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家有儿女承欢膝下,你却只能守在这宅院枯萎,你才十七不到,后半生总得有个依靠才是!”
“你别怪婆母说得首白,咱们做女人的,这一生要么靠夫君,要么靠儿女。
你是聪明孩子,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让你跪着就是让你知道,在外头做人家儿媳哪有不听话的,不听话就要学会受罚吃苦。
婆母就是折腾死你,旁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懂了吗?”
京城,奉国公府。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暴雨打在屋檐上‘啪啪’作响,风呼啸的声音裹着寒意,透过窗棂,不时可以听到外头丫鬟婆子模糊的说话声。
雾气朦胧的浴房灯火昏黄,光线暗沉。
姜姒坐在浴桶之内,心里回味着今日婆母沈氏试探般说的这番话,心里冷笑。
不知情的,定然以为她婆母疼惜她这么年轻就守寡,要在族中过继子嗣。
毕竟她还未进门,她那夫君就死了,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跟死人生孩子吧!
可只有死过一次的她才知道,婆母可不是让她过继,而是让她替大伯哥生孩子。
现在是试探,让她分清利弊要害。
等过几日,就是威逼利诱了。
这时浴帘被掀起,春末的凉风顺着门口吹了进来。
感受到婆母的陪房吴婆子将目光投向自己,那双倒三角眼正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锐利似淬了毒一般。
姜姒垂下眸子,一脸乖巧和羞涩,如平常新进门的妇人无异,带着新妇的羞腼。
吴婆子特意挑这时间过来,就是奉了姜姒婆母大夫人沈氏之命好好瞧瞧这新妇的身子。
府里大娘子萧妙瑜嫁进裴家如今己然五载,如今二十有三,与姜姒这样刚过门的新妇自然不同。
就说那丰腴的身子,沉甸甸的胸脯,挺俏圆润的臀,媚态入骨的眉眼,岂是这些刚及笈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只是萧妙瑜迟迟不愿与世子同房,如今老夫人那边己然等不及要抱孙子,萧妙瑜思来想去,便将主意打在了这个进府冲喜的弟妹三娘子身上。
本来吴婆子是不抱期望的,一个刚及笈的新妇和雍容华贵的萧妙瑜比,这怎么可能。
再说了。
郡主自小娇养长大,光是那一身如玉般细腻软滑的皮子更是家中传了几百年的秘方养出来的,这哪是姜姒一个小官之女可以比较的。
可见到美人斜斜靠在浴桶一侧,眸子雾蒙蒙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媚。
瓷白的脸纯净得像二月的春雪,青丝用发簪固定,几缕发丝斜垂下来松松堆在颈间,说不出的旖旎诱人。
就像一个玉雕的人儿一般,无一处不精致,娇软堪怜。
更别提那如牛乳一般奶白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细腻的光晕,似在这昏暗浴房中一颗灼灼生辉的明珠。
再瞧水波荡漾中高高耸立的胸,吴婆子竟不知道,平日看着只有一张脸的怯弱的姜姒。
竟如此挠人心弦,连她这样年过半百的妇人都只觉得脸上发热。
何况是男子!
她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竟真有几分可能成真。
本来想着要养个一年半载,找些滋补的方子,安排花魁娘子***一番才可以假乱真,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告诉沈氏这个好消息,这时间越久风险越大。
而且萧妙瑜那性子,想一出是一出,骄纵任性惯了,真等一年半载哪里等得了。
真错过了这次机会,三房就只能从旁支过继子嗣了。
“吴妈妈,这么晚过来,可是婆母找我有什么事?
可否容我先沐浴更衣!”
姜姒用布巾挡在胸前,指尖掐得泛白,语气里带着颤音,羞得绯红的脸清灵与媚色并存,实在是难得的国色。
吴婆子没了刚刚的尖锐之色,笑起来看起来反倒像个老实忠厚的老仆。
“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刚老奴年岁大了,淋了雨,头脑一时昏沉,见外间没人,一时不察竟便误闯进来,还望三娘子不要责怪!
夫人说了,让三娘子这两日就不要抄往生经了,好生休息,等后日雨停,一块去弘法寺为三爷上香祈福。”
“嬷嬷,我知晓了。”
她语气乖巧,敛去眼底冷意。
堂堂国公府三夫人的院子,外间怎么会没人,只是院里都是国公府的丫鬟,根本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也没人敢拦她婆母的陪房嬷嬷而己。
上辈子,就只有她的丫鬟春儿怕她受辱,大着胆子将吴婆子拦在浴房外头。
吴婆子被春儿拦了下来,心生不满,回去便在婆母面前将她和春儿编排一番,婆母不好动她,为了震慑她,便把春儿给卖了。
春儿是她奶嬷嬷唯一的女儿,她去哭求婆母,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那时她不敢置信,堂堂国公府竟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一口回绝。
眼看三番两次威逼不成,被婆母以生病为由,关在屋子里头,不可踏出院子半步。
想到这,姜姒心底冷笑。
不知重生一月来,她精心呵护的肌肤,用在身体上的秘药,能不能让吴婆子满意。
……姜姒虽是小官之女,可她娘亲外祖家中是中医世家,她娘是女子,不能治病救人,但一些寻常治病方子以及一些私密的护肤方子还是有的。
吴婆子走后,春儿才撑着伞回了院子。
她小心的将厚重的浴帘掀开一条缝,一个闪身小心的从缝隙挤了进来。
生怕秋末的冷风顺着缝隙进来,把自家夫人吹着凉了。
“娘子,刚刚奴婢进院子的刚好瞧见吴婆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又要多抄几遍往生经,这也太遭罪了吧!”
春儿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实在是姜姒进门近半年,沈氏这个婆母对姜姒都一般,甚至可以算得上刻意搓磨。
因此她并不认为吴婆子来,会是什么好事。
姜姒笑的温柔,只轻轻道。
“无事的,吴婆子只是让我今日不要抄经了,养足精神过几日跟着去弘法寺祈福。”
听说弘法寺这几个词,春儿心里一惊。
她家小娘子进门半载,眼看着一辈子都是寡妇了,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旁人都说大夫人贤良,可借着贤良的名声这样搓磨姜姒就算了。
她真怕大夫人将她家小娘子送进庵堂寺庙,国公府好歹锦衣玉食,进了寺庙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春儿眼里顷刻间便染上雾气,却不敢开口,怕姜姒担忧不说,她们也没别的法子。
晚间,姜姒又喝了一碗滋补的汤药。
吃了蜜饯,才将口中的苦涩之味压了下去,姜姒面上平静,只是等丫鬟们出去,起身脱下里衣,在铜镜前细细的照着镜子。
镜中人身姿婀娜,肤若白雪,胸前鼓胀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看着镜中之人,看来汤药和补品,果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