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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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午后,蝉鸣聒噪,空气里蒸腾着暑气与青草的味道。

A大校园主干道上人头攒动,学生们步履匆匆,赶往各个报告厅。

今天是个大日子,传奇校友、寰宇科技那位年仅二十八岁的掌舵人顾司珩,将回校参加新图书馆的捐赠仪式并做演讲。

然而,此刻的顾司珩,正站在老图书馆后那片被梧桐树荫遮蔽、几乎无人踏足的僻静小花园里,周身散发的冷气比树荫更甚。

他烦躁地扯了扯一丝不苟的领带结,昂贵的黑曜石袖扣在斑驳的光影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家族董事会的电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提醒着他下午演讲后必须出席的、又一个充满算计的晚宴。

他需要一个喘息的角落,哪怕只有五分钟,远离那些阿谀奉承、精于算计的面孔和令人窒息的空气。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戾气时,一阵细微的、带着满足感的哼唱声飘进了他的耳朵。

顾司珩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去。

几步开外,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着简单白色棉布裙、踩着帆布鞋的女孩,正盘腿坐在草地上。

她背对着他,面前支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木质画架。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跳跃的光斑。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着浓烈而明亮的色彩——大片大片的金黄,像燃烧的火焰,那是…向日葵?

女孩的赤脚边散落着几管颜料,其中一管柠檬黄被挤得有些变形。

她浑然不觉身后多了一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闯入者”。

顾司珩蹙眉,对这种侵占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清净之地的行为感到不悦。

他本想转身离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画布上那肆意张扬的生命力所吸引。

那是一种他从未拥有、也从不允许自己靠近的纯粹热烈。就在这瞬间的失神——

“哎呀!”一声短促的惊呼。

苏小禾想拿旁边那管深绿色颜料,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草地边缘的水杯。

塑料杯倾倒,大半杯清水精准地泼向顾司珩的方向!

时间仿佛凝固。

冰凉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浇在顾司珩熨烫得笔挺、价值六位数的手工定制西裤上,从膝盖一路蔓延到小腿,深色的布料瞬间洇开一大片不规则的水渍,狼狈又刺眼。

几滴调皮的水珠甚至溅上了他纤尘不染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嘶——”

顾司珩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难以置信的怒火和被冒犯的极致不悦。

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连周围的蝉鸣似乎都噤了声。

苏小禾猛地回头,看清自己“杰作”的瞬间,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清澈的鹿眼睁得溜圆,里面盛满了惊恐和巨大的慌乱。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画笔和调色板掉在草地上也顾不上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完全没看到您在这里!”

苏小禾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她几乎是扑过去的,下意识地就用自己沾着黄色和绿色颜料的手指去擦他裤子上的水渍,试图“弥补”。

“住手!”

顾司珩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猛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苏小禾的手僵在半空,被那声音里的寒意冻得一哆嗦。

她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男人的全貌——极其英俊的五官,却像是用最坚硬的寒冰雕琢而成,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冰冷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你的眼睛,”顾司珩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是用来装饰的吗?”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湿透的裤腿,又落在她沾满颜料的手指上,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她刚才的动作,无疑让污渍的范围更大、颜色更“丰富”了。

苏小禾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但看到那明显昂贵得离谱、此刻却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布料,强烈的愧疚感压倒了恐惧。

她强迫自己直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尽管声音还在发颤,却努力表达着最大的诚意:

“先生,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是我的错,我画画太投入了没注意周围。

这…这裤子一定很贵吧?我…我赔!我一定会想办法赔给您的!”

她说到“赔”字时,声音明显弱了下去,透着一股绝望的底气不足。

她一个靠奖学金和打工维持生计的美术生,拿什么赔人家这一条裤腿?

赔?

顾司珩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的慌乱是真切的,恐惧也是真切的,甚至那份试图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显得那么笨拙可笑。

但奇怪的是,那双望着他的眼睛,虽然盛满了惊慌和泪水,却异常干净、清澈,里面没有任何他惯常见到的谄媚、算计或虚伪的讨好,只有纯粹的愧疚和一丝绝望的倔强。

这种眼神,像一道突兀的阳光,刺破了他习惯的阴霾,让他心头的怒火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他习惯了被人仰望、畏惧、巴结,却从未有人用这样纯粹又复杂的眼神直视过他,尤其是在“犯罪”之后。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她穿透。

苏小禾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在苏小禾以为他要说出更可怕的话或者直接叫保安时,顾司珩却只是极其冷淡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

“呵。”

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价值不菲的“灾难现场”,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最后扫过苏小禾惨白的小脸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脑子里。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长腿,带着一身湿冷和颜料污渍,以及那令人胆寒的低气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小花园。背影决绝,仿佛她是什么需要避之不及的病毒。

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身影消失在梧桐小径的尽头,苏小禾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软地跌坐在草地上。

心脏还在疯狂地擂鼓,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看着草地上留下的水渍痕迹,又低头看看自己沾着颜料的、闯了大祸的手指,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

“完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那么贵的裤子……我拿什么赔啊……”

想到那个男人冰冷锐利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这个人,看着都让人觉得害怕。”

她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忧虑。

微风吹过,吹动她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向日葵。

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依旧灿烂夺目,仿佛刚才那场冰与火的意外碰撞,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苏小禾抬起头,目光落在画架旁一张她随手画的向日葵小卡片上——那是她准备送给室友的生日礼物,用色同样大胆明亮,充满了生机。

她抽了抽鼻子,把那张小卡片小心地捡起来,擦掉边角沾上的一点草屑。

卡片背面,她习惯性地写着一行小字:“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光。”

苏小禾看着这行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把刚才那个可怕男人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然而,裤腿上那片深色的水渍印记,和他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却像烙印一样,清晰地留在了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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