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膳房修罗场，第一道菜就整疯太监
刚领她来的小太监低着头，肩膀还在哆嗦——谁不知道这位前皇后是个烫手山芋？
三天前被扔进冷宫时，陛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今儿个居然让人把她从冷宫里捞出来，还指名要她去御膳房？
“愣着干什么？”
凌俏清了清嗓子，把铁锅往旁边的案台上一放，锅底的黑垢蹭掉一小块，看得旁边择菜的老嬷嬷倒吸一口凉气。
御膳房总管王德胜是个圆滚滚的胖子，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绸缎褂子，此刻正捻着胡须，用眼角余光上下打量凌俏，那眼神里的轻蔑藏都藏不住。
“凌……凌姑娘，”他故意把“姑娘”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提醒她如今的身份，“御膳房可不是冷宫，规矩大得很。
你既来了，就先从劈柴挑水做起吧。”
这话明摆着是刁难。
劈柴挑水是最低等的杂役活，哪里轮得到曾经的皇后去做？
凌俏却没恼，反而笑眯眯地拍了拍手里的铁锅：“王总管误会了，陛下让我来，是让我做菜的。”
“做菜？”
王德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嗓门陡然拔高，“就凭你？
前儿个你还是皇后的时候，亲手给陛下炖的那锅鸡汤，陛下喝了一口就吐了，说腥得像泔水！”
周围的厨子、杂役们都低下头，肩膀却忍不住抖动——那事儿他们可都听说了。
原主确实是个厨房杀手，连切菜都能切到自己手，更别说炖汤了。
凌俏心里了然，合着原主不仅命苦，厨艺还烂得惊天动地。
她摸了摸鼻子，没辩解，只指了指案台上剩下的边角料：“那都是过去式了。
给我点食材，我露一手你们看看。”
王德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挥挥手，让小杂役端来一盆没人要的猪大肠，又扔过去一罐快过期的蜂蜜：“行啊，就用这些做。
要是做不好，可别怪咱家把你扔回冷宫去！”
猪大肠腥臊味重，处理起来麻烦，再配蜂蜜？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周围的人都等着看笑话，连刚送完菜回来的小禄子也凑在门口，踮着脚往里瞧——他刚伺候陛下喝完茶，听说前皇后在御膳房要做菜，好奇心压都压不住。
凌俏却眼睛一亮。
猪大肠配蜂蜜，这不就是她穿越前想尝试的“甜辣大肠”的低配版吗？
“谢总管赏。”
她利落地挽起袖子，拿起猪大肠就开始处理。
先用面粉反复揉搓去黏液，再用烈酒去腥，动作麻利得让王德胜都愣了愣——这手法，看着比御膳房的老厨子还熟练？
等处理干净的猪大肠下锅焯水，凌俏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她从冷宫带出来的半罐辣椒面。
“这……这是什么？”
小禄子忍不住出声，那红彤彤的粉末看着就吓人。
“秘密武器。”
凌俏冲他眨眨眼，等猪大肠煮得差不多了，捞出来切成段，起锅烧油，先放葱姜爆香，再把大肠倒进去翻炒，最后淋上蜂蜜，撒上辣椒面。
一瞬间，甜香、辣香混合着大肠的油香，竟然奇异地融合在一起，飘得整个御膳房都是。
原本捏着鼻子的杂役们，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
“成了。”
凌俏把炒好的大肠盛进白瓷盘里，红亮的色泽配上晶莹的蜂蜜，看着竟有几分诱人。
王德胜狐疑地凑过去，刚想挑刺，就被小禄子一把推开：“总管让让，陛下还等着呢！”
他刚才在门口闻着香味，就觉得这菜肯定不一般，赶紧端起盘子就往养心殿跑，跑出去老远还听见王德胜在后面骂：“这小太监，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养心殿里，萧彻正翻着奏折，眉头紧锁。
户部刚递上来的折子说，南方水灾，赈灾粮款不够，可太后那边又催着要给三皇子修新府邸，两边都不好得罪。
“陛下，御膳房呈上来的新菜。”
小禄子轻手轻脚地把盘子放在桌上。
萧彻头也没抬：“拿走，没胃口。”
他一想起早上在冷宫看见的那碗绿油油的东西，胃里就有点翻腾。
“陛下您尝尝嘛，是……是凌姑娘做的蜂蜜炒猪大肠。”
小禄子硬着头皮说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哪敢提“前皇后”三个字，只能跟着王德胜叫“凌姑娘”。
萧彻翻奏折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向盘子里红亮亮的大肠，眉头拧得更紧：“胡闹！
谁让她用这种东西做菜的？”
话是这么说，鼻尖却不受控制地萦绕着那股奇特的香味。
甜丝丝的，带着点辣，闻着竟不觉得腻。
小禄子察言观色，赶紧递上筷子：“陛下就尝一口，不好吃奴才再端走？”
萧彻瞪了他一眼，接过筷子，夹起一小块猪大肠，犹豫了半天，还是放进了嘴里。
先是蜂蜜的甜润在舌尖化开，紧接着是辣椒的微辣后劲，最后是大肠的弹牙，一点腥臊味都没有，三种味道在嘴里层层递进，竟意外地和谐。
他原本以为会难以下咽，结果……“咳咳。”
萧彻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惊讶，又夹了一块，“手艺倒是比以前强了点。”
小禄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陛下这才尝了两口，盘子就空了一半了！
等萧彻把最后一块大肠塞进嘴里，才发现小禄子正盯着自己，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他脸一沉：“看什么看？
去告诉那个……凌俏，明天再做道新菜来。”
“欸！”
小禄子赶紧应着，退出去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一路跑回御膳房，冲正在被王德胜训斥的凌俏大喊：“凌姑娘！
陛下夸您菜做得好，让您明天再做一道新的！”
王德胜的脸“唰”地白了，看着凌俏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惊恐。
凌俏却只是笑了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看来这大靖王朝的御膳房，她是暂时能待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明天该给那位傲娇皇帝，做点什么“惊喜”呢？
她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案台上的榴莲上——那是西域进贡的稀罕物，御膳房没人会做，都快放坏了。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