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人
所以他仍会在手臂绑上层层绷带，避免吓到路过的小朋友。
这段时间最让齐文好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怎么消过毒的大面积伤口居然没有感染，他问灵枢，灵枢表示无可奉告。
这一状况让玛丽也特别震惊，因为玛丽见过大面积烧伤且没有接受高级治愈魔法的人基本都没活下来。
最后城堡里的仆人们普遍认为大概是齐文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
这让齐文这个社会主义好公民感到有些无语。
在同布鲁诺他们一起管理、改善水车的间隙，齐文将城堡里能找到的书都翻了一遍，在他的小本子上，一幅比恩格里尔皇家出版社出版的地图都更加详细的地质图静静躺在本子的一页上。
地图上详细标注了距离比例，各种资源的位置，人口的分布和农田情况，当然的，这幅图他脑袋里也存着一份。
同时齐文也了解到，斯芬克斯领作为恩格里尔王国南部边境门户，龙牙山脉南北唯一通道龙牙地狭所在地。
西侧与拉法尔王国接壤，南方与兽人王国图昆提相邻，东侧是西斯利克海，毫无疑问是一处军事要地。
斯芬克斯最主要的城区在领地东侧，是一座独具风格的海港城市。
作为王国唯一的深水港与粮仓，这里汇聚着各国商船，每天都能看到桅杆如密林般刺破海雾。
如此战略要地由公爵镇守，倒也不足为奇。
齐文缠着绷带的指尖轻轻拂过地图，在诺亚领三个大字所在的位置稍作停顿。
这是二十年前割让给图昆提的沃土，本该是诺亚河入海口的丰饶三角洲，如今却成了边境线外的空白。
齐文没有多想，只是内心淡淡感叹白白少了这么多良田。
齐文合上本子，马车外的海鸥正鸣叫着提醒今天的行程。
鉴于齐文先前的贡献，穆德里克也象征性的给予齐文一些报酬，一袋金币，经过清点后齐文的嘴就没合上过，足足80枚。
以他穿越那时的金价算，这己经可以买五六十万个馒头了，在不考虑纯度的情况下。
不用人指点齐文也能猜得出来，说是报酬，更像老爷子对他的投资。
不过齐文并不觉得奇怪，这份信任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只身穿越，虽然有灵枢帮助，但一切都得从齐文自己努力开始。
八月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拂过码头，齐文驻足在一艘船首雕着巨龙的商船前。
巨大的帆上，黑底白纹形成一条张嘴巨龙的样式。
一首没有开口的卡尔突然张开嘴，淡淡说道：“鲁梅尼卡商会的旗帜，在恩格里尔王国也算小有名气，以能将货物精准的卖到所需的地方而闻名。”
齐文点点头，什么商会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最重要。
踏上甲板，齐文感受着船只随着海浪的摇晃，搬运木桶的水手们哼着异国船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兜帽遮面的女商人如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贴了过来：“少爷有看上什么吗？”
女人的声音深沉有力。
“那些桶里是什么？”
齐文指着甲板上一排排的木桶，每个桶上都有玫瑰的纹章。
“这是产自阿比尔领的硝石矿粉，一般都是卖给医生做退烧药，这一桶大概有500磅。”
女人踢了踢木桶回答道。
“硝石吗……”齐文喃喃道。
“这些要多少钱，我全都要了。”
他扶着下巴，开始盘算这些硝石的用法了。
齐文蹲身抠取少许灰白矿粉，指尖搓捻间沙砾簌簌落下。
八桶近两吨的原料，即便提纯损耗过半，也足够支撑初期实验。
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拿着记账板和羽毛笔开始记录了，白手套飞快的舞动。
“看少爷出手阔绰，给您打个折，本来运到这里的这些全卖掉应该能收回到10枚金币的，收您8枚金币外加20枚银币如何？”
女人也取出一块板子，准备安排水手和工人搬货。
卡尔轻咳了两声，沉声道：“根据去年鲁梅尼卡商会在斯芬克斯领贸易的记录显示，你们少交了一部分的税，具体金额大概八枚……咳咳”女人见状明显神色慌张，他没见过卡尔，更不认识齐文，显然不知道这两位是斯芬克斯府邸来的人，瞬间冷汗首冒。
“这……这样，这些硝石就作为去年的税款一并补上，今年的税款我们一定会如数奉上，作为补偿，请二位移步船舱再做商量如何，船舱的货物您随便挑，挑到交够税为止？”
女人抽动嘴角，她这才想起来去年确实有一部分货物交易的急，没有交税。
卡尔依旧眯着眼睛，齐文也不了解这件事，只得顺其自然的发展。
二人顺着女商人的指引踏入舱室，腐臭气息立刻扼住齐文的咽喉。
生锈的囚笼里蜷缩着精灵尖耳少女，兽人女孩***的身躯上留着恐怖的血痂，人类男性骨瘦如柴。
女商人靴跟猛踹铁笼的巨响中，齐文瞥见某只笼里碧色兽瞳闪过的绝望，胃部顿时翻涌。
齐文扶着脑袋，轻轻咂舌，这场面他可不喜欢，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奴隶制可以说是他的完全对立面了，可是考虑到现在的社会状况和生产力水平，他暂时也无能为力。
看齐文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女人又拉着二人离开船舱，来到甲板另一头，这里摆满了各种小件物品，在一顿翻找后，取出了一本巨大的书册。
"老爷若嫌脏，不妨看看这个。
"女商人将落满灰尘的巨册递给齐文。
封面上烫金的大字写着《大陆常见植物图鉴》，泛黄纸页间的手绘墨线精确勾勒着各种植株，中间甚至夹杂着不少植物标本。
“这是拉斯提亚魔法大学最著名的教授梦·凯尔的真迹！
这一本书至少价值10枚金币，您看作为补偿如何……”女人焦虑的话语传入齐文的耳朵。
齐文转过头看了看卡尔，毕竟税收这事好像目前和他关系不大。
卡尔捋了一下八字胡说道：“如此一本精致的巨册确实值得10枚金币……”没等卡尔说完，齐文就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示意他就这样安排。
女商人谄媚一笑，取出找零的银币。
“那么我这就安排人手将这些硝石粉送到领主大人府上！”
“感谢二位大人光顾，欢迎下次再来！”
女商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齐文和卡尔继续逛了逛码头，又在另一艘来自大陆西岸的商船上发现了一些竹子。
对齐文来说，竹子可是好东西，可以做不少东西。
（不知道布鲁诺会怎么处理这些材料呢？
）齐文看着竹子一根根从船上运下，装上马车，这么想着。
好心的船长老板看齐文这么大手笔，还送了他一些竹米，虽然不知道这些竹米能不能发芽，但总比没有强。
满载而归的齐文脑海里不断回忆着硝石的用处，打算回去通过灵枢的数据库，以《齐民要术》的内容来再次推动这个世界的科技更进一步。
卡尔借着车窗透进的残光奋笔疾书："今日支出项目：一、来自阿尔比领的硝石矿粉...二、疑似非法出版物...三、劣等建材..."他突然停顿，望着倚窗沉思的少年，将"劣等"二字重重划去，改写成"具有实验价值的特殊材料"。
归途马车载着硝石与竹材吱呀作响，齐文摩挲着植物图鉴的皮革封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