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打一耙,无法无天的慕容家
林东趴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后背却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闷哼一声。
他这把老骨头,经不住这么折腾,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冻坏的腰,此刻像要断了似的。
他很想站起来还手,但林东却发现,他的力量、速度和矫捷身手等等仿佛全都消失了。
“写不写道歉信?”
踹他的小伙子蹲下来,揪住他的衣领。
“不写是吧?
行,我们现在就把视频发网上,让大家看看你这百岁老流氓的嘴脸!
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得指着你骂,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林东喘着气,浑浊的眼睛里迸出火星。
他看着慕容景媛那张精致却扭曲的脸,看着那几个耀武扬威的年轻人,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像破旧的风箱。
“我林东……”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性的力量,“十岁扛枪打鬼子,二十岁守阵地,三十岁带兵解放半个大夏……我身上的伤疤,比你们吃的盐都多。
想让我认错?
除非我死了。”
“死?”
黄毛嗤笑一声,又要动手。
“住手!”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跑过来,手里拿着对讲机,看到地上的林东和围殴的年轻人,脸色一变:“都住手!
报治安局了!”
慕容景媛眼神闪了一下,拉了拉黄毛的胳膊。
几个小伙子停了手,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林东。
“报治安局?
好啊。”
慕容景媛把手机往保安面前一递,“治安员来了正好评评理,这老东西在图书馆性骚扰我,证据确凿!”
林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后背***辣地疼,他没看保安,也没看慕容景媛。
只是弯腰捡起那副摔碎的老花镜,紧紧攥在手里。
镜片的碎片划破了掌心,渗出血珠,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
阳光依旧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佝偻的背影上,却仿佛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铁色。
他抬起头,望向图书馆外那片湛蓝的天空,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看到了阵地上飘扬的红旗。
只是这一次,他的敌人,藏在和平年代的阴影里,手里拿着的不是枪,是能杀人的谣言和视频。
“走。”
慕容景媛瞥了林东一眼,语气轻蔑,“跟治安员说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经不经得起查。”
她转身往外走,三个小伙子跟在后面,路过林东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
林东晃了晃,却站稳了。
他看着那群人的背影,缓缓挺首了一点腰板,掌心的血,滴在了那本翻开的《抗日战争史料汇编》上,染红了“常德会战”那几个字。
今天这事,没完。
他想。
......治安局问询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林东坐在硬塑料椅上,后背的钝痛一阵紧过一阵。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慕容景媛——她刚被治安员训得眼圈发红,此刻却梗着脖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负责笔录的王治安员把手机连接到电脑,调出慕容景媛提供的“证据视频”。
画面被逐帧播放,林东拽裤腿的动作被反复放大,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老人因身体不适做出的自然反应。
更关键的是,视频的时间轴有明显的断层,几段画面的光线和角度都对不上。
“慕容小姐,”王治安员敲了敲屏幕,语气严肃,“你这视频明显经过剪辑,而且剪辑痕迹很粗糙。
就凭这个,别说证明性骚扰,连基本的事实陈述都站不住脚。”
旁边的年轻治安员也补充道:“图书馆那个位置是开放区域,周围至少有七八个读者,我们刚才初步询问,没人看到老先生有任何不当举动。
反倒是有人说,是你先大声嚷嚷,然后你的同伴动手打的人。”
慕容景媛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他们懂什么?
那是老流氓耍手段!
他就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不是你说了算。”
王治安员合上笔录本。
“证据摆在这儿,你这行为己经涉嫌诬告。
念你年纪轻,今天先口头警告,要是再闹,就按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处理了。”
这话像一巴掌扇在慕容景媛脸上,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你们怎么回事?
我是受害者!
你们不帮我就算了,还帮这个老东西?
他是不是给你们塞钱了?”
“你说话注意点!”
王治安员皱紧眉头,“我们办案讲证据,不是你撒泼就能颠倒黑白的。
还有,你同伴动手打人,老先生后背有明显淤青,图书馆监控也拍到了,这事儿必须处理。”
慕容景媛被噎得说不出话,突然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指抖着按了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立刻换上哭腔,对着听筒喊:“妈!
他们欺负我!
治安员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还说要抓我……你快来啊!”
她对着电话哭诉了足足五分钟,期间好几次提到“那个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治安员明显偏帮他”。
最后又报了警局的地址,挂电话时,眼神里己经多了几分笃定。
林东坐在对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
他见过太多仗着后台撒野的人,早年间扫军阀的时候,那些官老爷的姨太太、公子哥,比这小姑娘横多了。
王治安员显然也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他起身对林东说:“林老先生,您先在这儿歇会儿。
我去调取图书馆的完整监控,再做个伤情鉴定,等下给您做正式笔录。”
林东点点头,刚想说“麻烦了”。
就见一个穿着治安服、肩扛两杠三星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径首走到王治安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治安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皱着眉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东西,临走前看了林东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问询室。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快得像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