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到杂役院的工具房门口，就看见王虎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把锄头，脸色难看地看着他。
“林默，过来领工具。”
王虎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像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林默赶紧走过去，伸出手，准备接锄头。
可王虎递过来的锄头，却让他愣住了 —— 这把锄头的木柄断了，断口处参差不齐，还带着毛刺，铁头也锈迹斑斑，刃口卷得像月牙一样，根本没法用。
“王头，这把锄头…… 坏了。”
林默小声说，他试着拎了拎锄头，断柄的地方晃悠悠的，一用力肯定会散架。
“坏了？”
王虎冷笑一声，把锄头往林默怀里一塞，“我看是你眼睛瞎了！
这锄头怎么就坏了？
不就是木柄断了点吗？
修修就能用！”
林默抱着锄头，心里满是委屈。
这把锄头的木柄断了一半，根本没法修，就算勉强修好了，也用不了多久。
他知道，王虎是故意给他坏锄头的，就是想刁难他，让他没法干活，然后克扣他的饭食。
“王头，这把锄头真的没法用，能不能给我换一把？”
林默小声哀求道，他不想再因为工具的事被王虎惩罚了。
“换一把？”
王虎上前一步，指着工具房里的其他锄头，“你自己看！
工具房里就剩这一把锄头了，其他的都被别人领走了！
你要是不用，就用手挖草！”
林默往工具房里看了看，果然，工具房里空荡荡的，除了墙角堆着的几根断木柴，再也没有其他工具了。
他知道，王虎肯定是把好的锄头都给了刘三和其他跟他关系好的杂役弟子，故意把这把坏锄头留给了他。
“可是王头，用手挖草，根本采不够三十斤青禾草啊。”
林默的声音带着绝望，他己经连续两天采够了草，可今天要是用手挖，肯定完不成任务。
“完不成？”
王虎的眼睛瞪了起来，手里的鞭子往地上抽了一下，“完不成也得挖！
谁让你昨天跟刘三打架的？
这是对你的惩罚！
要是今天天黑前，你还采不够三十斤青禾草，就别想领晚饭，还要去后山砍柴，砍够五十斤才能回来！”
林默的心里一沉，后山的柴又湿又重，砍五十斤柴，得耗一整晚，还得冒着被妖兽袭击的风险。
可他没敢反驳，只能抱着那把坏锄头，默默地走出工具房。
“林默，等等。”
老张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快步走过来，拦住了林默。
“张叔。”
林默停下脚步，看着老张头，眼里满是委屈。
老张头看了看林默怀里的坏锄头，又看了看工具房里的王虎，心里明白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把林默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王虎这是故意刁难你，你别跟他硬扛，没用的。”
“可是张叔，这把锄头根本没法用，我用手挖草，肯定采不够三十斤。”
林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别着急，我有办法。”
老张头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指着锄头的断柄，“这木柄虽然断了，但是可以修。
我给你找块木头，再找些绳子，把断柄绑起来，应该能凑合用。”
林默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张叔，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小事。”
老张头笑了笑，“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木头和绳子。”
说着，老张头就往后山的方向走。
林默抱着坏锄头，站在原地，心里满是感激。
要是没有老张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过多久，老张头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头，还有一段麻绳。
“这木头是我昨天砍柴的时候捡的，很结实，应该能用。”
老张头把木头递给林默，“咱们去那边的石碾子旁修锄头，那里有石头，能固定。”
林默点了点头，跟着老张头走到杂役院角落的石碾子旁。
石碾子是用来碾米的，平时很少有人用，上面落满了灰尘。
老张头用袖子擦了擦石碾子，然后把锄头放在上面，开始修起来。
他先把断柄的地方削平，然后把新木头的一端削成锥形，***断柄的孔里，再用麻绳一圈一圈地绑紧，最后用石头把麻绳砸实，让木头和断柄牢牢地固定在一起。
“好了，你试试。”
老张头把锄头递给林默。
林默接过锄头，试着挥了挥。
虽然木柄的地方还是有点晃，但是比之前好多了，勉强能用。
“谢谢张叔，太好了！”
林默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别高兴得太早，这把锄头只能凑合用，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别太用力。”
老张头叮嘱道，“还有，你今天采草的时候，尽量找草多的地方，节省点力气。”
“我知道了，张叔。”
林默点了点头，抱着锄头，往灵草圃走。
灵草圃里的雪己经停了，地上的积雪融化了不少，变得泥泞不堪。
林默找了个草比较多的角落，开始用锄头挖草。
这把锄头虽然修好了，但是用起来很费劲，木柄的地方时不时会晃一下，铁头也不够锋利，挖一下只能带出几根草。
他挖了快一个时辰，竹筐里的草才刚盖住筐底。
他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手里的锄头，心里突然想起了父亲。
小时候，他经常看见父亲修农具，父亲总是会在农具上画一些奇怪的纹路，画完之后，农具就会变得特别好用，锄头挖地更快，镰刀割草更锋利。
那时候他问父亲，为什么画了纹路的农具会更好用，父亲只是笑着说：“这是阵纹的魔力，等你长大了，我教你画。”
可父亲还没教他，就去世了。
林默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旧疤 —— 这是父亲去世那天，他不小心被工具划伤的，疤痕的形状，像一个小小的圈，和父亲画的阵纹有点像。
他盯着锄头的木柄，突然想起父亲画的 “补痕纹”—— 父亲说过，补痕纹能让断裂的东西变得更结实，还能增强工具的威力。
虽然他记不清补痕纹的完整样子，但是他隐约记得，补痕纹是由一个圈和三道线组成的，圈要画在断裂的地方，三道线要顺着木柄的方向画。
“要不…… 试试？”
林默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他知道，自己从来没画过阵纹，可能画不好，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 说不定，真的能让锄头变得好用呢？
他西处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炭 —— 这是他昨天晚上烤火的时候捡的，一首放在怀里。
他蹲下来，把锄头放在地上，用木炭在木柄的断裂处，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圈，然后顺着木柄的方向，画了三道歪歪扭扭的线。
画完之后，他盯着锄头看了看，没什么变化。
他心里有点失望，觉得自己太天真了，阵纹术哪有那么简单。
可就在他准备拿起锄头继续挖草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 锄头的木柄突然微微发热，断裂处的麻绳好像更紧了，铁头也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锈迹好像少了一点。
林默愣住了，他赶紧拿起锄头，试着挥了挥。
这一次，锄头变得特别轻，木柄的地方不晃了，铁头也变得锋利起来，挖一下就能带出一大把草，比之前好用多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林默的心里满是震惊和喜悦。
他知道，这肯定是他画的 “补痕纹” 起作用了！
父亲说的没错，阵纹真的有魔力！
他兴奋地挥舞着锄头，挖草的速度快了很多。
竹筐里的草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就装了一半。
他的心里满是激动，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废柴，他也能画出阵纹，也能像父亲一样，用阵纹改变东西！
“林默，你怎么挖得这么快？”
老张头提着水桶走过来，看见林默的竹筐里装了很多草，惊讶地问。
林默赶紧把锄头藏在身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没什么，我找了个草多的地方，所以挖得快。”
他不想让老张头知道他画阵纹的事 —— 他怕别人知道后，会像嘲笑他的灵根一样，嘲笑他画的阵纹。
老张头看了看林默身后的锄头，又看了看他兴奋的表情，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那就好，你加油，今天肯定能采够三十斤。”
“嗯！”
林默点了点头，继续挖草。
有了阵纹的帮助，林默挖草的速度越来越快。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的竹筐己经快满了，离三十斤只差一点点。
他坐在地上，歇了歇，看着手里的锄头，心里满是欢喜 —— 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画出有用的阵纹，虽然很简单，但是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想起了父亲留下的旧木箱，想起了老张头说的话 —— 木箱里可能有能帮他的东西。
他决定，晚上回去之后，一定要打开那个旧木箱，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下午的时候，天气变得暖和了一些，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灵草圃里，让人感觉舒服了不少。
林默继续挖草，没过多久，竹筐就满了。
他提着竹筐，走到王虎面前，让王虎称重量。
王虎掂了掂竹筐，又用秤称了称，脸色难看地说：“刚好三十斤，算你运气好。”
他本来以为林默用坏锄头，肯定采不够三十斤，没想到林默竟然采够了，这让他很不爽。
林默没说话，只是提着竹筐，往仓库走。
他的心里满是喜悦，他不仅采够了草，还学会了画简单的阵纹，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收获。
回到自己的小破屋，林默把竹筐放在门口，然后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旧木箱。
木箱是红木做的，上面刻着淡淡的纹路，锁早就锈死了，钥匙孔里积着厚厚的灰。
他摸了摸木箱上的纹路，感觉和他画的补痕纹有点像，心里更加好奇了。
他找了根细铁丝，试着***锁孔里，想把锁撬开。
可锁锈得太厉害，铁丝怎么也插不进去。
他又找了块石头，试着砸锁，可锁很结实，砸了半天，也没砸开，反而把他的手震得发麻。
“看来，只能找老张头帮忙了。”
林默心里想。
老张头有经验，说不定能把锁撬开。
他把木箱推回床底下，然后走出屋，往老张头的住处走。
老张头住在杂役院的最西边，是一间比他的屋子还小的破屋，屋里堆满了柴火和草药。
“张叔，你在家吗？”
林默敲了敲门。
“是林默啊，进来吧。”
老张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林默推开门走进去，看见老张头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草药，在慢慢挑选。
“张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默小声说。
“什么事？
你说。”
老张头放下草药，看着林默。
“我床底下有个旧木箱，是我爹留下的，锁锈死了，我打不开，想请你帮我撬开。”
林默说。
老张头的眼睛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好啊，我有工具，现在就跟你去。”
说着，老张头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小铁锤和一根钢钎，跟着林默往他的屋子走。
到了林默的屋子，老张头蹲在床底下，看了看旧木箱上的锁，然后用钢钎***锁孔里，再用小铁锤轻轻敲了敲。
“这锁是老锁，虽然锈了，但是不难撬。”
老张头一边说，一边调整钢钎的角度。
“啪嗒” 一声，锁开了。
林默的心里一阵激动，他赶紧把木箱拖出来，打开盖子 —— 木箱里的东西，让他愣住了。
木箱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绸缎，绸缎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一叠画着阵纹的纸，最下面，还有一个用深蓝色破布包着的东西。
“这是…… 阵纹书？”
林默拿起一本书，封面上写着《基础阵纹图谱》，书页己经泛黄，但是保存得很完好。
老张头凑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没错，这是阵纹师入门的书，你爹当年也有一本。”
林默的心里满是喜悦，他终于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阵纹书！
他又拿起那叠画着阵纹的纸，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阵纹，有聚灵阵、防御阵、攻击阵，还有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阵纹，每一个阵纹都画得很精致，线条流畅，一看就知道是父亲画的。
最后，他拿起那个用深蓝色破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 —— 里面是半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残片表面坑坑洼洼，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比纸上的阵纹复杂多了，摸上去冰凉，却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这是…… 青铜残片？”
老张头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爹当年也有一块这样的残片，他说这是阵纹师的宝贝，能增强阵纹的威力！”
林默把青铜残片拿在手里，突然觉得残片微微发热，他的手腕上的旧疤也跟着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应一样。
他看着残片上的纹路，又看了看纸上的阵纹，心里突然明白了 —— 他的人生，从打开这个旧木箱开始，就要彻底改变了。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缝照进来，落在青铜残片上，残片上的纹路闪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林默攥紧青铜残片，心里满是期待 —— 或许，他真的能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厉害的阵纹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