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城局与“化学泄漏”
几名队员的枪口微不可察地抬高了几分，指向他的动作更加警惕。
为首的那名队长面罩下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默地盯着凌戮看了几秒，仿佛在评估他这句话是吓傻了胡言乱语，还是另有所指。
“看来你受惊不小，都开始说胡话了。”
队长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能自己站起来吗？
我们需要带你回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和笔录，确保‘化学泄漏’没有对你造成健康影响。”
他特意加重了“化学泄漏”西个字，像是在强调某种官方口径。
凌戮此刻也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这些人显然知道内情，而且似乎在刻意掩盖真相。
自己刚才那句话太冒失了，万一被当成怪物同类处理掉就冤大了。
他顺势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倒不全是装的），哑着嗓子道：“好…好的…谢谢你们。”
他尝试着站起来，身体却轻盈得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那股澎湃的力量感依旧在体内流转，甚至比刚才更加顺畅。
他刻意收敛了一下，才没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异常。
队长对旁边一名队员使了个眼色。
那名队员收起武器，上前一步，动作专业地检查了一下凌戮的瞳孔和脉搏，又用一个小型仪器在他身上扫描了几下。
“生命体征稳定，略高于常人…无可见外伤。
能量残留…极低，符合接触低阶异常后特征，但消散速度异常快。”
队员低声汇报，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队长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
他对凌戮道：“跟我们走吧，车就在外面。”
凌戮被两名队员“保护”在中间，走出了这条让他人生彻底改变的后巷。
巷口果然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写着“危化品泄漏，禁止入内”的字样，几名穿着市政制服的人正在疏散零星几个好奇张望的路人，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一辆黑色的、看似普通的厢式货车停在那里，但凌戮敏锐地注意到它的轮胎格外厚重，车身钢板也似乎比寻常车辆结实得多。
他被请上了车，车厢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象：简洁的金属座椅，固定着的各种看不懂的仪器屏幕，散发着冰冷的科技感。
队长坐在他对面，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大约三十多岁、棱角分明、带着些许风霜之色的脸，眼神依旧锐利。
“我叫秦虎，大夏龙城局第三应急反应小队队长。”
他开门见山，“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会出现在那条巷子里？”
“凌戮。
莫名其妙的就在那儿了。”
凌戮半真半假地回答，同时快速思考。
龙城局？
果然不是普通部门。
“凌戮…”秦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在他身上又扫了一圈，“你运气很好，那种‘化学泄漏’很危险，通常接触者非死即疯。
但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探究。
凌戮心里一紧，知道对方起疑了。
他体内那股力量恐怕瞒不过专业人士的检测。
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可能…我体质比较特殊？”
秦虎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刚才在里面，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我要听实话。”
他的目光带着压迫感。
凌戮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完全撒谎可能很快被拆穿，但全盘托出“我能吃怪物”更危险。
他斟酌着开口：“我看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怪物，像是一堆烂肉组成的，有个满是牙齿的洞。
它攻击我，把我往那个洞里拖…”他描述着当时的恐怖情景，心有余悸的表情倒不全是伪装。
“然后呢？”
秦虎追问。
“然后…我不知道。”
凌戮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恐惧，“我吓坏了，胡乱挣扎，好像…好像碰到了它…再然后，它就…它就自己碎掉了，变成了灰…你们就来了。”
他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将怪物的死亡推给了“莫名其妙”和“自行崩溃”。
秦虎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低低的嗡鸣声。
过了一会儿，秦虎才缓缓道：“或许是某种我们尚未了解的能量不稳定现象…你侥幸捡回一条命。”
他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说，不愿意在车上深究。
“你们…到底是什么部门？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戮趁机反问，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我们负责处理一些…特殊的紧急事件。
至于你看到的东西，”秦虎顿了顿，语气严肃，“忘记它。
那只是一次危险的化学泄漏事故引发的集体幻觉。
为了你的心理健康和社会稳定，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是纪律，也是为了保护你。”
又是这套说辞。
凌戮心中了然，表面则顺从地点点头。
车辆行驶了大约半小时，驶入了一处看起来像是某个工业园区深处的研究机构。
层层关卡，严密守卫，最终进入了一个地下设施。
凌戮被带到一个类似医疗检查室的房间，进行了更加全面和隐秘的检查，包括抽血、体能测试以及站在一个复杂的能量扫描仪前。
整个过程，凌戮都能感觉到暗处有目光在审视他。
他尽量配合，同时努力控制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让它显得只是比普通人活跃一点。
最终，一份报告送到了秦虎手中。
秦虎看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身体素质综合评价：C级（优秀级运动员水准，疑似应激突破）精神稳定性：B级（遭受强烈***后仍保持高度理智，抗压能力极强）能量亲和度：极低（近乎无）异常污染指数：0（清洁，异常干净）结论：无明显异常转化迹象，建议观察。”
“近乎无能量亲和…却能在低阶异常食尸鬼攻击下存活，并导致其异常崩解…清洁度极高…”秦虎手指敲着报告，喃喃自语，“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看向隔离玻璃后，正安***在房间里的凌戮，眼神闪烁。
“队长，怎么处理？
按流程，他这种情况需要签署SS级保密协议，然后进行记忆模糊处理…”旁边的副手低声问道。
秦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记忆模糊对精神稳定性B级的目标效果不好，容易造成不可逆损伤。
而且…我有点在意。”
他顿了顿，做出决定：“协议照签，处理暂缓。
把他纳入‘观察序列’，给他一个‘临时顾问’的身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倒要看看，是真的运气好，还是…”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眼神己然变得深邃。
很快，一份厚厚的保密协议摆在了凌戮面前，条款严厉到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凌戮粗略扫过，爽快地签下了名字——他根本没得选。
“凌戮先生，”秦虎重新走进来，表情严肃，“鉴于你的特殊经历和…不错的心理素质，我们决定聘请你为我们部门的‘临时顾问’，协助我们处理一些后续的…‘心理评估’工作。
当然，会有相应的津贴和保障。”
凌戮心中明镜似的，这是要把他监控起来。
但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重用”的荣幸：“真的吗？
太好了！
我一定积极配合！”
先留下来，才能搞清楚一切，才能…找到更多“食物”。
凌戮的指尖微微发热，体内那股力量似乎在轻轻呼唤。
秦虎看着他那“纯良”的表情，点了点头：“很好。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和基本装备。
欢迎来到…世界的另一面，凌顾问。”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