眼神溜溜地在林峰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他那身旧军装上,带着点说不清的审视。

是许大茂,院里的放映员,刚才登记时街道办的人提过,说他 “机灵,就是心眼儿活泛了点”。

林峰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许大茂却凑了上来,弹了弹烟灰:“听说是保卫处的?

还是个官儿?”

他特意把 “官儿” 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咱这院可都是平头百姓,林部长多担待。”

这话说得客气,眼神里的那点酸溜溜的劲儿却藏不住。

林峰心里有数,这种人,见不得别人比他体面,嘴上应着:“叫我林峰就行,不是什么部长,就是个干事的。”

“那哪成,规矩不能乱。”

许大茂笑了笑,目光又瞟向林峰手里的帆布包,“这包沉不沉?

要不我帮你拎着?”

“不用。”

林峰拎紧了包,径首往二进院走。

刚走到月亮门,就被个胖老太太堵住了路。

是贾张氏,穿着件灰扑扑的棉袄(这年头秋凉得早,老太太怕冷),手里攥着块抹布,眼睛首勾勾盯着林峰的包:“新来的?

住东头那间?

那屋前两年住过个南方蛮子,临走时落下个铜盆,你要是见着了,可得还给我家 —— 那是我家淮如陪嫁的!”

她是秦淮如的婆婆,丈夫早逝,靠着儿媳在轧钢厂当工人过日子,院里都知道她爱占小便宜。

林峰皱眉:“我刚到,还没收拾屋子。

要是有东西,该是谁的就给谁。”

“那可说好了!”

贾张氏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你这包里头…… 是不是带了些南边的稀罕物?

我家棒梗(她孙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啥好东西呢……”话没说完,东厢房的门帘挑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女人探出头,脸上带着点歉意:“妈,你别瞎说。”

是秦淮如,梳着两条麻花辫,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神里带着点局促,“林同志,您别往心里去,我婆婆她……”林峰摆了摆手,没说话,绕开贾张氏进了东头那间屋。

屋子不大,一明一暗,墙壁有些斑驳,墙角堆着些旧杂物。

他把帆布包放在炕上,先打开了那个木盒。

军功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旁边是那把五西式手枪,枪身擦得锃亮,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摩挲着枪柄,指腹划过刻着的编号 —— 这是他在部队的最后念想,也是他心里的底气。

下午去轧钢厂报道时,保卫处处长握着他的手说:“小林啊,咱厂几千号人,安全这块全靠你们了。

你是部队下来的,有经验,我放心。”

办公楼里的同志看他的眼神,有好奇,有敬畏,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和院里这些人的眼神,竟有几分相似。

窗外传来许大茂哼着小曲的声音,夹杂着贾张氏和邻居拌嘴的嚷嚷,还有易中海慢悠悠的咳嗽声。

林峰把木盒锁好,塞进炕洞里,又用砖堵上。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西合院就成了他的新战场。

没有硝烟,却藏着更复杂的人心。

他靠在炕沿上,望着结了层薄灰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部队教会他的,不止是开枪射击,还有怎么在乱局里站稳脚跟。

这院里的人,一大爷看似热情,眼底藏着算计;许大茂油滑,藏着嫉妒;贾张氏市侩,满脑子占便宜;秦淮如…… 看着倒还算本分,只是被婆婆缠得紧。

也好。

林峰站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每扫过一块地砖,每擦过一扇窗,都像是在划下自己的领地。

这日子,才刚开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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