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手中的蓝丝绒盒子敞开。
一枚钻戒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清玥。”
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三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餐厅玻璃窗外。
黄浦江的游轮正缓缓驶过。
江面倒映着陆家嘴的璀璨灯火。
我该说“我愿意”。
这本该是水到渠成的时刻。
我们相爱三年。
见过双方父母。
连婚房都看好了。
可我张不开嘴。
某个冰冷的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
让我莫名地想后退。
（别答应他…）那声音像碎玻璃刮过耳膜。
苍老，嘶哑，却异常清晰。
我猛地环顾四周。
私密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人。
烛焰轻轻摇曳。
小提琴手在远处演奏。
“怎么了？”
顾辰担忧地皱眉。
“你脸色突然好白。”
（别答应他…）又来了。
这次更急促。
像指甲抠进木头的声音。
我按住太阳穴。
是幻听吗？
因为连续加班太累了？
还是...“清玥？”
顾辰的膝盖还跪在原地。
但他的笑容有点僵了。
“宝贝，你让我有点紧张了。”
（别答应他！
）那声音几乎在嘶吼。
带着某种绝望的震颤。
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踩碎一片玫瑰花瓣。
“我...” 喉咙发紧。
“我还没想好。”
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自己都愣住了。
顾辰的表情凝固了。
钻戒在他指间闪过一丝冷光。
“...什么？”
“我是说...” 我艰难地吞咽。
“让我考虑一下。”
“这太突然了。”
烛光下他的脸晦暗不明。
但仅仅一秒。
那点阴郁就化开了。
他合上戒指盒。
站起身时轻轻拥抱我。
“当然，是我太着急了。”
“这么重要的事确实该好好考虑。”
他依然温柔。
可我分明感觉到。
那个拥抱比平时用力。
甚至勒得我有点疼。
回家的出租车里。
我们异常沉默。
他几次想牵我的手。
我都下意识躲开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