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一把掀翻盘子：“讨厌奶奶！摸过的我都不能吃了！”
见虾掉了一地，我心疼地弯腰去捡，
儿子却直接把我提到阳台：
“你就不能消停会吗！闹得全家吃不了饭你满意了！”
他重重锁上玻璃门，儿媳还在抱怨：
“好不容易舍得买点虾！全浪费了！”
我内疚地垂下头，又吃了一颗老汉留的糖。
要是我脑子早点好，就不会总给儿子添乱了。
阳台太阳毒，我被晒得脑子发昏，吃了糖后肚子也绞痛起来。
求儿子放我出去，儿媳却扯上了窗帘。
我实在憋不住，不小心拉到了身上。
等儿媳终于想起我后，她崩溃大喊：“老不死的！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她去叫儿子，我难堪地冲去厕所想清洗干净，却忘了先脱下衣服。
水湿了一身，看到儿子进来，我小心翼翼扯出一个笑。
“对不起啊，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2
儿子沉默着上手扯我的衣服，我死命拽着不放，哀求他让我自己换。
他忽然抽我一嘴巴，歇斯底里吼道：
“你听话一会能死吗！”
我被打得怔住，他趁机给我换好衣服，又哭着朝我跪下。
“妈，我求求你了，老老实实待着可以吗？别再给我添乱了！”
他把我所有裤子都剪出洞，又在我轮椅底下放了个盆。
最后将我的手牢牢绑在轮椅扶手上，再次把我关在了阳台。
“收音机里给你放了黄梅戏，你安分点，晚上我喂饭给你吃，行吗？”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
我透过玻璃门看他，忽然想起他小时候眼睛亮晶晶地对我说：
“妈，等我长大了，就在城里买带露台的大房子，然后接你来住！”
“这样你在城里也有地方种菜，就不会无聊了！”
他没食言，真买了带露台的大房子。
只是我不争气，脑子坏了，把他逼得把我当棵菜种在轮椅上。
晚上，儿子疲惫地端饭喂我，碗里是满满的虾肉。
“你不是想吃虾吗？我重新买了给你。”
“白天凶你是我不对。”
我刚想说我是想剥给他吃，阳台门被人猛地推开。
亲家母闯了进来，打量我一番后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是会享福啊！我女儿拼死拼活给你们老李家凑了好字，还找我们娘家倒贴钱养娃。”
“你一天孩子没带就算了，现在还要儿子来伺候你，你当我是死了，逮着我女儿欺负啊！”
说着，她抓起我的轮椅就要把我赶出去。
儿子猩红着眼挡在门口哀求：
“妈，她就只待一个月，下个月我二妹就会把她接走……”
亲家母嚎得更响：“她是三个月后就会死吗？！二妹三妹轮完后她能去哪？又拿我家的钱送她去新的养老院？”
“你今晚不把她解决掉，我就把你解决掉！”
她将一本离婚协议甩在我腿上。
儿子咬牙僵持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给二女儿打去电话。
二女儿说凌晨才下夜班，儿子想把我先推回家，亲家母直接把门摔上。
“就让她在外边等！你二妹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儿子只好陪我坐在楼道外。
他上一次这么陪我，还是他第一次离家上学前。
那晚他拉着我说了好多话。
今晚他一言不发。
我褪下老汉结婚那年给我买的玉镯，塞儿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