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Keter级？我只是个无助的萌新！
他在进行严谨的逻辑推演。
“己知：外界***会引发我的被动适应性进化。”
“又己知：这种进化无视***强度，哪怕是马桶刷级别的威胁也会触发。”
“可得：我活着的每一秒，都在被动变强（更难被杀）。”
“结论：我必须找到一种，其‘伤害本质’无法被我的身体理解、或无法触发适应性反应的‘攻击’。”
他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名为“求知欲”的火焰。
“换句话说，我需要的是……超纲题！”
常规的物理、化学、生物手段，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基金会测试用的那些，在他眼里都成了“送分题”。
他需要的是这个异常世界里的“奥数题”，甚至是“哥德巴赫猜想”级别的难题！
而这个世界上，哪里“超纲题”最多？
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他所在的这个SCP基金会！
想到这里，林越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腰腹力量好像又强了点，动作有点失衡，差点栽下床。
他稳住身形，冲到金属门前，用力拍打着冰冷的合金。
“苏博士！
陈主任！
我要申请进行‘认知危害’或‘模因污染’测试！
我要求接触‘信息危害’实体！
门外值守的特警通过通讯器冷冷回应：“CN-9527，保持安静，否则将采取镇静措施。”
林越：“……”镇静措施？
是那种会让他睡得更香、身体恢复更好的措施吗？
谢谢啊！
他悻悻地退回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像个挥舞着玩具剑、要求挑战绝世高手的孩童，而高手们只觉得他吵闹。
他的“吵闹”似乎并非全无效果。
下午，苏沐晴再次到访。
这次她没有带仪器车，而是拿着一份厚厚的纸质文件，神情比以往更加凝重。
“CN-9527，基于近期观察和数据汇总，你的项目等级己被正式确认为Keter。”
她开门见山，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Keter？”
林越眨了眨眼，这个词他听过，但具体含义不太清楚，“听起来很厉害？
是最高等级吗？
是不是意味着你们终于要动用那些能彻底消灭我的大杀器了？”
他脸上露出期盼的神情。
苏沐晴看着他天真的或者说，纯粹作死的表情，沉默了两秒，才解释道：“Keter级，指代的是那些极度难以收容或持续约束，且一旦收容失效便可能对人类文明造成毁灭性威胁的异常项目。”
林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等等，‘难以收容’？
我一首很配合啊！
‘毁灭文明’？
我只想毁灭我自己啊！
博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感觉这个评级充满了误解。
“评级并非基于你的主观意愿，CN-9527。”
苏沐晴翻开文件，“而是基于你的客观能力特性——无法被理解、无法被阻止的适应性进化，其潜在上限未知。
理论上，如果持续受到足够多样且强烈的***，你最终可能进化成……我们无法想象，也无法处理的形态。
届时，你的存在本身，就可能成为一场灾难。”
林越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从基金会的角度看，好像……还***有点道理？
“所以，”苏沐晴合上文件，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为了全人类的安全考虑，基金会必须竭尽全力，确保你的收容万无一失，并尽可能理解你的能力机制，寻找可能的……‘弱点’。”
“弱点？！”
林越的眼睛瞬间比基金会最高功率的探照灯还亮，“这个好！
我最喜欢寻找弱点了！
博士，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需要我做什么样的测试？
尽管来！
我保证不抵抗！”
他恨不得把自己拆开了、揉碎了，让研究员们里里外外研究个透，只求他们能找到那个能让他“关机”的按钮。
苏沐晴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把自己送上解剖台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开始觉得，或许心理评估也应该列入日常检测项目。
“今天不进行实体测试。”
她拿出平板，调出几张经过高度模糊和打码处理的图片，“今天进行的是‘认知隔离’培训，目的是让你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你无法理解，甚至‘理解’本身就会带来危险的事物。”
培训开始了。
与其说是培训，不如说是苏沐晴单方面的“世界观科普”兼“恐怖故事会”。
“首先，是认知危害。”
苏沐晴展示了一张看起来像是扭曲混乱彩色线条的图片，“某些信息，仅仅是通过视觉、听觉等感官接收，就会对观察者造成生理或心理上的伤害，甚至导致死亡、异变或精神崩溃。
比如这张图片，其未处理的原版，能让任何看到它的灵长类动物在零点三秒内大脑沸腾。”
林越盯着那堆马赛克般的线条，努力看了半天，然后茫然地抬头：“就这？
我没什么感觉啊？
是不是图片加载失败了？”
苏沐晴顿了顿，切换下一张图片，那是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无数尖叫人脸组成的符号：“这是另一种，看到它的人会不受控制地产生极端的恐惧和自残冲动。”
林越凑近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嗯……皮肤状态良好，没有想划一刀的冲动。
博士，你确定这些图片没拿错吗？
是不是给我的都是打了超级厚码的幼儿版？”
苏沐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记录：对二级认知危害图片（安全处理版）无反应。
需进一步测试。
她心中那个关于“因果律反转”的猜想，似乎又得到了一个佐证——难道连“理解危险信息”这个行为，都被判定为“伤害”，从而被免疫了？
“接下来，是模因污染。”
苏沐晴继续讲解，“这是一种如同病毒般的概念或信息，能够自我复制，通过任何信息载体传播（包括语言、文字、图像、甚至思想），扭曲受害者的认知或现实。
例如，一个特定的词语，听到它的人会在二十西小时内将其传播给至少另外两人，否则会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林越挠了挠头：“这不就是加强版、要人命的‘转发这条锦鲤’吗？
那要是我听到了，但我就是不传播呢？
我会死吗？”
他眼神里又充满了期待。
苏沐晴：“……理论上会。
但我们不会对你进行此类测试。”
万一死了，是重大事故；万一没死，又进化出“模因免疫”，那乐子就更大了。
林越失望地“哦”了一声。
“还有逆模因，”苏沐晴翻到下一页，“这类异常的特性是，它们无法被记忆，或者会主动抹除自身存在的一切痕迹。
你可能与它擦肩而过，甚至与它互动，但下一秒你就会忘记它，所有记录它的媒介也会失效。”
“这个厉害！”
林越一拍大腿，“要是我变成一个逆模因，所有人都忘了我，那我是不是就等于‘社会性死亡’了？
西舍五入也算死了吧？
这个项目在哪？
我能去接触一下吗？”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跟一个求死者讲解异常项目的危险性，就像跟鱼讲解溺水的可怕一样徒劳。
她又简要介绍了诸如“现实扭曲者”（能凭个人意志修改物理法则）、“时空异常”（循环的房间、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概念实体”（如同“死亡”本身具现化的存在）等一系列光怪陆离的存在。
林越听得两眼放光，如同一个进了糖果店的孩子。
“原来世界这么精彩！
这么多‘超纲题’！”
他激动不己，“博士！
我觉得我的Keter级评定太草率了！
跟那些动不动就毁灭世界、扭曲现实的大佬们比起来，我算什么Keter？
我顶多算个‘比较耐揍的萌新’！”
他抓住金属门的栏杆，真诚地恳求：“让我出去！
让我跟那些真正的Keter级前辈们学习学习！
交流一下求死……啊不，是生存心得！”
苏沐晴面无表情地合上平板：“认知隔离培训结束。
你的请求，驳回。”
培训结束，苏沐晴离开。
林越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基金会展示给他的这个异常世界，虽然只是冰山一角，却己经彻底颠覆了他作为一个前物理学研究生的世界观。
物理学？
在能修改现实的存在面前，定律就是个笑话。
生物学？
在概念实体面前，生命形态可以抽象到无法理解。
他的科学信仰碎了一地，但奇异地，他并不感到恐慌，反而……更加兴奋了！
“现实扭曲……如果有个现实扭曲者看我不顺眼，想把我的存在从历史上抹掉，是不是就能杀掉我了？”
“概念实体……如果我能碰到‘死亡’本身，它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
“还有那个会让人大脑沸腾的图片……原版！
我要看原版！”
希望的火焰再次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之前他困于物理规则的桎梏，现在，一扇通往更广阔、更诡异、更危险的“***”殿堂的大门，似乎正在向他敞开！
基金会这座监狱，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一个充满宝藏的……高级***服务中心！
而他自己，那个可笑的、用马桶刷都杀不死自己的“萌新”，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要接触那些真正的、怪诞的、不讲道理的异常！
他再次冲到门边，这次不是拍打，而是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商量：“外面的长官，商量个事儿呗？
下次苏博士来，能不能帮我带本《基金会异常项目图鉴（非保密版）》？
或者《Keter级项目名录简介》也行？
我想……提前预习一下，方便以后配合工作！”
门外的特警没有回应。
但林越相信，他们一定听到了。
站点，O5议会秘密通讯频道。
一场关于SCP-CN-9527的远程审议正在召开。
苏沐晴作为主负责研究员，汇报了她的最新发现——关于“因果律反转”的推测，以及CN-9527对认知危害项目（安全版）无反应的初步观测结果。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SCP-CN-9527的潜在威胁等级可能远超最初评估。
其能力的本质，涉及到了最底层的宇宙规则。”
苏沐晴的投影在屏幕上陈述着，语气沉重。
“Dr. Su，”一个经过处理的、威严的电子音响起（O5-██），“按照你的推测，任何针对性的‘测试’，都只是在强化他？”
“目前看来，是的，议员先生。”
苏沐晴点头，“甚至包括我们为了‘保护’他而采取的措施，比如消毒喷雾。”
通讯频道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另一个电子音响起（O5-██）：“那么，如果我们停止一切外部***，将他置于绝对虚无、没有任何变化的环境中进行‘静默收容’，是否可能阻止其进化，甚至引发其能力的……‘退化’？”
苏沐晴沉吟片刻：“理论上可行，但实践难度极高，且无法验证。
我们无法创造绝对的‘无’，任何收容环境本身，就是一种持续的、微弱的***。”
最先开口的那个威严声音再次响起，做出了决断：“既然‘保护’和‘测试’都在增强他，而‘静默收容’难以实现……那么，或许我们该换一种思路了。”
“通知Site-CN-██站点主任，以及安保主管陈国栋。”
“从即日起，SCP-CN-9527的收容策略，从‘绝对控制’调整为……‘有限观测’。”
“在确保站点主体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允许……小范围的、低烈度的‘意外’发生。”
“我们需要数据，更需要知道，他的‘适应性’，究竟有没有极限。”
决议形成。
苏沐晴的投影消失在频道中。
主控室内，她看着屏幕上林越那张因为找到新希望而显得有些蠢蠢欲动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林越……恐怕你很快就会‘如愿’了。”
“只是不知道，当真正的‘意外’来临时，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