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A市最高的楼里,俯视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心中五味杂陈。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早就来到了之前和顾哲成一起订好的餐厅。
此刻却怎么也打不通的他的电话。
我再次打开我和他的对话框,不死心的给他发消息:哲成我已经到了,你是出什么事了吗?接电话好不好。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久久之后,这条消息就像上面无数条一样石沉大海。
我心如死灰,在服务员提醒要闭店的催促声中我走出了餐厅。
电梯门关闭,后知后觉脚踝处传来阵痛,我这时才发现因为这双高跟鞋我的脚已经被磨出了血。
我颓然的靠在墙上,想起之前我并不爱穿高跟鞋。
仅仅是因为顾哲成觉得我没有女人味,慢慢的鞋柜里被我摆满了一双又一双各式各样的高跟鞋。
我和顾哲成都是兰大的学生,不同的是我是凭借高考优异的成绩,被兰大校长登门以各种条件保证求进来的。
而顾哲成是踩着分数线勉强进的兰大。
大一开学当天,我因为偶然出现在别人视频中的三秒镜头火遍了全校。
顾哲成就是在那时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放学后的等待,雨天的送药,每天早上从不缺席的早餐。
或许是因为从小缺乏的父爱,对于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我甘之如饴。
在其他人的起哄下,两个月后我答应了做他女朋友。
因为他家庭条件不好,大学四年的生活费都是我给他的。
“嘉嘉,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毕业我赚到钱了我肯定都还给你。”
我害羞的笑了笑,告诉顾哲成不用还。
毕业后,顾哲成找工作屡屡碰壁。
我心疼自己的男友,找到上市公司董事长妈妈,对她百般示好下,她终于同意让顾哲成进了公司。
一年后,妈妈因身体原因隐退,公司大部分业务都交到了我和顾哲成手中。
事业逐渐稳定,就在我以为我们会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起携手走完这幸福的一生时。
我打开顾哲成妹妹顾溪的朋友圈,发现她在五分钟前发了一张图片。
配文:幸福的一家。
照片里是顾哲成和他的父母还有顾溪,他们我都很熟悉。
唯独坐在顾哲成右边的一个女人我看着有些眼生。
女人的直觉在此刻跳出来提醒我,这个女人很不对劲。
我并没有立刻去质问顾哲成或顾溪这个女人是谁,而是先截图保存了下来。
接着退出了顾溪的朋友圈。
再次刷新朋友圈,奇怪的是顾溪那条发有合照的朋友圈消失了。
这一反常的举动,彻底敲醒了我脑海中的警钟。
反复观看那张合照,照片里的女人长相清秀,笑容拘谨,看着年龄像是在校大学生。
放大照片,我注意到女人的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我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一周前,顾哲成找到我提出要让他的一位学妹来做秘书。
彼时,我刚答应了他的求婚,满心欢喜的谋划着两个月后的订婚宴。
无暇细想,这个学妹是谁,就匆忙的同意了。
现在细细想来,那时顾哲成紧张的神色问题很大。
求婚后不过短短一周,顾哲成就变成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自己女朋友的生日不在,却带着学妹与自己的父母在外聚餐。
“姑娘你的车费付多了!”我浑浑噩噩的从出租车上下来,事情一股脑儿的堆在我的脑海中,丝毫没有听到司机的呼喊。
打开灯,眼前瞬间明亮起来。
望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求婚当日顾哲成送我的999朵玫瑰花此时还放在屋内。
纵使鲜红的花瓣已经因缺乏水分变的发黄,但我依然不舍的将它们丢弃。
“因为这是你对我爱的象征。”
我笑着对顾哲成说道。
昔日的回忆涌上来,想起刚刚在餐厅三个小时的等待。
我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巨大的悲伤一阵一阵,如浪潮般不断的向我打来。
两个小时后哭的精疲力尽,我倒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顾哲成是后半夜回来的,密码锁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红肿的双眼。
看着他换上拖鞋,朝我的方向走来时我赶忙闭上眼。
两分钟后,脚步声消失在卧室的方向。
悬在半空中的心在此刻重重摔在了谷底,我捏紧手指。
想起刚在一起不久时,每每我晚上追剧在沙发上睡着,顾哲成都会将我抱回卧室。
因为我那时睡眠不好,他都会在我睡着后轻手轻脚的去客卧,离去前还会在我额头上留下满含爱意的吻。
甜蜜的回忆与现下形成强烈的对比,短暂的逃避后迎来的是无尽的悲痛。
我无声的坐起身,任由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流下。
直到天光大亮,我蜷缩着腿,放任阳光撒在苍白的脸上。
卧室的门开了,我看着顾哲成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咖啡液。
直到喝完咖啡,顾哲成才朝我看来。
他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他又开始不耐烦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每每情绪暴躁时都会把手伸进头发里。
“嘉嘉你怎么睡在这儿啊,我晚上回来都没看到。”
顾哲成走过来,蹲在边上,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我最喜欢他笑时弯起短短眼睛,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往日里最爱的笑容却在此时让我觉得十分刺眼。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哑声问道。
顾哲成脸上的笑顿了两秒,接着抬起手又挠了挠头。
“公司应酬啊,就和小李他们两个,不信你可以去问。”
盯着这个我爱了六年的男人,喉咙酸涩,我一时间竟讲不出一句话。
***脆打开那张合照放到他眼前。
肉眼可见的顾哲成的脸扭曲了一瞬。
他语无伦次的开口:“嘉嘉这是我的秘书,你是知道的。”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顾哲成见此顿时慌乱了起来。
“酒局结束就已经很晚了,我喝醉了何微来接我的。”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明明有司机哪里用得上何微来接?“司机临时有事没办法来,何微知道后大晚上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赶过来,她都没来得及吃饭。
我爸妈可怜她一个小姑娘的,留她吃个饭而已,你别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