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雷惊神
那气味尖锐又陌生，像是某种提纯过的毒液，刺得她鼻腔发麻。
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东海龙宫，也不是星辰密布的夜空，而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嵌着长方形的发光体，散发着冰冷的白光，比月华少了三分温润。
鼻尖萦绕的气息陌生又刺鼻，让她忍不住偏过头，却牵动了脖颈处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嘶……病人醒了！
快叫医生！”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柳衔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拿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匣子对着她，匣子里还发出“咔嚓”的轻响。
这女子的发髻古怪，头发被挽成一个利落的丸子，露出光洁的额头；衣裳更是前所未见，布料光滑得像她见过的鲛绡，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袖口处还印着红色的十字图案。
“你是何人？”
柳衔月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试着调动神力，却发现体内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勉强凝聚起一丝微光，连指尖都无法点亮。
“我是护士啊！”
女子放下黑匣子，伸手要摸她的额头，“你都昏迷三天了，被雷劈中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雷劈？
柳衔月这才想起那道紫金色的雷光。
她猛地坐起身，却被身上插着的透明管子绊了一下。
那些管子细软如丝，一端连接着她手背的针眼，另一端连着一个吊着透明液体的架子，液体顺着管子缓缓流入她的手臂，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她挥手想打掉管子，却被护士按住了手。
“别动啊！
这是输液管，救你命的！”
护士急得首跺脚，手指在床头一个白色的板子上按了几下，“你是不是被劈坏脑子了？
这里是市医院，2023年了，你不知道输液？”
2023年？
市医院？
柳衔月愣住了。
她顺着护士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无数高耸入云的奇怪建筑刺破天际，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比上古时期的玉宇琼楼还要密集。
空中有白色的铁鸟呼啸而过，翅膀上印着红色的标志，飞得比鲲鹏还要平稳。
护士胸前挂着的小牌子上，照片旁边的名字“李婷”在灯光下微微发亮——无数陌生的信息涌入脑海，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道天雷，竟真的把她劈到了另一个时空。
医生来检查时，柳衔月乖乖地配合着。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拿着听诊器在她胸口游走，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了上古时期的玄铁锁链。
他身后的年轻助手拿着平板电脑记录着什么，那板子上的文字与她熟悉的甲骨文截然不同，却奇异地能看懂大半。
她用仅剩的神力探查到这些人没有恶意，只是这个世界……实在太古怪了。
没有灵气，没有仙法，人们靠着那些巴掌大的铁盒子（后来她知道那叫手机）交流，靠着燃烧黑色液体（汽油）驱动的铁盒子（汽车）移动。
“你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家人来认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皱眉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我们查遍了全国的数据库，都找不到你的任何信息，你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柳衔月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从护士李婷的闲聊中得知，这个世界的人都需要“身份证明”，于是编了个最稳妥的借口：“我叫柳衔月，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是个好借口，至少能让她暂时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出院后，她被送到了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
那是一栋三层小楼，院子里种着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十几个孩子在草坪上追逐打闹。
看着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柳衔月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庇护过一群在巫妖大战中失去家园的小妖，那时她的树冠能遮住整个山谷。
夜里，她坐在窗边，看着月亮。
这里的月光稀薄又黯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远不如上古时纯粹。
她试着吸收月华之力，却发现效果微乎其微，半宿的功夫只能凝聚起针尖大小的灵力。
“看来，得学点新东西了。”
柳衔月轻声说，指尖捻起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梧桐叶。
她开始像个海绵一样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
福利院的张老师教她认简体字，她看一遍就过目不忘，三天就背完了整本字典；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联播，她听一遍就能复述出所有内容，连主持人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当她第一次在市图书馆里看到《物理学原理》时，眼睛亮了——这个世界的人，竟然能用公式解释天地运行的规律？
“力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她指尖划过书页上的F=***，忽然笑了，“这不就是当年共工撞断不周山时，我感受到的那股力吗？
只是他们把它写进了书里。”
三个月后，福利院的老师发现，这个自称失忆的女孩己经能看懂大学的物理教材了。
张老师在她的桌洞里发现了写满微积分公式的草稿纸，上面还画着奇怪的星图，吓得赶紧联系了国家特殊人才研究中心。
而柳衔月自己也发现，这个世界的“科技”，似乎和她曾经掌握的仙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比如，火药的爆炸原理，和她用神力压缩空气引发的爆破效果相似；电流的传导规律，竟和她体内的灵力流转有着惊人的契合。
“有趣。”
她合上一本《化学元素周期表》，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或许，这个世界也没那么无聊。”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图书馆里快速翻阅书籍的样子，己经被某个秘密部门的监控捕捉到了。
屏幕前，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看着她的资料，眉头紧锁：“一个被雷劈中失忆的女孩，三个月掌握大学课程？
查，给我查清楚她的底细，包括她每次翻书时的眼球转动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