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星雨焚千年 沐舍 2025-08-17 17: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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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冥月下的决绝冥府深处,永无天光。血色的“冥月”悬浮于浓稠的幽暗天幕之上,

泼洒下粘滞如血的光晕。这光涂抹在墨离身上,勾勒出他斜倚于王座之上的轮廓。

九幽冥铁铸就的王座,沉重、冰冷,线条锐利如刀锋,无声地诉说着不容置疑的权柄。阶下,

天界使者的羽衣在血月下微微发颤,珠玉碰撞的细碎声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如同落入油锅的水滴。墨离指尖捏着一只墨玉夜光杯,杯中盛着猩红的液体,浓稠如血,

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缓缓转动杯身,动作慵懒而危险,目光却穿透使者,

落在虚无的远方。“……结盟?”他的声音低沉,在空旷冰冷的殿宇里激起轻微回音,

不带一丝温度,“天界倾覆,与我冥府何干?”那声音里淬着万载玄冰的寒意,

使者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墨离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指尖微动。“砰!

”墨玉杯在他指间无声化为齑粉,猩红的酒液沿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指蜿蜒滴落,

砸在漆黑如墨的地砖上,绽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暗红花。碎片粉尘簌簌落下,

融入无边的幽暗里。使者膝盖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滚。”墨离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碾碎神魂的威压,如无形的巨锤轰在使者心头。使者如蒙大赦,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大殿。沉重的玄铁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发出沉闷如叹息的巨响,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殿内彻底沉入一片死寂,

只有血月的光芒在墨离玄黑的袍角和冰冷的王座扶手上无声流淌。他抬起手,

沾染酒液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隔着层层华贵的衣料,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陈旧、深嵌肌理的疤痕轮廓。每一次心跳,

那处都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钝之感,像一块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又像一道永不结痂的伤口,

提醒着千年前炼魂鼎内烈焰焚魂、神魂寸寸撕裂的酷刑。那是羲和亲手刻下的烙印。千年了,

那痛楚从未真正散去。每一次抚过,眼前总会闪过炼魂鼎灼目的火焰,和火焰之外,

羲和那张冰冷绝情、高高在上的脸。她当时……可曾有过一丝犹豫?一丝颤抖?墨离闭上眼,

试图驱散那蚀骨铭心的幻影,心口的疤痕却灼烫起来,烧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2 蚀魂引的绝望天界,玉清境。羲和仙尊的居所,本该是云霞缭绕、仙乐缥缈的至清之地。

此刻,却被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笼罩。清冷的月辉透过镂空的窗棂,

在光洁如镜的云纹玉砖上投下凄清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腐朽气息,

如同秋日里最衰败的枯叶。羲和坐在云榻边沿,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柄即将出鞘却已蒙尘的利剑。她身上的仙光不再耀目,显得黯淡而疲惫。她的目光,

一瞬不瞬地锁在榻上那个孱弱的身影上。那是她的妹妹,云渺仙子。

经活泼如朝露、明媚如春光的云渺,此刻正无知无觉地躺着,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人偶。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脸色是接近透明的惨白,

每一寸肌肤下都隐隐透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脉络,如同枯萎藤蔓般盘踞蔓延。

那脉络正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速度,蚕食着她最后一点生机。每一次那青黑色加深一分,

羲和搭在膝上的手便攥紧一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仙尊……”侍立一旁的白发老仙医声音艰涩,带着浓重的无力感,

“云渺仙子所中的‘蚀魂引’,非……非寻常仙药可解。此毒阴狠至极,如跗骨之蛆,

已深入仙髓,更是……更是隐隐牵动了她体内某种源自上古的残缺本源之力,

使之彻底失衡崩坏……”老仙医顿了顿,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沉痛与不忍,

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才吐出后半句:“如今……唯有至阴至纯、蕴含无上生机的本源心血,

或可……或可强行扭转这崩坏之势,暂时吊住仙子的性命,

为寻找真正的解法争取一线时间……”本源心血!羲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这四个字,每一个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本源心血,

那是仙神之属最根本的生命精粹,蕴含其修为、神魂乃至生命烙印。取之,无异于剜心裂魂,

轻则根基大损,仙途断绝,重则当场魂飞魄散,永世沉沦!而这世间,

能拥有如此至阴至纯、又能与云渺体内那残缺本源隐隐共鸣的力量……羲和缓缓抬起眼,

望向殿外那轮冰冷的天界明月,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向那被血色冥月笼罩的九幽深处。

墨离。这个名字,带着千年的寒冰与焚魂的烈焰,从她记忆最黑暗的深渊里呼啸而出,

瞬间冻结了她四肢百骸的血液。只有他。唯有他。千年前,

是她亲手将那个满眼星光、捧着一颗滚烫真心走向自己的凡人修士墨离,

推入了炼魂鼎的九幽魔火之中。为了斩断那所谓的情劫,

为了她羲和仙尊无瑕的仙途与赫赫威名。她亲眼看着他的血肉在魔火中消融,

听着他神魂被撕裂时发出的、并非诅咒而是绝望悲鸣的“为什么”,

看着他最后望向自己那双彻底熄灭、只剩下刻骨恨意的眼睛。千年后,

她却要为了另一个至亲的性命,去向那个被她亲手打入地狱、如今执掌幽冥的冥主,

乞求他的心头血!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咎由自取?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羲和强行压下,齿间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她看着妹妹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她微弱的呼吸,

看着那不断蔓延的青黑脉络。千年清修的孤傲,万年积累的仙尊威仪,在这一刻,

被碾得粉碎。没有别的路了。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云榻上,

云渺的睫毛似乎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像一个无声的挽留。羲和没有再看,

只是最后轻轻为妹妹掖了掖云锦丝被的一角,指尖冰凉。然后,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殿外。

月华拉长了她孤绝的背影,那曾经睥睨三界的战神之姿,此刻每一步踏在冰冷的玉砖上,

都沉重得如同拖着整个世界的枷锁。目标只有一个——九幽冥府。3 幽跪求冥府,

奈何桥畔。浑浊的忘川河水翻涌着,发出沉闷如呜咽的流淌声,卷挟着无数沉浮的苍白魂影,

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绝望气息。两岸是终年不散的惨淡灰雾,

扭曲的枯树如同挣扎的鬼爪,直刺向血色的冥月天穹。

一座巨大的、由森森白骨与漆黑冥铁构筑的殿宇,矗立在忘川尽头,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便是墨离的冥王殿。殿门紧闭,门前石阶宽大而冰冷,一直延伸至忘川河畔。石阶两旁,

是两排披挂着沉重黑甲、手持幽魂骨矛的冥卫。他们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魂火,冰冷、空洞,

不带一丝生者的情感,如同最忠诚也最无情的雕塑,守卫着通往冥府至高权力的路径。

血月的光,在冰冷的石阶上流淌,像一层凝固的血。羲和的身影,出现在石阶的尽头。

她一身素净的白衣,在冥府这浓重的黑暗与血色背景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刺眼,

脆弱得像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白羽。她一步一步,踏上了那冰冷刺骨的台阶。“站住!

”冥卫的骨矛瞬间交错,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挡住了她的去路。

幽绿的魂火在她脸上跳跃,映出她毫无血色的面容和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疲惫与绝望。

为首的冥卫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冥府重地,生者止步!速退!”羲和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抬眸,目光掠过那些闪烁着冰冷魂火的甲胄,

落在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无上威严和拒绝的冥铁巨门上。她知道他在里面。

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带着千年恨意的目光,或许正穿透厚重的殿门,落在她的身上,

如同万载寒冰。心口那道无形的疤痕又开始灼痛,痛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千年前炼魂鼎的烈焰,仿佛再次舔舐着她的神魂。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里充满了忘川河水的腥腐和冥府尘埃的冰冷。然后,

烈跳动的事——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屈下了她那曾令三界震颤、代表天界至高尊荣的膝盖。

素白的衣袂拂过冰冷粗糙的石阶,沾染上冥土的污秽。她的脊梁,

曾经撑起天界一方战旗的脊梁,此刻为了至亲的生命,一点一点地弯折下去。最终,

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石阶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天界羲和,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冥府的死寂,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砾上磨过,“求见冥主墨离。”她低垂着头,

目光落在自己按在冰冷石阶上的、微微颤抖的指尖。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啃噬着她最后一点尊严。但云渺惨白的脸,那微弱的呼吸,成了支撑她跪在这里的唯一支柱。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忘川河的呜咽,冥卫魂火燃烧的噼啪声,仿佛被无限放大。

那扇沉重的冥铁巨门,依旧紧闭,纹丝不动。无声的拒绝,比任何呵斥都更冰冷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煎熬。那扇巨大的冥铁殿门,

终于发出一阵沉重而艰涩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幽暗的光从门内透出,

带着更深的寒意。羲和的心猛地一沉,又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抬起了头。门内走出的,

并非墨离。一道轻盈曼妙的身影,裹着水蓝色烟罗纱裙,

宛如一朵在忘川彼岸悄然盛开的幽昙。她面容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一种天生的柔弱与纯净,

一双剪水秋瞳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世间最纯粹的美好。她缓缓步出殿门,姿态优雅,

带着一种被精心呵护的从容。她径直走到羲和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冰冷石阶上的白衣仙尊。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轻蔑或得意,

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悲悯的惊讶。“呀,”她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却像冰锥刺入羲和耳中,“这不是……天界赫赫威名的羲和仙尊么?您这般尊贵之躯,

怎会跪在此处?这石阶冰冷坚硬,可别伤了您的仙体。”她微微俯身,带着一丝好奇,

又仿佛真心关切:“仙尊所求,可是为了那传说中的……‘蚀魂引’?

想求取冥主大人的本源心血?”羲和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几乎要嵌入石阶的缝隙里。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那女子纯净无瑕的目光,声音干涩:“是。舍妹云渺身中奇毒,

性命垂危,唯冥主墨离之至阴心血可救。望仙子……代为通传。”“通传?

”水蓝纱裙的女子——流霜仙子,轻轻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纯净又极其残忍的微笑,

如同孩童在诉说一个残酷的真理,“仙尊怕是有所不知呢。

”她的目光转向殿内那片深邃的幽暗,

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与温柔:“墨离哥哥方才还对我说起呢,这心血啊,是他性命的根本,

珍贵无比。”她转回头,重新看向羲和,那纯净的眼底清晰地映出羲和此刻狼狈的模样,

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刀:“他的心血,只予真心待他之人。岂能……随意施舍给一个,

曾亲手将他推入炼魂鼎、魂飞魄散,只为了自己仙途坦荡的无心之人?

”“无心之人”四个字,被她用最纯真的语调说出,却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羲和心上。

千年前炼魂鼎的烈焰似乎在这一刻轰然爆开,将她最后的尊严和伪装焚烧殆尽。

心口那道无形的疤痕剧烈地灼痛起来,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匍匐在地。

流霜仙子看着她惨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悲悯,

却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仙尊请回吧。莫要在此……自取其辱了。”说完,

她不再看羲和一眼,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轻盈地转身,

水蓝色的裙裾在血月下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身影消失在缓缓合拢的冥铁巨门之后。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在羲和耳边轰然炸响。石阶冰冷刺骨,

寒意顺着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冥卫们眼中幽绿的魂火冷漠地跳动着,

无声地宣判着她的结局。羲和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弃在忘川河畔的石像。

流霜仙子那轻柔却如冰刀般的话语,

海中反复回荡——“无心之人”、“自取其辱”……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在她最深的伤口上。

她缓缓闭上眼,

千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汹涌而至:墨离那双盛满星辰大海、只映着她身影的眸子,

在炼魂鼎魔火升腾的瞬间,

如何一点点被难以置信的痛楚、被刻骨的恨意彻底吞噬、熄灭……那撕心裂肺的“为什么”,

至今仍在她神魂深处日夜哀鸣。是她亲手熄灭了那星光,碾碎了那颗真心。如今,

她凭什么来求?一股浓烈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咙,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硬生生将那口逆血咽了回去。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

却远不及心口那道千年旧疤此刻灼烧的万分之一。不能走。云渺还在等她。

一丝微弱却倔强的意念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重新睁开眼,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蔓延,

里面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挺直了背脊,不再试图去看那扇紧闭的殿门,

不再理会周遭冥卫无声的压迫。她只是跪着,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

将自己钉在这冰冷的石阶之上,用沉默对抗着整个九幽的冰冷与拒绝。

时间在冥府失去了意义。血月似乎从未移动,忘川的呜咽亘古不变。羲和的身体渐渐麻木,

寒意侵入骨髓,仙力在死寂的环境里缓慢地流失。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冻结,从指尖到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日,或许是数日。那扇沉重的冥铁巨门,

终于再一次发出艰涩的摩擦声,缓缓打开。这一次,开得更大了一些。殿内深沉的黑暗里,

缓缓踱出一个身影。墨离。他依旧一身玄黑如夜的宽袍,

袍角绣着暗金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的冥河纹路。血月的光落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深邃冷峻的轮廓,眉骨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曾盛满星辰的眼眸,

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他一步步走下殿前的高阶,步履沉稳,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

径直来到羲和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将跪在地上的羲和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如同深渊降临。

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一寸寸刮过她苍白憔悴的脸、她跪地屈辱的姿态、她沾染冥土尘埃的素白衣裙。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纯粹的、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漠然,

仿佛在审视一件早已与自己无关的、冰冷的物品。羲和在他目光的笼罩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并非恐惧,而是那目光本身带来的、足以冻结神魂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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