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看不见的、精神的东西,有些意外地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游走在宇宙里,它们被称作宇宙流浪意识体。
但是,它们不应该出现在井井有条的宇宙空间里,会有宇宙规则将它们击碎、化作星球文明诞生的养料。
所以,它们遵循着生存的本能,想要在宇宙里继续存在下去,于是它们寻找到己经有了文明、有了生命的星球,用这种文明里的生物的生命方式存活、轮回,慢慢的敛取这个星球的文明、情感和精神。
然后继续回到宇宙当中,寻找下一个星球。
宇宙流浪意识体们因为毁灭与被毁灭的关系,产生了牵绊,代替那个文明的一部分而存在。
至于那个被敛去文明的星球呢,相应的若是没有精气来补充亏空,自然会走向衰落,被宇宙规则碾碎作为下一个文明的养料。
这有些残忍,但正因如此才使得宇宙中的物质平衡均匀,这其实也是一种微妙的轮回啊。
而我,就是来到地球参与轮回的一个宇宙流浪意识体。
我选中了在这片陆地上自诩最最高明,最最复杂的一个种族,他们称呼自己为——人类。
我来到地球时,是地球纪年的1968年。
那时候地球上很乱很乱,到处宣扬着正义与碰撞。
而在中国的南方,这里有一个18岁风华正茂的女学生意外的猝死了。
于是我选择了她作为我的"躯壳",决定用她的身份来活下一世。
那个女学生姓林,远离了奢靡无度的父亲和继母,私自跑出来读大学了。
她有一个朋友叫做许兰。
我睁开眼睛时,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这是人类称为"医院"的地方。
我的新身体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插着透明的管子,连接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
"日落!
你终于醒了!
"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扑到床边,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医生说你是过度劳累导致心脏骤停,我以为...我以为..."我迅速读取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个哭泣的女孩是许兰,苏州本地人,比林日落小一岁,今年方才17。
她的哥哥在文革中不幸身亡,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我没事。
"我试着用人类的声带发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许兰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潮湿而冰冷,"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
我差点以为..."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人类女孩。
她的悲伤如此真实,如此...鲜活。
在宇宙中漂泊了亿万年,我见过无数文明的兴衰,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个体生命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