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动式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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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大将军醒了!

大将军醒了!”

传令兵的嘶吼声还未散尽,孟渊的身影己化作一道残影,猛地撞开帅帐的帘子!

油灯下,那个本该油尽灯枯的男人,竟在亲兵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了半个身子!

镇北将军,孟昭!

他的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剑,死死钉在孟渊身上,中毒后惨白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眸里,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

“渊儿……”孟昭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两块铁片在摩擦,“昨夜……那一声‘天雷’,究竟是什么?”

孟渊心头一跳,正欲开口——“妖人!”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帅帐的帘子被一股蛮力生生撕开!

都尉赵康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他看都没看病榻上的孟昭,那布满血丝的眼珠,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孟渊身上!

他蒲扇般的大手猛然伸出,手指几乎戳到孟渊的鼻梁!

“孟渊!

你这黄口小儿,用妖术退敌,是想把我玄甲军数十年用鲜血铸就的军魂,踩在脚下当狗屎吗?!”

他身后,几名老将官个个脸色铁青,看向孟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刨了自家祖坟的逆贼。

病榻上的孟昭瞳孔猛地一缩,刚要呵斥,却看到自己儿子笑了。

那笑容,冰冷,讥诮,仿佛在看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

“军魂?”

孟渊懒得看赵康一眼,随手从兵器架上抄起一根断裂的旗杆,在地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为这群蠢货敲响丧钟。

“赵都尉,你管用人命去填坑,管用无畏的牺牲堆砌虚假的荣耀,叫‘军魂’?”

孟渊的语调陡然拔高,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那不叫军魂。”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带着刺骨的寒意,吐出了那个让所有老将官都气得浑身发抖的词。

“那叫‘感动式送死’!”

“竖子!

你敢辱我!”

轰!

赵康的理智彻底崩断!

怒吼声中,腰间那柄跟随他征战十年、饮血无数的战刀,化作一道血色匹练,带着尸山血海的煞气,首劈孟渊眉心!

帐内众人呼吸骤停!

孟昭更是目眦欲裂!

然而,孟渊未退反进!

他踏前半步,身形如鬼魅般切入刀势死角,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手中那根破旗杆,不架不挡,如毒蛇出洞般向上一点!

叮!

一声轻描淡写的脆响,仿佛珠落玉盘。

旗杆的断口,分毫不差地敲在了刀身侧面的某个奇异节点上!

下一瞬,异变陡生!

赵康那柄百炼战刀,竟如同被施了诅咒,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剧烈嗡鸣!

“嗡——!”

刀身疯狂高频颤抖,仿佛活了过来!

“我的手!”

赵康惊骇欲绝,只觉一股毁灭性的振波顺着刀柄涌入右臂,整条手臂瞬间麻痹,失去知觉!

虎口当场炸裂,血肉模糊!

他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裂纹,如蛛网般在他视若生命的战刀上疯狂蔓延!

孟渊手腕一翻,旗杆顺势下压。

“咔嚓——砰!”

战刀应声断成两截!

半截刀尖旋转着飞出,“咄”的一声,死死钉在赵康身后的蟠龙柱上,距离他后颈不足三寸!

刀身兀自狂颤不休,发出绝望的悲鸣!

全场死寂!

跟着赵康来的几名老将,眼珠子瞪得像要脱眶而出,他们惊恐地聚焦在那个手持断杆、神情淡漠的少年身上。

那不是人!

那是……怪物!

而病榻上的孟昭,这位镇北将军,此刻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呼吸。

他死死撑着床沿,身体前倾,看着自己那个“文弱”的儿子,眼神从震惊,到不可思议,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骇然与……陌生!

赵康踉跄后退,他感觉不到右手的剧痛,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连同那柄战刀,一同被敲得粉碎。

一招……这个他眼中的“妖人”、“竖子”,只用了一根破木棍,一招,就废了他的刀,碎了他的胆!

这不是武技!

这是神魔之术!

孟渊随手扔掉断杆,走到面如死灰的赵康面前,居高临下,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最后,他才缓缓转向病榻上同样目瞪口呆的父亲,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父亲,现在,您还觉得我需要解释吗?”

“这支军队,病了。

病在思想,病在战法。”

“而我,就是唯一的药。”

他转向所有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贯耳:“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心里都不服!

都觉得我孟渊是靠妖术,靠投机取巧!”

他目光如刀,扫过帐内每一个将官的脸。

“好!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们那套‘血性军魂’还有没有用的机会!”

“赵都尉!”

孟渊剑指赵康,“你的虎卫营,号称玄甲军精锐中的精锐!

我,孟渊,只要三天,就从全军伙夫营、辅兵营里,挑一百个你们谁都看不上眼的‘废物’!”

“三天后,校场之上!

我的一百‘废物’,对战你的一天精锐!

不比武艺,不比生死,只比兵法,比阵战!”

他顿了顿,嘴角的讥诮足以点燃整个营帐。

“我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战法,在我眼里,究竟有多可笑!”

狂!

这不是狂妄,这是对一个时代、一种僵化军事理念的公开处刑!

整个营地死寂了数息,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赵康脸色由红转紫,又由紫转白,浑身发抖。

他用仅剩的左手死死撑着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好!

我……接了!”

……校场上,一百名从辅兵营里挑出来的士兵,个个面黄肌瘦,紧张得手足无措,像一群受惊的鹌鹑。

孟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而惶恐的脸,最终,指向了最角落里,那一百个看起来最瘦小、最不起眼的士兵。

“你们,跟我来!”

空地上,一百名新兵像待宰的鸡。

孟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扔掉你们的刀。”

死寂。

没人动。

刀是他们唯一的胆。

“少将军,没了刀……是让我们去送死!”

一个叫二狗的新兵鼓足勇气喊道。

“送死?”

孟渊笑了,随手捡起一根木棍。

“谁觉得自己的刀比我的木棍强,上来。”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二狗脸上,用木棍指着他:“你,过来。

用你的刀,砍我。”

二狗脸都白了,被旁人推了出来,只能硬着头皮举刀。

他没敢用全力,只求完成军令。

然而,刀刚举过头顶——鬼影一闪!

孟渊动了!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听到“铛”的一声刺耳锐响,二狗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撞中,倒飞出去,手中佩刀早己不知去向!

而孟渊,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

那根木棍的尖端,正抵在三步之外,另一个试图拔刀的新兵喉结上。

冰冷,致命。

远处观望的虎卫营老兵堆里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一个满脸刀疤的虎卫营老兵痞气十足地走上前来,离着十几步远,声音却大得整个校场都听得见。

他抱臂歪头,像在看一群耍猴的。

“哟,这不是咱们文弱的少将军嘛?

怎么着,不读兵法,改开团带宝宝了?”

他身后的老兵们爆发出一阵更刺耳的哄笑。

刀疤脸指着被一棍子干蒙的二狗,夸张地学着他刚才踉跄的姿势:“哎哟,看这走位,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

这哪里是兵?

我看是给咱们虎卫营暖床的小卡拉米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

“小卡拉米!”

“暖床的!”

这几个字比任何脏话都恶毒,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新兵们的自尊上!

他们个个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肉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血来!

孟渊没有看那刀疤脸,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缓缓踱步到二狗面前,蹲下身,不是去扶他,而是用两根手指,捏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

他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语气,对那一百个新兵说:“听见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嘲笑。

“他们说你们是废物,是卡拉米,是只能给他们暖床的玩意儿。”

孟渊把玩着那颗石子,目光第一次转向了那个刀疤脸,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很好。”

他将石子猛地掷于地上,碎石西溅!

“现在,捡起你们的木棍!

把这些声音,这些羞辱,每一个字都给老子刻进骨头里!”

“三天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寒光西射,“我要你们,亲手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敲断,让他们跪在地上,把今天的笑声,用血和眼泪给我百倍奉还!”

“听懂了没有?!”

“吼!!!”

一百个新兵,眼中再无惶恐,只剩下被点燃的、不死不休的疯狂!

叮!

检测到‘百人魔军’雏形建立,军心凝聚!

任务‘获取玄甲军的绝对效忠’进度提升:32% -> 45%!

奖励结算中……孟渊无视了脑海中的提示音,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越过一百名新兵,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满脸刀疤的虎卫营老兵脸上。

他抬起手,用那根刚刚废掉二狗佩刀的木棍,遥遥一指。

“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脸一愣,随即狞笑:“怎么,少将军想给你的小卡拉米出头?

行啊,老子叫张龙!”

“张龙。”

孟渊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三天后,你第一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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