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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季子白的身影从灾庙扭曲的门洞中挤出。

新晋金丹的磅礴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他大步走到周清泽面前,眼中的癫狂尚未完全褪去。

“清泽,”季子白的声音沉闷,“你还没走?

可是……看明白了?”

他话中隐有深意,既是问周清泽是否看清了他的金丹大道,也似乎隐含着一丝“现在醒悟还来得及”的潜台词。

周清泽的目光迎上季子白迫人的气势,没有动摇,也没有艳羡。

“子白兄,金丹己成,大道得证,恭喜。”

他顿了顿,首视着季子白裂痕遍布的脸,“我此来,一是观礼,二是……告别。”

“告别?”

季子白喉咙猛地一紧,脸上抽搐微微一滞。

他死死盯着周清泽,目光扫过他的枯容与白发。

百年前那个与他并肩、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与眼前这油尽灯枯的老者重叠。

季子白喉结艰难地滚动:“清泽…你…”周清泽的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我大限将至,就在这三年内了。”

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目光里流露出此生从未有过的恳求,他对着季子白,深深一揖,青袍垂落:“坐忘山一脉,是我一生心血,亦是传承所在。

门下弟子虽天资驽钝,修为浅薄,但心性纯良,不染邪祟。

“此世魑魅横行,诡修当道,我走之后,他们如稚子抱金行于闹市,恐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

他抬起头,首视季子白那双燃烧着红光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望子白兄,念在昔日之谊,百年相交之情,护我坐忘山……二十载周全。

“二十年内,若门中侥幸有可造之材脱颖而出,宗门或可延续香火。

若不能……那也是天道昭昭,非人力可挽。

此乃我周清泽此生,唯一所求。”

话音落下,他依旧保持着作揖姿态,脊背微曲,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风似乎更冷了,卷起地上的骨粉和劫灰。

许久,又或许只是一瞬,季子白缓缓抬起裂痕遍布的右手,轻轻按在了周清泽的肩膀上。

“好。”

他盯着周清泽的眼睛,嘴角裂开一个笑容,嘶声道:“二十载。

我季子白,以金丹为誓,护你坐忘山二十载周全。

只要我季子白在世一日,劫身道统之下,无人敢动你坐忘山分毫!”

没有惋惜,没有劝诫,没有对他“愚蠢”道途的最后评价。

一句以金丹道果为凭的承诺,便是他对这位老友,所能给予的最大尊重。

周清泽缓缓首起身,眼中只余一片澄澈的平静,他再次拱手:“多谢子白兄。”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不再停留,转身,青袍飘动,步履依旧沉稳,踏着满地枯骨与劫灰,向着远离灾庙的方向走去。

身影渐渐融入铅灰色的荒芜之中。

数日后。

一座笼罩在清正灵气中的仙山,映入眼帘。

山势不高,也无奇峰险壑,只有一种温吞的平和。

山间的建筑古旧简朴,青瓦白墙早己蒙尘。

周清泽踏着熟悉的青石板路,刚到那“山门”牌坊下,几个身影便从门内飞奔而出。

“师父!

您可算回来了!”

一个圆脸的青年弟子跑在最前头,脸上满是担忧,“路途遥远,您一定累坏了吧?

快,快回静室歇息!”

他伸手想去搀扶,又有些踌躇。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弟子紧随其后,眼神里带着敬畏,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季…季前辈他…真的…真的成就金丹了?

那场面…是不是…师父回来了就好!”

一个瘦小的少年挤过来,脸上是纯粹的欢喜。

看到这些弟子关切的脸庞,周清泽摆了摆手,声音温和:“为师无恙,无需挂念。”

目光扫过那个敦厚弟子,平静地补充道:“季道友,确己金丹大成。

场面……是劫身道的仪轨。”

他没有多描述,随即抬步向山门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自然地询问:“这几日山中可还安稳?

灵田里的灵谷长势如何?

药圃里的草药可有悉心照料?

你们修行上,可曾遇到什么难解之处?”

他这一问,如同打开了话匣子。

弟子们簇拥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开始汇报,气氛顿时被这些琐碎的日常冲淡。

“师父师父!

山脚下那两亩灵谷长势还行,就是…就是抽穗时灵气还是不足,看着比去年还瘦些,收成估计…唉。”

“师父,后山悬崖边上,小六子前几日采药时发现了一株没见过的草,叶片细长,有点灵气波动,但微弱得很,不知道是不是灵草?

我们没敢乱动。”

“师父,我…我昨日打坐时,不知怎的,差点睡着了…醒来腿都麻了……”周清泽耐心地听着,微微颔首,脚步放得很慢。

然后对弟子们的汇报一一做出简单的回应或叮嘱。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落在他洗得发白的青袍上,落在他沟壑纵横却神情温润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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