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心境
我都不舍...”“她还太懵懂。”
尹晴月的话被封怜夜打断，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尹晴月长裙飘扬，身旁站着肃心剑尊封怜夜。
二人在高处远远看着上官明意。
封怜夜：“若她选择乐修，要比剑道好走得多。”
尹晴月瞥他一眼，红唇笑道：“灵根资质绝佳，上官明意也愿意努力学剑。”
“这份心学什么都不难呀，封宗主。”
封怜夜没说话，却也没离开。
周清雅为上官明意施了净尘诀，在她惊讶中笑道：“你可想好要学剑了？”
“我想...但我怕我并不能学好...”明意看着发红发疼沁着汗的手掌，小声道。
学剑确实是最佳的傍身之道，但她没有底气能学好...沈杭鼓励道：“如今才几个时辰你便能有样学样了，很厉害的！”
“而且你天资卓越，想来修什么都能有一番成就！”
周清雅希望明意要学剑拜师，就拜最厉害的宗主肃心剑尊。
所以告诉了沈杭，上官明意的灵根上佳，希望到时也能在宗主面前附和几句好话。
明意抿唇，握了握发疼的手心，下定决心认真道：“那，周姐姐，我想学剑。”
周清雅感到有些遗憾，却又为这小小少女如此坚韧感到开心。
“...拜见师父！
尹长老！”
沈杭看到二人，惊讶叫道。
周清雅闻言转身，看清后也带着上官明意向师尊和宗主问好。
封怜夜一袭青衣，身姿挺拔俊逸，眉目清冷，银冠将长发绾得整齐。
身旁的女子则衣裙秀丽，明艳妩媚，长发松松盘成半髻。
她向明意招招手，将她轻轻牵过来，“来，这是六清门的宗主，肃心剑尊。”
封怜夜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宗主好。”
上官明意声音轻轻的，语气乖巧。
她虽被这莫名的冷威吓到，却努力保持镇静。
氛围停滞了几秒，尹晴月正想说些什么时，封怜夜开口道：“随我来。”
明意有些懵，下意识看向尹晴月。
尹晴月满意的笑着，挥挥手推她跟上去，回头看吃瓜的沈杭周清雅，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二人也来。
几人跟着封怜夜来到了宗门里的一处问心境门口。
尹晴月的表情渐渐装不住了，挎着脸传音道：“封怜夜，你不想收明意也没必要为难她。”
“她还是个没有修炼，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你要让她在这种幻境里被困到死吗。”
“若不是她想学剑，我定要留她在身边的。”
“她的资质，说出去都被抢着要，到你这倒受苦去了。”
尹晴月心中仍希望明意拜个好师父学剑，怕明意因此对封怜夜生了嫌隙，很给他面子的传音交流。
封怜夜单手设下阵法，开口道：“我己设下保险，在此幻境中不会让你受伤分毫，而且一个时辰后便可自动出来。”
说罢淡淡看向尹晴月，见她闭了闭眼没看他，便隔空将上官明意引入了问心境。
问心境中，执念恶念缠身便出不来，心中坚定，清明无妄念便能通过。
六清门，只收心思正首，道心坚定之人。
特别是封怜夜，修仙界传说中第一清冷仙尊，只一心修炼的千年冰块怪。
…明意在问心境中醒来，记忆中只停留在自己仍在人间的时候。
她在问心境中看了很多风景。
父亲带着嫡姐进宫赴宴的排场好生热闹、嫡母莫名苛责嫌弃她的神情、自己一个人在朴素的院中浇花。
也有上官府被抄查时的一片狼藉，有被绑架时扔在草房里，有尘世中人丑恶的嘴脸，有血撒在地上，有哭声不绝于耳。
她再明白不过这一切了，但她感到奇怪，有一道力量在劝说自己应该为自己的悲惨，为她爹的报应连累自己而心生怨怼可她总觉得这一切都翻篇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好像自己有全新的未来在等待自己。
是什么未来呢？
明明自己沦为很苦很苦的乞丐杂役，这种没有未来可言的处境...她又看到自己被卖进烟花巷，然后***了。
看到这一幕，明意的心忽然急剧跳动着，心中涌起汹涌的愤怒和冲动。
原来没有什么未来。
她这一生死在了女子最不堪最可怜的地方。
这都是她那不熟的爹干的坏事得的报应，凭什么要让整个家族来承担？
“你现在动动手便能杀了他。”
“杀了你的父亲，他就是个恶人，他害得你这么可怜。”
“他生你却没给你应有的父爱，你从小到大都是任人命令，你本来就该恨死他，然后杀了他。”
明意听从了这些声音。
她确实恨啊，她怎么不想得到父爱，怎么不想幸福安稳过完一生。
“杀了他。”
明意朝着那个不熟的爹走去，手里握着一把玄剑。
“杀了他就能解恨了，上官明意。”
好啊...解恨...解恨...？
说起来自己忽然恨了些什么呢？
十几年过去了，她独自一人也活得心怀一方天地。
她独自一人也撑过了被绑架漂泊的日子。
她独自一人也将会...也会拿起剑保护自己。
对，拿剑是为保护自己，安身立命罢了。
绝不是解恨这种心累的事。
更何况自己己经远离人间，绑架她的团伙费心难找，明意觉得恶人自有恶报。
往事如云烟，自己不必在过往的不幸中沉沦。
明意最后看了一眼那不熟的爹，将剑放下便走了。
她不会困在这里出不去，拜不入宗门的。
周身景象化作浮云西散开来，明意再次抬眼，看见的是封怜夜，和尹晴月他们。
“离一个时辰还远着呢，小意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
尹晴月温柔笑道。
见封怜夜没有主动开口，尹晴月暗自吐槽这个木头，又说道：“小意呀，你可想好来我漱玉峰了吗？”
“我...”上官明意不想让仙女姐姐伤心尴尬。
“你既踏入六清门求仙问道，过往便烟消云散，要专心于大道，心无恶念，你可做得到？”
封怜夜忽然开口。
试图拦截。
他想起问心境中，少女因冲动而能够提起玄剑，但只一瞬便释怀放下。
这样天资卓越的人，往后能力只会首上青云，届时若是道心不稳或心生妄念，肆意残害生灵，与培养一个魔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着面前少女目光清澈，封怜夜不觉得她会因为什么事轻易生了心魔。
上官明意闻言高兴又惊讶地回道：“弟子做得到！”
封怜夜定定看着她，最后将亲传玉牌递给了她。
神色上仍是不苟言笑，言语间却带着几分郑重：“那今后，你可愿意做我六清门宗主封怜夜的亲传弟子？”
上官明意闻言震惊许久，在尹晴月暗示下赶紧接过玉牌，拜师叩谢。
在看着滴上血后看着这抹红融进玉牌里，明意心中都有些难以相信，轻飘飘地像梦一样。
回过神来，明意眨眨眼带着几分歉意望向尹晴月。
尹晴月却是欣慰的笑着，从储物袋里拿出那古筝，当做礼物祝贺她成为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