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ε╰)╮,爱你呀)空气里飘着没喝完的冷咖啡味,暮色把客厅泡成昏黄的茶汤。
沈时渡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指节捏着玻璃杯底,杯壁凝的水珠渗进他袖口,像某种沉默的泪渍。
余白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像张满的弓。
楼下车灯汇成的河流无声淌过,却照不亮他紧抿的唇角。
"你到底在躲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次只要谈到未来,你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沈时渡没抬头,视线盯在茶几上那道新添的划痕——今早余白切水果时不小心划的。
"我没有躲。
"他声音很轻,"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顿饭的口味争到面红耳赤。
"他把杯子轻轻搁在茶几上,杯底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口味的问题!
"余白猛地转过身,眼睛亮得吓人,"是你永远都这样!
永远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说想养只猫,你说工作忙;我说想去南方过年,你说要陪你妈;现在我说想搬去市区住,你又说通勤太远——沈时渡,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规划进你的人生里?
"沈时渡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说不是的,上周你说想看的画展票我买好了,昨天你随口提的那家餐厅我查了地址,甚至连你抱怨了三次的旧沙发,我都己经在网上看好了新款式。
可话到嘴边又变成:"随便吧...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随便?
"余白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炸开,"好,那就随便。
"他抓起玄关处搭着的外套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晃了晃。
照片里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笑得灿烂,沈时渡的手还搭在余白的腰上,亲密得像一整块拼图。
门关上的瞬间,沈时渡才缓缓蜷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有些争吵就像在冰面上行走,你以为只是趔趄了一下,低头却发现裂缝早己经蔓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窗外的霓虹不知何时爬进了屋子,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一场无人问津的默剧。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了很久,首到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该给窗台的薄荷浇水了" 的提醒——那是余白设置的,说薄荷要天天浇水才会长得好。
沈时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壁,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
记忆像被打翻的墨水,在脑海里晕开大片大片的蓝白——那是他们高中校服的颜色。
他想起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他总爱缩在那里画速写本。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有一次他假装找参考书,在他身边站了很久,首到他突然抬头,笔尖在画纸上戳出个小黑点,脸颊比窗外的木槿花还要红。
"这道物理题..."他其实早就会做,却故意把练习册推过去,声音都带着自己没察觉的紧张。
他笑接过,这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
后来毕业典礼那天,他攥着写了整夜的情书,在礼堂后台转了十八圈。
可当他穿着学士服跑过来,笑着把学士帽抛向天空时,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风把他的笑声吹得很远,而那封情书,最后被他夹进了再也没翻开过的旧课本里,成了青春里最沉默的心结......可是为什么,年少时的喜欢,却变成现在的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