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婆跪在云隐观残破的屋檐下,枯手攥着三根发霉的线香。
供桌上铜铃突然发出蜂鸣,惊得她膝头一软,香灰簌簌落在绣着镇山符的麻布裙上。
千年古槐的枝条穿透道观穹顶,此刻正渗出琥珀色的汁液。
子时梆子刚响过三声,那些干枯百年的枝桠竟爆出米粒大的花苞。
苏婆婆浑浊的独眼映出诡异景象——青白色槐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花芯处渐渐沁出猩红血丝。
"双生劫..."老妪颤抖着摸向腰间铜刀,刀柄缠着的五色绳突然自行崩断。
山风卷着腐烂花瓣灌进道观,将青铜鼎里的香灰旋成旋涡。
鼎身饕餮纹在月光下蠕动,竟似要挣脱束缚扑咬过来。
石缝里的婴啼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苏婆婆循声爬到后山断崖,嶙峋山石竟裂开道三尺宽的缝隙。
两个裹着青苔襁褓的婴儿被血红藤蔓缠绕,女婴额间一点朱砂痣灼如烈火,正攥着男婴颈后皮肉哇哇大哭。
老妪剪开脐带时,男婴后颈赫然显出半枚火焰纹——与三百年前被镇杀的妖王黑煞额间印记分毫不差。
"造孽啊..."苏婆婆将青铜刀抵在男婴心口,女婴突然抓住刀刃。
血珠顺着她掌心纹路滚落,在接触到男婴皮肤的瞬间,那妖纹竟化作青玉色胎记。
七载春秋转瞬即逝。
碧霄趴在暖泉边,看阿卓脖颈后的玉色胎记随呼吸明灭。
泉水蒸腾的雾气里,弟弟背上的妖纹像条沉睡的毒蛇,随月相变化在青玉与赤红间流转。
"阿姐快看!
"阿卓忽然指着水面惊叫。
泉底不知何时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线,正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
碧霄伸手去拽,那些丝线却像活物般缠住她手腕。
青铜鼎在水底发出闷响,震得山壁簌簌落石。
妖纹就在此刻苏醒。
阿卓的惨叫声惊飞夜枭。
他蜷缩在祭坛中央,皮肤下似有岩浆流动,后颈胎记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跳动的火焰纹。
碧霄咬破指尖在供柱画符,歪斜的镇妖咒反让黑雾暴涨。
眼看毒瘴就要钻进弟弟七窍,她抓起供桌上的青铜匕首刺入心口。
"以吾半心为皿,纳汝血脉毒瘴!
"鲜血喷溅在阿卓脸上时,山神庙梁柱轰然倒塌。
槐树根须破土而出,将两个孩子的腕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