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座城市的“规则”开始打烊，真正的异能者，在关灯之后上班。
——卷一：熄灯前奏第一章 00:00 的招聘启事———0:00，
旧城区的雨声被拉得极长，像钝刀刮玻璃。沈判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再次刷出那条短信。
0:00－04:00时薪：1000 元/小时日结唯一要求：值班期间必须睁着眼，
违者后果自负。联系人：HR 小盛地址：江宁路 19 号，
地铁 4 号口出左拐 19 步。短信末尾，有一行灰色小字，
像是被系统遗忘的代码：“如果您曾写过我们，请带上您的笔名工牌。
”沈判盯着“盛海百货”四个字，指节泛白。三年前，
他在处女作《无限百货》里亲手炸了这栋楼。而现在，它给他发 Offer。“行啊。
”他舔了舔虎牙，下床，
牌——笔名：判官粉丝值：7,831,492背面嵌着一粒小小的 LED 灯，
闪着幽绿光。他把工牌别在卫衣领口，顺手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
电脑里存着《末日从打烊后开始》的空白文档，标题栏光标一闪一闪。像心跳。
———0:19，江宁路 19 号。雨忽然停了，整条街像被按下静音键。
盛海百货立在路中央，玻璃门贴着 2019 年的促销海报，“年终钜惠，
全场 1 折”——纸面泛黄，却一滴水渍都没有。沈判左脚刚踩上台阶，门自动滑开。
冷气混着铁锈甜味扑出来，像某种劣质血浆汽水。前台站着一位西装少女，脸色白得不像人。
胸牌写着：HR 小盛。“您就是判官老师？”她声音带着电子噪点，像老式磁带倒带。
沈判把身份证和工牌一起推过去。“是我，来打卡上班。”HR 小盛没看身份证，
只盯着工牌上的 LED 灯。灯闪了三下，她嘴角扯出 30° 的标准微笑。
“欢迎入职，您的岗位是——”她忽然凑近，用气息而非声音说：“规则校准员。”啪。
一张白色工牌扣在台面。
职位：规则校准员工号：000值班时间：00:00－04:00最下方，
是加粗红字：“熄灯后，请把名字倒着写。”———0:27，地下一层，保安休息室。
墙上贴着唯一一页 A4，标题《夜班守则最终版》。1. 顾客永远是对的。
2. 如果顾客不对，请参考第一条。3. 当广播说“熄灯”时，
请立刻把工牌上的名字倒着写。4. 04:01 之前，禁止确认自己是谁。
5. 若发现货架自行移动，请当作没看见。6. 收银台若出现冥币，请用真币覆盖，
切勿找零。7. 如看见自己的背影，请数 7 秒再回头。8. 以上规则如有疑问，
请在 3 秒内忘记疑问。沈判掏出手机，对着守则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A4 纸背面透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像血管。
他把照片扔进“规则解析”小程序——这是他给粉丝写的彩蛋工具，
0.1 秒就能吐出漏洞。屏幕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隐藏条款，是否展开？
他点了“是”。一行行血红字浮现：9. 规则校准员可无视 1-8 条，
但必须承担“作者级”因果。10. 若校准员在 04:00 前关闭百货，
读者将失去 1 万个收藏。11. 若校准员在 04:00 后仍未关闭百货，
他将失去 1 万个自己。沈判盯着第 11 条，笑了。“拿我写过的设定来威胁我？行。
”他打开空白文档，敲下一行：第一章 00:00 的招聘启事回车。
整个百货的灯同时闪了一下。———0:30，监控室。二十四块屏幕，每一块都对着货架。
沈判嚼着口香糖，把工牌上的“沈判”倒转，贴到屏幕下方。LED 灯从绿变红。
广播忽然沙沙作响：“各位顾客，盛海百货将于 1 分钟后熄灯，请带好随身恐惧，
尽快结账。”沈判翘起二郎腿，对着麦克风说：“各位观众，我是判官。今天开始，
我不写小说，我直播写命。”他按下回车键，屏幕里的货架同时开始挪动。
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排成一条笔直的线——指向电梯。电梯门上方，
红色数字跳动：-2、-1、0、1……最后停在 19½。整栋楼，熄灯。
———第一章·完作者即时弹幕0:34，粉丝群截图云养判官：***，
第一章就把电梯逼出 19½ 层？奶盖不加冰：我赌 5 包辣条，
第二章 19½ 层里走出来的，是沈判自己的尸体！判官真人：别急，电梯门开之前，
. 让尸体唱歌C. 让尸体发红包投票倒计时：00:03:00第二章 19½ 层，
时更新第二章 19½ 层的尸体在唱歌———0:35电梯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像被人用血浆刷了层滤镜。沈判把口香糖按灭在监控台，
让尸体说话 31%B. 让尸体唱歌 52%C. 让尸体发红包 17%“唱歌就唱歌。
”他敲下键盘，文档自动滚动——第二章 19½ 层的尸体在唱歌回车。
叮——电梯门开了。———门里站着“沈判”。
一模一样的卫衣、工牌、甚至嘴角的虎牙弧度。唯一不同：对方的眼睛被黑线缝死，
针脚细密，像两条蜈蚣。尸体张开缝线的嘴，声带却干净完整。它唱的是《生日快乐》，
调子却每个音都低半度，听来像葬礼进行曲。监控室音响自动接入，
整座百货回荡着诡异合唱。
里打下一行字：“当尸体唱到第三遍‘happy birthday to you’时，
电梯井开始滴血。”字刚敲完，头顶的通风口啪嗒一声，落下一滴温热。不偏不倚，
砸在键盘的空格键。空格被黏住——文档光标停在“血”字后面，疯狂闪动，
却再也打不出下一个字符。沈判啧了一声，拔出随身的小刀，把空格键撬起来。
血珠顺着刀背滑到指尖，触感黏腻，却带着铁锈甜味。和他在楼下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粉丝弹幕·实时抓取奶盖不加冰：空格键被血 KO 了？云养判官：快看尸体！
它在抬手！尸体唱到第三遍尾声，忽然抬起右手，掌心贴着一张二维码。暗红底色，
白色方块，像用骨头刻出来。沈判把摄像头推近，
手机自动识别——是否加入群聊“19½ 层合唱队”？加入。
群里只有两个人：判官判官尸体尸体发了一张语音条：“欢迎加入，
轮到你唱了。”———0:37沈判按住说话键，用正常音调唱了一句《生日快乐》。发送。
群里立刻弹出一个系统提示：key mis***tch，调式错误，
请在 7 秒内修正，否则踢出群聊。7、6、5……沈判深吸一口气，
把每个音刻意降半度，重新唱了一遍。发送。
key ***tched尸体头顶忽然裂开一道缝，像拉链，从颅顶拉到下巴。
缝里没有血，只有一排排细小的 LED 灯泡，闪着绿光。
灯泡拼成一句话：“规则校准员权限已开启。”紧接着，
百货广播沙沙响起：“检测到非法音轨，启动校正程序。”整座楼的灯瞬间全亮，
又瞬间全灭。沈判面前的 24 块监控屏同时黑屏，再亮起时，
画面全部变成电梯井——24 个不同角度的电梯井，每一口井底部，都躺着一具“沈判”。
有的被缝眼，有的被缝嘴，有的干脆被缝成一只巨大的“茧”。
唯一相同的是：每具尸体右手都捏着一张二维码。———0:39沈判的电脑忽然自己动了。
文档自动滚动，
出现一行血红色系统字：隐藏关卡：一万人格分裂实验任务：在 04:00 前，
找出唯一“正版”沈判失败惩罚：作者账号永久封禁，
现实世界同步抹除沈判盯着“抹除”两个字，舌尖抵住虎牙，笑了。“拿我号威胁我？
不知道我最擅长杀自己吗。”他打开粉丝群，发出 59 秒语音：“兄弟们，新副本已开。
24 个我，只有一个活口。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刷一条弹幕，
我就能让对应编号的监控屏暂停 1 秒。暂停时间可以叠加，也可以交易。
目标：04:00 前锁死正版。计时开始。”群聊瞬间 99+。
暂停 1 秒奶盖不加冰×119½号屏暂停 10 秒全体刷屏沈判按下确认键。
24 块屏幕里，其中 19½ 号画面瞬间定格——那具尸体正把二维码贴到镜头上，
二维码正中央，多了一行小字：“把我写成活人，你就能活。
”———第二章·完作者即时弹幕0:42，
粉丝群置顶判官：投票通道继续——下一轮我想让哪具尸体先“转正”？
—C. 19½号井会写字的 71%沈判打了个响指：“那就让 19½ 先活。
”他敲键盘，文档光标像手术刀切进屏幕：第三章 正版授权回车。
19½ 号监控定格画面瞬间解冻。电梯井底的尸体把二维码揉成一团，塞进自己嘴里。
下一秒，它抬手——徒手撕开 LED 灯泡拼成的拉链。没有血，
只有一行行绿色代码像萤火溢出，顺着钢索爬向镜头。啪嗒。代码穿过监控线，
直接跳进沈判的电脑。
文档空白处自动生成一行加粗黑字：权限补丁：您已获得“正版授权”一次，
可对任意尸体使用。使用条件：必须亲手触碰对方二维码。
剩余时间：00:03:14———0:47沈判合上笔记本，
拎起保安椅旁的折叠工兵铲。“下楼，捞尸。”他推开监控室的门，走廊灯闪成心跳节拍。
每走一步，
倒计时：“03:00、02:59、02:58……”负一层到电梯井只有 19½ 步。
沈判数到第 19 步时，脚下一空——原本平整的地面塌陷成井口，钢索垂落，
像断裂的琴弦。他整个人直坠而下，
耳边风声带着合唱歌词：“Happy birthday to you——”砰！
双脚落地，膝盖微屈，卸力完美。井底空间比他想象的大，像被压缩的地下商场。
24 具尸体围成圆环，胸口贴着编号 1-24。正中央，19½ 号尸体站着，
手里捏着二维码，朝他歪头。没有缝眼了。黑线消失，瞳孔是两颗绿色光标，一闪一闪。
“我等你，”尸体说，“来授权。”———0:49沈判把工兵铲***地砖缝，掌心向上。
“二维码。”尸体却把纸片折成一架纸飞机，轻轻一抛。飞机掠过沈判耳边，
落在他身后的地面——那里，突然亮起红色激光网格，像活体扫描仪。
触发条件：授权者需先验证身份。验证方式：让纸飞机穿过胸口。沈判低头，
看自己胸口。卫衣上别着的工牌 LED 灯疯狂闪红，提示：粉丝值 -100/秒，
倒计时 30 秒后将无法维持正版权限。粉丝群瞬间炸锅：奶盖不加冰：快！众筹粉值！
云养判官：一人 10 点，稳了！粉丝值数字像回血的进度条，
-100、-100、+1000、+5000……最终停在 7,830,000+，
不降反升。沈判笑了：“谢谢老板们。”他抬手，让纸飞机对准自己胸口，轻轻前推。
哧——纸飞机穿透卫衣，像穿过全息投影，没有伤口，
状态副作用：其余 23 具尸体将进入“回收模式”———0:51字符落地瞬间，
23 具尸体同时睁眼。缝嘴的线崩断，缝眼的线融化，它们像被同一根弦拉扯，
齐刷刷转向沈判。
广播最后一次倒计时：“00:59、00:58……”沈判一把抓住 19½ 号的手腕，
用力一拽。尸体像被抽掉骨头的皮囊，软倒在他怀里，却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化作液态代码，
顺着他指缝流进体内。冰冷。像把凌晨四点的海水倒灌静脉。沈判闭眼，再睁眼，
虹膜里多了一圈绿色进度环：正版同步率 12%……34%……67%……与此同时，
其余 23 具尸体开始坍缩。皮肤、骨骼、二维码，全部碎成光点，
被四面八方的黑暗吸走，像倒放的烟花。———0:53电梯井消失了。
沈判站在盛海百货一楼中庭，灯全亮，货架整齐。
广播声变成他自己的嗓音：“欢迎回到正版时间线。”手机震动，
弹出一条系统推送：您已使用“正版授权”，
剩余次数：0副作用倒计时：00:02:00副作用内容：请在三分钟内，
为剩余 23 具尸体撰写“合理归宿”，否则它们将集体映射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