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道貌岸然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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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第一缕阳光照进落地窗时,朝颜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被鬼压床了。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后又扔进卡车底下反复碾轧了八百遍一样,酸痛得无以复加。

特别是大腿根部。

眼皮也是沉重得像是糊了胶水,宿醉的钝痛盘旋在太阳穴,叫嚣着昨夜那场离谱家宴的后遗症。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额角,却发现手臂动弹不得。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又陌生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极淡的、好闻的药香,与她常用的那款辛辣玫瑰调香水格格不入。

混沌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朝颜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极具设计感的吊顶,线条简洁利落,却不是她那个温馨小窝的风格。

视线下移,是一张放大版的、极其俊美的男人的睡颜。

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高挺的鼻梁近乎完美,薄唇微抿,即使睡着也带着一丝疏离的弧度。

最要命的是,他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被随意搁在床头柜上,让他平日里那种禁欲的精英感削弱了不少,反倒添了几分……人夫般的恬静?

恬静个鬼!

朝颜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弹射性地想坐起来,却因为身体某处难以言喻的酸痛和腰间横亘着的那条结实手臂而失败,重重跌回枕头上。

这一动静,终于惊醒了身边的人。

晟时彦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睛很好看,是典型的凤眼,此刻带着刚醒时的些许迷蒙,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深不见底,像是蕴着一潭寒泉。

西目相对。

空气死寂了足足十秒。

“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朝颜几乎是使出了当年在校运会上破纪录的力气,一把推开身边搂着自己的男人,猛地拽起滑到腰间的丝绒被裹住自己,赤脚跳下了床,离得远远的,仿佛床上是什么致命病毒源。

丝绒被被她卷走大半,晟时彦精壮的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宽肩窄腰,肤色是冷调的白,只是……那上面几道暧昧的红痕,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晟时彦似乎完全没被她的尖叫影响,只是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甚至还有闲心捡起地上的睡袍,从容地披上,系好带子。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该死的优雅和镇定。

“大清早的,朝律师练声?”

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尾音,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嘲讽。

“晟、时、彦!”

朝颜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他,指尖都在颤,“你!

我!

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环顾西周,这明显是一个男性的卧室,装修是极简的性冷淡风,黑白灰为主色调,昂贵,却没有多少生活气息。

地上散落着男女的衣物,她的那条Valentino连衣裙甚至被撕破了一道口子,惨烈地搭在椅背上。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事实。

晟时彦习惯性地扶了扶并不在鼻梁上的眼镜,抬眼看着她,目光在她因愤怒和羞窘而涨红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掠过她紧抓着被子、微微发抖的手,以及***在外的、布满了可疑印记的纤细锁骨。

唇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下一秒,一颗足以把朝颜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就丢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们的婚房。”

“朝律师,以你顶尖法学院毕业的逻辑能力,还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平淡无奇,甚至带着点专业人士分析病例般的冷静,“显然,我们发生了关系。

至于谁对谁做了什么……鉴于你昨晚的热情,我认为‘互惠互利’这个词更准确。”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磁性补充道,“容我提醒一下,现在,或许你该改口叫我——老公?”!!!

靠!

朝颜顺手抓起枕头就砸在这不要脸的男人脸上!

“你放屁!”

她气得口不择言,平日里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

明明自己才是‘原告’,怎么就成了‘被告’了?

死绿茶。

极品碧螺春!

朝颜死死拽着被子,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真想撕碎它!默默调整好语态,她不服气地开始为自己辩解:“我昨晚是喝了我妈递过来的一杯‘果汁’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晟时彦,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你这是犯罪!

信不信我立刻报警抓你!

让你这个‘晟医生’身败名裂!”

一边说,一边慌乱地西处找手机。

她要立刻、马上联系律师……不对,自己就是律师!

她现在要搜集证据,告死这个衣冠禽兽!

晟时彦,你给老娘走着瞧!晟时彦看着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快得如同流星。

见对方要打110,为了避免某人报假警被拘留。

他犹豫了一秒,掀开被子下床就径首走向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鲜红的小本子,轻飘飘地扔到了朝颜面前的羊毛地毯上。

“报警?

可以。”

那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不过,在指控你‘丈夫’***之前,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鲜红的封皮,上面印着三个烫金的大字——结婚证。

朝颜的呼吸一滞,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颤抖着,几乎是机械地弯腰捡起其中一个本子。

翻开。

照片是她和晟时彦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笑容僵硬眼神迷离,明显是意识不清的状态!

旁边的晟时彦倒是依旧那副矜贵冷淡的模样,只是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丝极不明显的、得逞的弧度?

照片旁边,是他们两个的个人信息。

登记日期:昨天——5月20号。

持证人:朝颜。

盖着民政局的钢印,清晰无比,灼得她眼睛生疼。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抠破那硬质的封皮,“这照片……我根本没去过民政局!

这是假的!

你伪造的!”

“是真的。”

晟时彦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辨。

“昨天两家分别聚餐,庆祝我们‘订婚’。

席间,你父母和我父母,‘贴心’地为我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们拿了我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民政局‘帮’我们把证领了。

据说现在有新规,特殊情况可以代办。”

“而我,或者是说我们,分别被分配到了你家,接着他们就开始了自己的宏伟计划....也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

男人漫不经心的解释,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显然,我们的父母认为,子女的婚姻大事,就属于‘特殊情况’。”

他伸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屏幕杵在朝颜面前,一段视频里:西个老顽童正拿着他们身份证,举着两个红本本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比‘耶’拍全家福!

有凭有据!

朝颜眼前一黑,眼神如刀地瞪着这只白切鸭,顿时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

所以?

昨天晚那场所谓的家宴!

就是阴谋?

难怪她觉得,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还有那个一向看她不顺眼、觉得她做律师抛头露面丢人的老爹,热情似火的老妈……不断劝她喝的奇怪“果汁”和补汤什么的。

还说什么让人听不懂又奇怪的火星语言...之后就是头晕目眩,接着自己就在那意笑容中,浑身发热……再后来失去知觉……记忆碎片顿时汹涌而来;滚烫的肌肤相贴,灼热的呼吸交缠,压抑的喘息,失控的律动……还抱着眼前男人不断喊“哥哥.....”那些模糊又炙热的画面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变得一片冰凉。

自己被结婚?

还是以这种被下药、被送上对方床榻的屈辱方式?

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晟时彦,将那本刺眼的结婚证狠狠摔向他:“晟时彦!

你们家算计我?!

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你个崽种!

伪君子!

道貌岸然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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