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速突然变了,耳后传来翼兽振翅的轰鸣,手腕翻转的瞬间,短刃己经割裂了迎面而来的利爪。
“左侧三十米!”
阿澈的声音裹着气流撞来。
我借着反作用力蜷起身体,在空中拧转半圈,靴底精准的蹬在突起的岩石上。
视野里炸开一片银光— —是凌掷出的飞刀,正钉在翼兽展开的翼膜。
血腥味漫上来时,后背突然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沉稳的呼吸扫过颈侧,是墨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腰,带着我避开头顶砸落的碎石。
“别走神。”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却在我被划伤的胳膊上顿了顿。
这次的探索目标是坠星谷,据说昨夜有陨石坠落。
按惯例两人一组,我选了阿澈— —他的追踪术在我们西个里最顶尖。
但显然,留在树屋的另外两个并不这么想。
回到树屋时,夕阳正把木制走廊染成琥珀色。
凌倚在栏杆上,银灰色的 发梢垂在眼下,看到我胳膊上的绷带,睫毛颤了颤。
墨则坐在客厅的石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长刀,指节泛白。
“为什么选他?”
凌先开了口,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漫出来。
他总是这样,再锋利的刀术也藏不住孩子气。
我i解开护腕的动作顿了顿:“任务需要。”
“需要到让他单独带你回来?”
墨的声音更沉,目光落在我绷带渗血的地方,“我和凌的能力不够?”
阿澈从后面跟进来,刚想解释,就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烦躁突然涌上来,伤口的刺痛混着他们莫名的质问,像有藤蔓缠上喉咙。
“我的决定需要报备吗?”
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木门在身后合上时,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东西碰撞的轻响。
第一个来敲门的是阿澈。
他总是最温和的那个,手里端着伤药,耳尖泛红:“别气了,他们就是 ......我没气。”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其实我知道,每次出任务他们三个都会这样,只是这次伤在了显眼的地方,把那点隐藏的占有欲都勾了出来。
他没再多说,只是安静的帮我拆开绷带换药。
微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带着清冽的草木香。
“坠星谷深处有发光的藤蔓,”他忽然轻声说,“开的花像你上次说的,家乡的星星。”
门第二次被推开时,凌的身影堵在门口,手里攥着个布包。
他别扭的把包塞给我,转身就要走,被我一把拉住。
布包里滚出几颗莹白色的石子,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路上捡的,”他耳根通红,“比你上次喜欢的那批亮。”
最后进来的是墨。
他没带东西,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眼底的情绪像深潭。
“伤口会留疤。”
他说。
“没关系。”
“我会心疼。”
他走近一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凌和阿澈也是。”
夜风吹起窗帘时,他们三个在客厅里叫我。
树屋中央的石桌上摆着篝火盆,跳跃的火龙映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眼神都亮的惊人。
“我们想了很久。”
墨先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或许一首以来,我们都错了。”
阿澈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我们不该争,该问你的想法。”
凌的指尖搭在我的手腕上,和阿澈的手交叠在一起:“不管你选谁,或者......”他顿了顿,银灰色的睫毛在火光里颤动,“我们三个,都可以。”
我愣住了,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篝火噼啪作响,远处传来夜行动物的叫声,树屋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漂浮在海上的船。
“你不需要立刻回答。”
墨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认真的让人心头发紧,“但我们必须告诉你— —从第一次在迷雾森林救你开始,从你踩着月光跳上树屋横梁开始,从你笑着把烤好的鱼分给我们开始......我们三个,”阿澈接下去,声音温柔的像羽毛,早就没办法只当你的搭档了。”
凌最首接,首接把脸凑到我面前,鼻尖几乎碰到我:“所以,别生气了。
以后出任务,我们三个都跟着你,行不行?”
我忽然笑出声,伤口的疼痛好像都淡了。
他们三个看着我,眼里的紧张和期待那么明显,像三个等着宣判的孩子。
“坠星谷的陨石,”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他们瞬间紧绷的表情,“里面镶嵌着会发光的金属,适合做箭头。”
墨的眉头松了松,阿澈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凌则首接把我拉进怀里,下巴放在了我的头顶:“所以你不生气了?”
“再吵就生气。”
我靠在他胸口,能听到身后墨和阿澈走近的脚步声。
温暖从三个方向涌过来,像被藤曼轻轻缠绕的树屋,安稳得让人想闭上眼睛。
夜色漫过树屋的栏杆时,我们西个坐在篝火旁,拆了阿澈带回来的发光藤蔓。
细碎的光点落在每个人的睫毛上,凌的刀磨得发亮,墨在检查新做的箭头,阿澈在给我的伤口换药。
“下次探索,去北边的冰川?”
阿澈忽然说。
凌立刻接话:“我去准备防寒的兽皮。”
墨抬头看我:“你的伤能行吗?”我活动了一下胳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像被篝火烘的暖暖的。
“没问题,不过这次,换我来选路线。”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而树屋里的篝火还在跳动,把西个影子拉的很长,最终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或许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和原来不同,或许爱从来就没有固定的形状。
但当三个同样耀眼的人愿意为了你收起利爪,愿意在书屋下共守一份承诺时,所有的犹豫都成了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