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炉的火墙烤着我的后背。
热。
像要把我骨头里的水分都榨干。
师娘颜玉昭撞开炉门，跳了进来。
她平时总是端庄素雅的长裙，此刻下摆已经烧没了。几点火星粘在她裸露的雪白背上，烫出红点。
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她，想把她拉离炉壁。
手掌落在了她腰侧。很软，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惊人。
她身体剧烈地一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话。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她死死压在了烧红的炉壁上。
“别动。”
她在我耳边说，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
“张青峰就在外面。”
师尊。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丹房首座张青峰，我的师尊，赤阳宗里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他是一个比这丹炉里的地火还要可怕的男人。
师娘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胸前那串冰凉的银链子，一下，一下，刮着我的手背。
“丹药在我怀里。”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自己伸进来拿。”
她顿了顿，补充道：“别碰到我的伤。”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的手指僵硬得像铁钩，仅仅是碰到她胸前的衣料，就感觉像触碰到了禁忌的火焰。
就在这时，炉门外传来一阵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
是师尊。他来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师娘的胳膊突然收紧，丰腴的身体完全贴了上来，将我与滚烫的炉壁隔开。
“演戏。”
“装成我打你，不然我们都得死。”
她的声音很轻，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
话音刚落。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炉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颀长的影子投了进来，将我们两人完全笼罩。
阴冷，肃杀。
师尊张青峰，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浆洗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灰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颜玉昭散乱的衣衫和微红的眼眶上，然后，像两把冰锥，狠狠扎在了我的脸上。
“玉昭，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师娘猛地推开我，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再次撞上滚烫的炉壁，烫得我龇牙咧嘴。
“夫君。”颜玉昭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这小杂役偷懒，我进来教训他两句。”
她微微侧过身，挡住了我大半个身子，也挡住了她自己被烧毁的裙摆。
“教训？”张青峰的目光在我脸上那道鲜红的巴掌印上停留了一瞬，“需要你亲自动手？”
“他冲撞了我。”颜玉昭的声音很平静。
张青峰沉默了。
丹炉底层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地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我擂鼓般的心跳。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却能感觉到他那审视的、冰冷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在我身上一寸寸地刮过。
他起了疑心。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的右手心里，还残留着她怀中的柔软和惊人的体温。
还有一枚丹药。
一枚刚刚从她怀里，用颤抖的手指夹出来的，滚烫的丹药。
洗髓丹。
我曾听内门弟子提起过，那是能让凡胎脱胎换骨的灵药，一枚就足以让一个杂役弟子成为宗门未来的希望。
也是师尊张青峰耗费了三年心血，准备献给宗主换取更高阶功法的宝贝。
现在，这枚丹药正躺在我的掌心，像一块烙铁。
只要我张开手，我们两个，都会被这炉里的地火烧成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