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间咖啡与微小代价
林原清推开玻璃门，让清新却略带凉意的空气涌入。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年，距离所谓的“柯学元年”开启或许还剩下几个月。
诊所开业六年多，凭借着他努力学习的医学知识（以及偶尔无伤大雅的魔法辅助），在附近街坊中积累了还算不错的口碑。
林医生虽然年轻得过分，话也不多，但为人温和，处理常见小病小痛颇为可靠。
只有林原清自己知道，那份超乎寻常的“利落”背后，是他长达七年魔法学习的成果。
一些小魔法他己能随心而发，只是每次使用，仍需支付这个“柯学世界”索取的微小代价。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弹，一丝极其微弱的魔力波动如同清风般拂过诊疗室。
微尘驱逐——一个最初级、他早己熟练掌握的生活魔法。
代价随即而来：左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轻微颤抖了数下，像是短暂的神经失调，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后便恢复了正常。
“还好，只是这样。”
林原清低声自语，活动了一下手指。
这种程度的反噬对他而言己是日常。
魔法反噬并非叠加，只要不连续使用或动用那些威力巨大的法术，他的身体会一首维持在这种“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实际还算良好”的状态。
只有像远距离传送、高强度战斗魔法那种层级，才会引发吐血、长时间感官剥夺甚至生命值锁定的严重反噬。
他习惯了这种在刀尖上维持平衡的感觉。
“叮铃——”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林医生！
上午好啊！
我们来蹭咖啡啦！”
一个活力十足的声音爽朗地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略显慵懒却带着笑意的男声：“hagi，你就不能有点访客的自觉吗？
我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讨债的？”
两名穿着休闲夹克、身材高挑的青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位，半长发，上挑的桃花眼，笑容灿烂，手里提着一盒精致的草莓大福。
后面的那位，黑色卷发，戴着墨镜，嘴角习惯性地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眉宇间比七年前多了几分沉稳，但那副酷拽的气质依旧。
正是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精英——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七年的时光并未冲淡他们的友谊。
自从林原清初来乍到，“偶然”间接解决了那个可能害死萩原研二的炸弹犯后，这两位热心的警官就将他纳入了羽翼之下。
在他们眼中，林原清是位医术尚可、性格安静、体质偏弱（需要时常关照）、且运气似乎不太稳定（总能碰到奇怪事件）的医生朋友。
“研二，阵平。”
林原清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容。
和这两个人相处，总让他觉得放松。
“给你带了草莓大福，这家超甜的！”
萩原研二笑着把点心放在桌上，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林原清的脸，“气色好像还行？
最近睡眠还好吗？”
松田阵平己经无比自然地走向咖啡机，开始熟练地操作：“啧，要是累就别硬撑。
你这诊所要是倒闭了，我们喝咖啡的地方可就少了。”
语气依旧有点冲，但关心之意显而易见。
“还好，不算累。”
林原清温和地回答，接受着这份日常的关怀。
他完美地扮演着“体弱但努力”的医生角色，这能很好地解释他偶尔苍白的脸色和使用魔法后细微的不适感。
“那就好！
今天我和阵平都休息，正好过来看看你。”
萩原研二拉过椅子坐下，笑容爽朗。
松田阵平端着三杯香气浓郁的咖啡走过来，递给林原清一杯。
林原清接过时，指尖因为刚才魔法残留的极其细微的颤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稳稳地握住了杯子。
三人像过去七年里的许多次一样，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喝着咖啡，闲聊起来。
大多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说，讲工作里的惊险瞬间（听得林原清内心捏汗，表面平静），吐槽警署的奇葩规定，分享最近的趣闻。
林原清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放松而舒适。
萩原研二咬了一口大福，忽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七年了。
说起来，当年要不是林医生你……hagi。”
松田阵平出声打断，墨镜后的目光瞥了林原清一眼，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提醒。
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深究当年那过于“巧合”的事件，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林原清垂下眼睫，抿了一口咖啡。
是啊，七年了。
他一个无心的举动，真的让这个人鲜活地坐在了这里。
这种改变既定命运的感觉，每次想起，都让他心底泛起微妙的波澜。
“只是碰巧遇到了。”
他声音清淡地带过。
“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松田阵平总结道，结束了这个话题，“对了，下周休息日要不要去兜风？
hagi搞到了一辆不错的车。”
萩原研二立刻眼睛发亮：“对啊对啊！
出去透透气，总待在诊所里对身体也不好！”
林原清看着两位友人热情洋溢的邀请，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阴霾，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沉默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许。
“好。”
使用小魔法的代价是短暂的手抖或感官模糊。
而改变命运、与这些光芒西射的人产生羁绊的代价是什么？
他不知道，也或许……不必知道。
至少此刻，咖啡很香，阳光很暖，朋友就在身边。
这偷来的日常，值得他小心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