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渊直播初体验我叫姜莱,一个在互联网公司做策划的社畜。晚上十点半,
写字楼的灯光只剩零星几盏,我所在的工位区却还亮着三分之一——不是卷,是真的赶不完。
键盘敲得指尖发麻,颈椎像坠了块铅,我抬手揉着发酸的肩膀,余光瞥见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胃里空落落的,才想起从下午三点就没吃东西。桌上的咖啡杯底结着褐色的渍,
凉透的外卖盒敞着口,里面是没吃完的沙拉,生菜叶蔫得像张旧纸。窗外的雨下得正疯,
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响,汇成水流往下淌,把楼下的路灯晕成一片模糊的黄。我长舒口气,
把最后一版方案保存进文件夹,点了发送给领导,才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背包带磨得肩膀疼,我扯了扯衣领,正想拿手机叫车,屏幕突然亮了。不是工作群的消息,
也不是打车软件的推送,而是一条鲜红的弹窗,红得像血,
在昏暗的光线下扎眼得很——想换种活法?点击进入『深渊直播间』。我愣了愣,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换种活法?这话像根针,轻轻戳了下我早就麻木的神经。这半年来,
我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上周母亲打电话问我周末回不回家,
我盯着电脑里的 PPT 说忙;朋友约了三次聚餐,我次次临时爽约,
微信里的道歉消息攒了一屏。活法?我好像早就没什么活法了,只剩活着。
雨还在下,风卷着雨丝往开着的窗户里钻,冷得我打了个哆嗦。我鬼使神差地想:点击一下,
能怎么样呢?大不了是个垃圾广告,关掉就是。指尖触到屏幕的瞬间,那抹鲜红突然炸开,
刺得我眼睛发疼。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
耳边的雨声、键盘声、远处同事收拾东西的动静,全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踉跄着扶住桌子,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亮着的电脑屏幕、蔫掉的沙拉、窗外的雨夜,
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最后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彻底吞没。
2 废弃工厂的惊魂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混着键盘残留的余温,我盯着那行字发了愣,
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本以为是低俗广告,没想到白光瞬间吞噬视野,再睁眼时,
刺鼻的铁锈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我竟然站在一座废弃工厂的锈蚀钢架下。
头顶悬着盏忽明忽灭的钨丝灯,昏黄的光打在地上的油污上,泛着诡异的亮。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像是有谁在拖动沉重的铁器。欢迎来到深渊直播间,
本轮副本『废弃工厂的回响』开启。参与玩家:7 人。直播已同步至全平台,
观众可实时互动。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耳边炸响,紧接着,
视野右上角弹出一个半透明的弹幕框,密密麻麻的文字像瀑布似的滚下来:哟,
新赛季第一天就开七人局?这个工厂副本可是新手杀手啊,去年我蹲过一场,
七个人进去就活了俩看这画质,是实时转播吧?左边那个穿西装的小哥脸都白了,
估计是刚下班的社畜,和我一样摸鱼点进来的?赌五积分,
第一个出局的是穿碎花裙的妹子,她手都在抖,眼泪快掉下来了主播还挺淡定,
眼睛扫来扫去的,是在观察环境吗?有点东西呀我这才发现周围站着六个人,
都和我一样满脸错愕。视线扫过周围几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魂未定,只是表现各不相同。
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我们,正扶着根生锈的钢架干呕,大概是吓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那件熨帖的深灰西装沾了不少灰尘,歪歪扭扭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一半垂在外面,
一半卡进衬衫扣眼里,看着格外狼狈。我注意到他的袖口还沾着块褐色的咖啡渍,
八成是从写字楼直接被拽进来的——就像我一样,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角落里缩着个穿碎花裙的女孩,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她的裙子是浅粉色的,上面印着小雏菊图案,此刻却被灰尘染得发暗,
裙摆还沾着片干枯的草叶。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只能看见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每抖一下,喉咙里就溢出点细碎的呜咽声,又怕被什么听见似的,赶紧用手捂住嘴,
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斜对面的墙根靠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看着十七八岁,
穿件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没戴,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双手插在卫衣兜里,
一脚一脚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滚出咕噜声,又被他用脚尖勾回来,
看似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的桀骜。但我余光瞥见,
他的眼睛总在偷偷往黑暗的角落瞟——尤其是工厂深处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每次瞟完,
握着兜口的手指就会悄悄收紧。不过最扎眼的,是蹲在不远处的穿运动服的女人。
她穿件灰黑色速干运动服,裤脚扎进运动鞋里,利落得很。别人都在慌神,
她却蹲在地上翻背包,手指飞快地在包里摸索,掏出东西又迅速塞回去,
动作干脆得不像新手。我看见她从包里摸出把折叠刀,咔嗒一声打开又合上,
刀刃在昏暗中闪了下冷光;接着是一小瓶酒精,标签被磨得模糊了;还有几根荧光棒,
被她分门别类塞进背包侧袋。后来才知道她叫林薇,已经闯过三个副本,
这些东西都是上次通关用积分换的道具——在我们还在震惊这不是恶作剧时,
她早就进入了求生模式。3 清洁工的恐怖追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碎花裙女孩带着哭腔开口,声音抖得不成调。西装男抹了把脸,
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我……我手机弹了个推送,点进来就……我也是。
鸭舌帽少年耸耸肩,扯了扯帽檐,我还以为是新出的沉浸式游戏,没想到来真的。
林薇直起身,从背包里摸出把折叠刀咔嗒一声打开,
刀刃在昏暗中闪着冷光:别废话了,这是真人求生直播。在副本里死了,现实里也活不成。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头上,碎花裙女孩的哭声瞬间拔高,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弹幕却看得乐呵:经典新手反应,等会儿遇到东西
哭得就改更凶了运动服姐姐是老玩家啊,刀都备上了,看来靠谱。主播要不去抱个大腿?
西装男快吓尿了吧,看他腿抖的,等会儿别拖后腿我没心思看弹幕,
目光扫过工厂四周:钢架上挂着生锈的传送带,
链条上还缠着发霉的布料;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齿轮,
齿缝里卡着暗红色的污渍;西墙的铁门被焊死,焊痕处生着绿锈;东头那扇虚掩的铁皮门后,
隐隐传来股腐臭气息,像是烂掉的肉混着机油。刚想提议去东边看看,突然哐当
一声——西装男后退时撞翻了脚边的铁桶,桶滚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空旷的车间里荡出回声。几乎是同时,远处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沉重的东西慢慢挪动。林薇脸色骤变,
猛地按住我们的肩膀往下压:别出声!是『清洁工』!来了来了!
副本小怪清洁工上线,新手杀手实锤这玩意儿听觉贼灵,上次有个玩家咳嗽了一声,
直接被它追了三条走廊跑起来咯吱响,但是速度慢,
只要不被堵死角就能躲西装男真是个猪队友,这一嗓子把怪物引来了,
心疼主播黑暗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挪了出来。它浑身裹着沾满油污的破布,
布上还挂着碎木屑,手里拖着根生锈的钢管,每走一步,钢管在地上磨出刺啦声,
听得人牙酸。最吓人的是它没有脸——破布裹着的脑袋上只有两个黑洞,黑洞里没有眼珠,
却像有目光扫过我们藏身的方向。分开跑!林薇低喝一声,率先冲向铁皮门,
折叠刀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反击。鸭舌帽少年反应也快,翻身爬上旁边的传送带,
蹲在钢架上往下看。我刚往钢架后躲,就看见碎花裙女孩吓得腿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眼泪糊了满脸。而西装男竟一把推开她,自己往反方向跑了!你***!我下意识骂了句,
冲过去拽住女孩的胳膊。她浑身抖得像筛糠,几乎是被我半拖半拽地躲进钢架后。
清洁工的拖行声越来越近,破布下的黑洞扫过我们藏身的方向,我死死捂住女孩的嘴,
后背抵着冰冷的钢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钢管拖地还响。弹幕刷得飞快:我去!
西装男这操作绝了,卖队友这么熟练?怕不是老玩家装新手?主播够勇!还敢回头救人,
不怕被连累?这要是被清洁工发现,俩人都得凉女孩快憋死了,主播手松点!
她鼻子都红了清洁工停了停!是不是发现了?我余光瞥见清洁工在原地晃了晃,
破布下的黑洞对着我们这边顿了顿。女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指甲掐进我的胳膊。
就在我以为要被发现时,远处传来西装男的惊呼声——他慌不择路撞翻了另一堆铁桶。
清洁工像是被声音吸引,慢慢转过身,拖着钢管朝那边走去,刺啦声越来越远。
我松了口气,刚松开手,女孩就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眼泪还在往下掉:谢、谢谢……我叫苏晴……姜莱。我拍了拍她的背,
指了指林薇消失的铁皮门,我们得跟上她,老玩家比我们懂规矩。刚绕开钢架,
就听见远处传来惨叫——是西装男的声音,凄厉又短促,紧接着是钢管落地的闷响。
苏晴吓得一哆嗦,紧紧攥住我的手。我拉着她加快脚步,跑到铁皮门边时,
林薇正靠在门框上,用布擦着刀上的污渍,布上沾着黑红色的东西。他死了。
林薇抬眼看我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清洁工的钢管上有倒刺,被划到就会感染,
十分钟内全身溃烂。苏晴脸色瞬间惨白,我心里也发沉——这地方比想象中更狠。
4 寄生蛛的致命威胁推开门是条狭长的走廊,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报纸,
报纸上的字迹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事故失踪的字眼;角落堆着发霉的纸箱,
纸箱上印着实验品的字样,被老鼠咬出了好几个洞。鸭舌帽少年正蹲在走廊中间,
用手指戳地上的一道血痕:这血是新的,前面有人。血痕是暗红色的,
不像清洁工弄出来的,清洁工的血是黑的少年观察力可以啊,就是别用手戳!
万一有病毒呢?上次有个玩家摸了血痕,手上长了疮主播小心脚下,
刚才镜头扫到纸箱动了一下!真的!我截图了!我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纸箱,
果然瞥见箱缝里闪过个黑影,像只大蜘蛛。还没等我提醒,鸭舌帽少年突然嘶了声,
往后跳了半步——他脚边的血痕里,竟钻出了细若发丝的黑虫,正往他鞋缝里钻!别动!
林薇扔过来一瓶酒精,倒鞋上!少年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倒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