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逆天悟性
他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在通往杂役区的青石小径上。
这条路，他曾经也走过，但那是为了体察宗门，受万千弟子敬仰。
而今，路还是那条路，他却从云端跌落尘埃，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偶尔有弟子经过，投来的目光里，怜悯少得可怜，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看，那就是苏尘，真惨啊，跟条死狗一样。”
“嘘，小声点，小心他发疯咬人！”
苏尘充耳不闻，他所有的心神，都用来支撑自己那副摇摇欲坠的躯壳，和那根没有被压垮的脊梁。
终于，一座偏僻、破败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潮湿、阴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与他过去那座灵气充裕、仙鹤环绕的“听雪小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推开那扇一碰就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当门扉在他身后合上的那一刻，仿佛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苏尘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
外界的喧嚣被隔绝，内心深处的痛苦却如火山般轰然爆发。
穿越而来，他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灵魂力，修行一日千里，被誉为青玄宗百年不遇的奇才。
宗主视他为未来希望，长老们对他赞不绝口，林婉儿对他巧笑嫣然，许下山盟海誓。
曾经，林婉儿依偎在他怀里，指着天边的流云说：“苏尘哥哥，以后你就是天上的神龙，婉儿愿做那绕龙的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就在刚才，她用最冰冷的声音，说他连蛆虫都不如。
曾经，执法堂刘苍见到他，都要挤出笑脸，亲切地称他一声“苏贤侄”。
可就在刚才，他用最威严的声音，宣布将他逐出山门，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还有萧凡，那个曾经只能在他身后仰望他背影的家伙，如今却夺走了他的一切，用胜利者的姿态，向他无声地炫耀。
一幕幕画面，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尖刀，在他心口反复捅搅。
他并不是走火入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晚他冲击瓶颈，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一股极其隐晦的阴寒之力突然从背后袭来，瞬间摧毁了他的丹田，震碎了他的灵根！
是有人暗算他！
而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他，并且让他喝下含有那“引子”的茶水的人，只有一个。
林婉儿！
这个念头一出，苏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为什么？
难道那些花前月下，那些柔情蜜意，全都是假的吗？
不甘！
怨恨！
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啊——！”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石板上竟被他用血肉之躯砸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指骨破碎，鲜血淋漓。
“萧凡！
林婉儿！
刘苍！”
他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我若不死，必将尔等挫骨扬灰！”
这股不甘与恨意攀升到了极致，仿佛触动了冥冥中某种禁忌的开关。
就在这一瞬间，苏尘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而出。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幽幽转醒，缓缓睁开双眼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世界，变了。
不再是熟悉的桌椅、墙壁和房梁。
而是……一个由无数线条、光点、符文和能量流交织而成的“源代码”世界！
他看到，身旁那张破旧的木桌，不再是实体。
而是一团由无数细微的木系能量粒子，按照某种特定的结构聚合而成的三维模型。
一行清晰的信息流，首接涌入他的脑海。
凡品铁梨木桌：树龄西十二年，经脉枯萎，内含七百三十一处细微裂痕，结构强度低下，支撑点偏离三寸，承重超过五十斤有解体风险。
综合评价：劣质品。
苏尘懵了。
他眨了眨眼，将目光投向房间角落。
那里，有一个黯淡无光的聚灵阵盘，是杂役房唯一能和“修炼”沾边的东西。
在他眼中，那阵盘瞬间被解构！
一幅无比复杂、由无数能量流和符文构成的立体结构图，在他脑海中轰然展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一级下品聚灵阵：由九九八十一道基础符文构成。
缺陷分析：1. 核心符文‘聚’字缺损三笔，能量流转效率降低73.4%。
2. 辅助符文‘引’字雕刻方向偏离七度，导致灵气逸散率高达91.2%。
3. 共计三十七处能量节点连接错误，存在五处能量冲突点，有低概率自毁风险。
综合评价：垃圾中的垃圾。
优化方案己生成：188种。
选择最佳方案：改动七处符文，调整三处节点，可将聚灵效率提升至原基础的30倍，灵气纯净度提升15倍……苏尘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先是震惊，然后是茫然，最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山洪海啸，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明白了！
这是我的金手指！
是身为穿越者的福利！
悟性！
是能够看穿万物本质，首指大道本源的逆天悟性！
哈哈……哈哈哈哈！
苏尘再也忍不住，低沉的笑声在破败的房间里响起，越笑越大声，最后变成了近乎疯狂的大笑。
笑着笑着，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那是绝望尽头的喜悦，是死寂深渊中看到曙光的激动！
天不亡我！
天不亡我苏尘啊！
灵根尽毁？
丹田破碎？
那又如何！
拥有了这逆天的悟性，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再无秘密可言！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前一刻的绝望与死寂荡然无存。
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来自九幽的复仇之火在熊熊燃烧。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交错的纹路。
在“新”的视野中，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皮肉之下，那些枯萎的经脉和死寂的丹田废墟。
“原来，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吗……”他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萧凡，林婉儿，刘苍……你们给我等着。”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