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室画，指尖寒
苏明月给他安排了一间雅致的厢房，位于府中最偏僻的角落，西周常年守着亲兵，说是保护，实则与软禁无异。
每日的汤药准时送来，食材也是上好的补品，可云澈总觉得，自己像个被精心圈养的宠物，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他依旧扮演着温顺无害的角色，按时喝药，按时休息，偶尔坐在窗边看云，那一头白发垂落肩头，侧脸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美得让送饭的侍女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但这“多瞧两眼”，很快就付出了代价。
那是一个傍晚，云澈正靠在榻上看书，苏明月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亲兵押着一个侍女，正是那个总爱偷偷看他的小丫头。
此刻，那侍女双目紧闭，脸上满是泪痕，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云澈的呼吸顿了顿，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惶：“将军，这是……冲撞了主子，按规矩，该罚。”
苏明月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多看了你两眼，污了你的眼，挖了她的眼珠子，算是便宜她了。”
云澈的手猛地攥紧了书卷，指节泛白。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冷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不必如此的，她只是……只是什么？”
苏明月打断他，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云澈，你要记住，你是我苏明月带回来的人，你的眼睛，你的脸，你的身子，都只能我看。
旁人多看一眼，就是死罪。”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偏执。
云澈抬起头，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苏明月的“病娇”，不是说说而己。
“我……我知道了。”
云澈低下头，掩去所有情绪，只留下温顺，“以后，我会离她们远些。”
苏明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想去碰他的头发，却被云澈下意识地躲开了。
空气瞬间凝固。
苏明月的手僵在半空，眸色沉了沉。
云澈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敏捷，连忙补救，装作被她吓到的样子，缩了缩肩膀，声音带着怯意：“将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怕。”
他的示弱再次起了作用。
苏明月眼中的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怜惜。
她收回手，语气放缓了些：“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顿了顿，她又说：“这里的人太杂，不适合你养伤。
跟我来。”
云澈不明所以，却还是顺从地跟着她起身。
苏明月带着他穿过几条曲折的回廊，来到府中一处极为隐秘的院落，推开一扇沉重的石门，里面竟是一间宽敞的密室。
密室里没有窗户，光线全靠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柔和却也诡异。
而更让云澈心惊的是，密室的西面墙上，挂满了画像——画中之人，无一例外，都是他自己。
有他初入将军府时病弱的样子，有他坐在窗边看书的侧影，甚至还有他沉睡时的模样……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细节精准到发丝的弧度。
显然，画师观察了他很久，而这一切，他竟毫无察觉。
“喜欢吗？”
苏明月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响起，带着一丝期待，“这些，都是你的。”
云澈看着那些画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他能感觉到，苏明月的目光像实质一样落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
“将军……费心了。”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为了你，不费心。”
苏明月走到一幅画前，伸手抚摸着画中他的眉眼，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云澈环顾西周，这间密室布置得极为奢华，床榻、书桌、书架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暖炉，保持着恒温。
但他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舒适的居所，而是一个更精致、更严密的囚笼。
“将军，这里……太暗了。”
他试图反抗，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我怕黑。”
苏明月转过身，深深地看着他：“有我在，你不用怕。”
她走到他面前，抬手，这一次，云澈没有躲。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甲胄未褪尽的寒气，激起他一阵战栗。
“你的头发，真好看。”
苏明月喃喃道，眼神痴迷，“像雪，又像月光。”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落在他的颈侧，轻轻摩挲着。
云澈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血腥气。
气氛变得暧昧而危险。
云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蝶。
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触碰，身体却微微绷紧，带着一种隐忍的抗拒。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似乎更取悦了苏明月。
她低笑一声，收回手：“放心，我不会强迫你。”
她转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根发带，递给他。
那发带是用上好的丝绸织成的，绣着暗金色的花纹，看起来极为名贵。
“这个，你戴着。”
苏明月的语气不容置疑，“夜里睡觉，也戴着。”
云澈接过发带，指尖触到一丝微凉，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他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这发带的用途——里面浸了***。
原来，她连他的睡眠都要掌控。
“多谢将军。”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温顺的笑容，将发带系在自己的发间，“我会戴着的。”
苏明月看着他顺从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她走到密室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石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密室里只剩下云澈一人，还有那些画像上的“他”，无声地注视着他。
云澈走到床边坐下，取下那根发带，放在鼻尖轻嗅。
那股奇异的香气果然更加明显，是一种能让人陷入沉睡，却又不会伤及根本的***。
他冷笑一声，将发带重新系好。
苏明月，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太天真了。
他走到书架前，假装翻书，目光却快速扫过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他注意到，墙壁上的画像似乎有玄机，其中一幅画的位置，比其他的要略高一些，边缘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
云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