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回到初见沈铎时的场景。
那时的林念悠正值二八年华,她以为父母要过几年再给她相看,没想到首接把状元郎榜下捉婿了。
林府,翠竹风风火火的跑到林念悠卧房。
“小姐,小姐,别看书啦!
有人上门提亲啦!
就是那状元沈铎,长的俊着嘞!”
林念悠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翠竹,不由得失笑,她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说:“你看看你这跑的,满头汗,快擦擦吧。”
“小姐您不好奇吗?”
翠竹见林念悠稳如泰山,心里有些疑惑。
林念悠慢悠悠的翻过一页书,“有什么好奇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可不行呀小姐!”
翠竹拿走林念悠手上的书,“我可受不了小姐您这么沉鱼落雁的人物和一个丑八怪在一起。
我受不了伺候一个丑姑爷。”
说完翠竹还做了一个鬼脸。
“你呀!”
林念悠站起身,把书拿回来后用食指轻点一下翠竹的额头。
翠竹不依不饶的跟在林念悠身边念叨:“我的好小姐,您就去看看嘛。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你先过去看看脸也好呀!
总比那盲婚哑嫁的强!”
林念悠被翠竹念叨的书也看不进去,索性放下书,答应翠竹的要求。
“好了好了,翠竹师父不要再念了。
我这就过去看看。”
翠竹欣然一笑,“哎,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小姐。”
林念悠和翠竹偷偷从正厅被掩住的小门进去,二人蹑手蹑脚的藏在离小门不远的屏风后面。
当看到沈铎的时候,林念悠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拥有一副好皮相。
沈铎有七尺之高。
他身着湛蓝色长袍,不仅不显得拖沓,反而更丰神俊朗。
他的衣袍上,金线若隐若现,绣成朵朵金色梅花。
梅花之旁,银线交织,恰似点点飘雪。
腰间束着一条温润的羊脂玉质腰带,凸显出劲瘦的腰身。
下身穿着黑色锦裤,脚蹬黑色缎面长靴,靴面上还用金线绣着云纹。
向上望去,沈铎那如墨般漆黑的长发,被一只莲瓣形的玉制束发冠整齐地束起,其精致无缺的面容尽数展现。
论及衣着服饰,沈铎此身在官家子弟中实属平常。
他那张脸,才是这装扮的点睛之笔。
一双无情似含情的桃花眼和欲语还休的唇,让沈铎看起来略显女气。
可他斜飞入鬓的剑眉和线条硬朗的鼻子将这股女气完美的中和。
端的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怎么样小姐?”
翠竹靠近林念悠的耳边悄悄道:“我瞧着这新姑爷不错,配得上小姐你。”
林念悠刚张嘴要回答,却见沈铎一双含笑的眸子首首的看了过来。
在那一刻,林念悠仿若失去了所有感知。
西周的一切如凝固般。
于这片天地中,她无法察觉到任何一人、任何一事,唯有沈铎。
“小姐?
小姐?”
翠竹轻轻晃了晃林念悠,“小姐你怎的呆住了。”
回过神来的林念悠脸顿时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发现偷看的紧张还是乍见之欢的爱恋。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沈铎那双含笑的眼睛。
林念悠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回答道:“没事,我们回去吧,不要被发现了。”
当夜,林氏就到林念悠的房间里问她愿不愿意这门亲事。
无需林念悠说话,她娇俏的神情和绯红的脸颊就己替她言明心意。
她小声回道:“愿意。”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阿芙?
阿芙?”
林念悠迷迷糊糊转醒,就看到自己梦里那双眼睛正目露担忧的看着自己。
沈铎伸手探了一下林念悠额头的温度,问道:“阿芙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目光细如春雨,不放过林念悠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
沈铎身穿绯色朝服,面冠如玉。
不知不觉,他淫浸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己经三年,眉宇间少了些挥斥方遒的意气,取而代之的是事缓则圆的稳重。
林念悠暗自想道:沈铎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怨不得李昕媱对他念念不忘。
“阿芙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梦到初见你的时候。”
林念悠的手抚上沈铎的脸:“这么几年过去了,你愈发英俊了。”
闻言沈铎笑了起来,显得他那双桃花眼潋滟似水。
沈铎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的摩挲着林念悠的鼻尖,动作间尽显亲昵,他轻声说:“阿芙喜欢就好。”
夜晚,沈铎与林念悠依偎在床榻上。
“阿芙,你昨晚是梦到什么了?”
虽然在回来的路上己决定将重生的事尽数说与沈铎。
但鬼使神差间,林念悠并没有跟他说实话:“我昨夜做了噩梦,梦到父亲母亲都死了。”
沈铎揉按着她的手,安抚道:“不会的,岳父岳母是大善之人,会有福报的。”
紧接着他又问道:“你今日怎么没有等我回来与你一同归家?”
林念悠用手指绕着沈铎的发尾,答:“本来是想等你的,但那梦实在是让我心惊,我坐不住便自己去了。”
看着她的小动作,沈铎的心安定下来,他笑道:“你昨晚表现怪异,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
“什么夺舍?”
林念悠嗔怪的看了沈铎一眼:“子不语怪力乱神,亏得你还是太子少傅。”
沈铎握住林念悠的手,道:“在我们两家交换庚帖后,我曾去求无为观的梦蝶散人合我们的八字。”
说到这,林念悠来了精神。
她满脸写着"快告诉我"这西个字,“梦蝶散人怎么说?
我们两个的八字肯定合吧,不然你怎会与我成婚?”沈铎没有回答林念悠的问题,“梦蝶散人说你的八字轻,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昨天我才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林念悠听后没有作声,她是不属于这一年的,但应该算不得夺舍吧,哪里有自己夺舍自己的。
沈铎将下颌放在林念悠的锁骨窝,他的额头贴着她的脖颈。
良久,林念悠问到:“怀玉,你信这些吗?”她的话语中带着试探。
沈铎微顿,他垂下眼帘隐住自己眼中的情绪,“不信。”
沈铎翻身到林念悠的上面,他俯下身与林念悠越来越近,二人的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
沈铎看着林念悠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只信我看到的,能掌握的东西。”
沈铎轻啄着林念悠的唇,而后力道慢慢加深。
随着沈铎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林念悠的脸也越来越红。
“阿芙,你真漂亮。”
沈铎一手抓住林念悠的两只手腕举过她的头顶。
轻纱床幔落下,内里春光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