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如果离开地球会发生什么?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中秋夜。
原本高高悬挂在天空的月亮突然不见了。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一种奇特的天文现象。
没想到灾难却在这一晚席卷了整个世界。1“月亮呢?
”我旁边的王磊嘴里塞满了蛋黄馅月饼,口齿不清地问。我把手里的剥了一半的柚子放下,
趴在阳台栏杆上,也抬起了头。夜空十分整洁,光污染的天空看不到任何星星。
但月亮可不是那种离地球多少光年外的天体,光污染可影响不了。“是啊,月亮去哪了?
”李娜也凑了过来,她是我们三人里最爱凑热闹的。“被云挡住了吧。
”我扫视了整片天空随口说着。但其实今晚的天空万里无云,干净得有些过分。“屁的云,
这么干净的天,哪有云?”王磊骂了一声,咽下嘴里的月饼,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张。
“发个微博问问,#中秋节月亮离家出走#。”我失笑,也拿出了手机。
社交媒体上已经炸开了锅。#月亮去哪了#这个话题,在短短几分钟内,
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上了热搜榜首。点进去,里面是全国各地网友发出的同一个疑问。
配图无一例外,都是一片纯粹的没有月亮的夜空。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大型集体玩笑。
段子手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月亮过节回家吃月饼了,各位勿扰。
”“紧急通知:因嫦娥奔月时未购买返程票,月球已被空间站暂时扣押。”“别找了,
月亮嫌你们的五仁月饼太难吃,闹脾气躲起来了。”评论区一片哈哈哈的海洋,
气氛欢快得像一场提前到来的跨年。王磊举着手机,念着段子,笑得前仰后合。
李娜也刷着短视频直播,一些网红主播开启了“直播找月亮”的活动,
对着天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家人们,月亮肯定是被外星人绑架了,刷个穿云箭,
我这就开飞船去救它!”互联网沉浸在一种荒诞的娱乐氛围里。电视上的娱乐节目叫停,
紧急插播了新闻。一位天文学家被请到了演播室。他对着镜头,语气沉稳地安抚公众。
“这可能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天文现象,导致月光无法正常折射到地球表面,大家无需恐慌。
”专家一边说着不疼不痒的车轱辘话,一边推销一款新型望远镜,巴拉巴拉一大堆。
我关掉电视,心想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出来蹭热度。我抬起头看着空无一球的天空,
不禁出了神。月亮不是电灯,不是按一下开关就能熄灭的东西。
它是悬在地球上空几十亿年的巨大天体。今天居然就这样在整洁的天空上突然消失了,
实在是奇怪。“林枫,你发什么呆呢?你看这个,太逗了,有人P图说月亮掉进了太平洋。
”王磊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我瞥了一眼那张图片,一轮圆月落在大海上,
倒有点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意境。我打了个哈哈,没当回事,
回到座位上继续剥我的柚子。窗外远处高楼的轮廓清晰可见。
车流声以及人们的欢笑声从楼下传来。这只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中秋之夜,
除了天上那个巨大的空缺。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多地网友反映,
出现宠物焦躁不安,有行人在路边遇到蛇群游走,
同时国外也出现野兽鸟群大规模迁徙的异常现象,天文学家正在分析......我点开,
新闻下面是一片嘲讽。“我家狗只是想出去遛弯,别什么都往月亮上扯。”“戏过了啊,
再编就不像了。”我撇了撇嘴,地球上每分钟都可能发生奇怪的事情,这并不奇怪。
2网络上的狂欢在一个小时后达到了顶峰。
当一个搞笑博主发布的“我们把月亮夸回来”合唱视频获得百万点赞时,脚下的大地,
毫无征兆地颤抖了一下。很轻微,像一辆重型卡车从楼下驶过。阳台上的空啤酒罐晃了晃,
发出叮当的轻响。“地震?”李娜的脸色白了一下。“小题大做,咱们这又不是地震带。
”王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继续刷着手机。下一秒,剧烈的晃动猛地从地心深处传来。
这一次不再是轻颤。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天花板上的吊灯疯狂摇摆,然后“砰”的一声炸裂,
碎片四溅。书架上的书本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李娜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地蹲下。
王磊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他脸色煞白,死死抓住旁边的桌子。“卧槽!
”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我们所在的这栋三十层高的公寓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墙壁上瞬间出现一条条裂纹。窗外的城市,也在此时迎来了末日。高楼大厦倾斜倒塌,
好像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城市的灯光成片成片地熄灭。网络信号在一瞬间就中断了。
前一秒还喧嚣无比的世界,在这一刻被毁灭的巨响所取代。我能够听到无数人绝望的惨叫声。
然后,我们脚下的阳台,断了。失重感瞬间笼罩了我。刹那间我和王磊、李娜,
连同半个客厅,裹挟在碎石中坠落。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在坠落的过程中,
我眼前是一片灰尘,什么都看不到,耳边也全是各种碎石倾泻而下的声音。
剧烈的撞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痛唤醒。我躺在废墟之中。
我的左腿被一块巨大的水泥板压着,传来钻心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血腥味。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环顾四周。
原本熟悉的家,已经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瓦砾。不远处,我看到了王磊。
他被一根变形的钢筋贯穿了胸口,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已经没有了呼吸。
李娜躺在他的旁边,头部被砸得血肉模糊,也早已死去。前不久还在和我一起说笑的朋友,
现在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悲伤还来不及涌上心头,就被更巨大的恐惧所淹没。
我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把腿从水泥板下抽出来。但那块水泥板太重了。每一次尝试,
都带来一阵让我几乎昏厥的剧痛。我开始呼救。“救命!有没有人!
”我的声音因失血过多的体力不支显得十分微弱。回应我的,只有远处同样绝望的呼喊,
以及建筑残骸在余震中坍塌的轰鸣。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在这里?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
一部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是王磊的手机。它竟然没有摔坏。
求生的本能使我全力挣脱了那块石板,但是左腿已经暂时性失去了知觉。
我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向手机挪去。每移动一厘米,腿上的剧痛就加重一分。
我咬着牙,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终于,我拿到了那部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刚刚弹出的、还未消失的推送。推送的来源是天文台。
紧急简报:月球轨道发生未知异常,正在加速脱离地月系统……3那条匪夷所思的推送,
只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信号图标彻底变成了灰色,手机成了一块废铁。
月球……脱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信息太过震撼,以至于我暂时忘记了腿上的剧痛。
我一直以为,月亮只是“不见了”。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或者是一种光学现象。
可天文台的简报,说的是“脱离”。一个陪伴了地球几十亿年的天体,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它的轨道。这不再是什么天文奇观,这是一场末日级别的灾难。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背后的恐怖含义,一阵新的骚动从废墟的另一头传来。
一些幸存者从坍塌的建筑里爬了出来,他们和我一样,满身灰尘和血迹,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他们聚集在相对开阔的街道废墟上,互相交换着信息。
“我老婆……我老婆被埋在下面了……”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徒手挖掘着水泥块,
手指很快就磨得鲜血淋漓。“我儿子埋在下面!谁来帮帮我!”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
很多人只是麻木地站着,看着眼前这座被彻底摧毁的城市。这时,有人举着手机,
惊恐地大喊起来。“信号!有信号了!快看!”一瞬间,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再次点亮了王磊的手机屏幕。果然,信号确实有了,
但依旧是那条简报,没有更多的消息那条简报,像病毒一样在幸存者之间传播开来。
“月亮跑路了?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这肯定是假的!”“我的天……如果月亮没了,
会怎么样?”恐慌在幸存者之间开始蔓延。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
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响。整个地面都在随着那声音微微震动。“那是什么声音?
”“又是地震吗?”人们惊恐地四处张望。我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大海的方向。我们这座城市,是一座沿海城市。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他举着望远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海水在后退!”所有人都朝着海的方向看去。
虽然隔着城市的废墟,但我们能清楚地看到,
原本被海水覆盖地方露出大片大片黄褐色的海床。海水退得又快又远,
露出了礁石和海洋生物生存的海底。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竟然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快看!好多鱼!”“天哪,那里有个那么大的贝壳!”有几个胆大的人,
甚至兴奋地从废墟上爬下去,朝着那片刚刚露出的“新大陆”跑去。他们一边跑,
一边捡拾着那些在海床上挣扎的鱼虾。我看着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我曾在学校听老师讲过。月球是海洋潮汐运动的主要驱动因素,
同时月球也对地球自转有着减速作用。一旦月球脱离地月系统,
地球的自转将从24时每天缩短至8小时每天。同时改变风力模式和洋流走向,
引发海啸彻底吞噬沿海城市。大海在积蓄力量。它会回来的。带着比之前强大千万倍的力量,
回来。“回来!快回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那里危险!快跑!
”腿上的巨疼使我的声音犹如蚂蚁,淹没在恐慌的浪潮之中。没有人理会我,也是没能听见。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再次看向自己那条恢复知觉的腿。
我摸索着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紧紧缠在受伤的部位进行压迫性止血。然后用力爬起身,
朝着身后还未彻底倒塌的大楼一瘸一拐的跑去。4我不敢停下。我顾不上回头看。
我只有一个念头:向高处去。向最高的地方去。所有的感官,都被求生的本能所占据。
我抬头,锁定了我的目标。那是小区的八号楼,楼底下还有一群幸存者正朝海洋的方向走去。
我呼喊着让他们躲避,但他们并不理会。这种情况下,我也无可奈何,
只能一瘸一拐的朝我的目标前行。八号楼犹如一把斜插在地上的利剑,
虽然在地震中也被严重损毁,但主体结构似乎还坚挺着。我拼命地向着那栋大楼跑去。沿途,
我看到了无数惨状。被砸扁的汽车,破碎的尸体,还有和我一样,
在废凶中挣扎求生的幸存者。有人在哭喊,有人在祈祷,有人在麻木地游荡。
远处那几个跑向海滩的人,已经看不见了。他们大概在为自己捡到的大鱼而沾沾自喜。
我没有时间去可怜他们。那雷鸣般的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震动得也越来越厉害。
一股强大的气压从海的方向传来,吹得人几乎站不稳。我死死抓住一截暴露在外的钢筋,
回头看了一眼。我看到了。在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条白线。
那条白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宽、变厚、变高。几秒钟之内,它就变成了一堵墙。
一堵比山还要高,遮天蔽日的,由海水组成的巨墙。超级海啸。它的高度,
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它几乎要触碰到天空。在它的面前,我们这座城市残存的高楼,
就像一堆可笑的积木。海啸墙以毁灭一切的气势,推着它前方足以压碎一切的气压,
向着海岸线猛扑过来。那些刚刚露出的海床,那些贪婪的拾荒者,在第一瞬间就被蒸发了。
紧接着,是海岸边的码头、仓库、防波堤。在巨浪面前,这些钢筋混凝土的造物,
脆弱得像纸一样,瞬间被撕成碎片,卷入浊浪。然后,是城市。海啸吞没了第一排建筑,
第二排,第三排……摧枯拉朽,势不可挡。我能听到无数建筑在同一时间崩塌的巨响。
我能看到滔天的巨浪,卷着汽车、建筑残骸、甚至人的尸体,在这座城市里肆虐。
这已经不是一场灾难。这是一次彻底的清洗。是大自然在清洗人类文明留在它身体上的污垢。
我不敢再看,迅速冲进倾斜的单元门洞,我发疯似的继续向上爬。
在海啸抵达我所在的位置之前,我必须爬到足够高的地方。水流已经漫上了街道,
在废墟之间形成了湍急的洪流。大楼在洪水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断有杂物从楼道上方坠落。我只能祈祷,祈祷它能再多坚持几分钟。终于,
我爬到了大约二十层楼的高度,其实这个位置现在离地面也不过二十米的距离。
我瘫倒在满是玻璃碴的地板上,背后是楼道紧闭的窗户,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扭头向楼道墙壁上的窗外看去。我身后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浑浊的海水淹没了整座城市,只有少数几栋最高的大楼,还像孤岛一样,
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尖顶。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残骸。家具、木板、汽车的轮胎,
还有……人的尸体。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脸朝下漂在水上,一动不动。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地震,只是一个开始。海啸,也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充满了死亡的世界,正在降临。5躲避洪水时我因腿上的疼痛控制不住的睡了过去。
当我从昏睡中醒来,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天是亮的,但太阳的位置很奇怪,
斜斜地挂在正西方的天空。这不正常。现在应该是早上。我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
已经开始发炎,传来一阵阵灼痛。受伤的腿更是疼得我浑身发抖。我从破碎的窗口向外望去。
洪水已经退去了一些,但城市依旧浸泡在半米多深的水里。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我必须离开这里,寻找食物、水和药品。我用一根从办公室里找到的金属落地灯杆当做拐杖,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栋大楼。废墟里的水又脏又臭,混杂着淤泥、垃圾和不知名的液体。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走了没多远,
我在一辆被掀翻的便利店货车旁边,看到了几个活人。一共三个人。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虽然现在已经满是污泥,
但依旧能看出原来的精致。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公文包,神情有些疲惫。。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工人的蓝色制服,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什么。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大概是大学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已经被刮破,
沾染了腥臭的污水。她抱着膝盖坐在一块水泥板上,低着头。他们也发现了我。
那个壮汉立刻警惕地看着我,手里抄起了一根钢管。“你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我叫林枫,是个幸存者。”我举起双手,
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那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打量了我一下,特别是我的腿,
然后对壮汉说:“大刘,别激动,他伤得很重。”她又转向我,
语气很务实:“我们这里没有药品,食物和水也只剩一点点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叫陈姐,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那个壮汉叫大刘,是个建筑工人。那个女孩叫小雅,
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从这场灾中侥幸活下来的。
陈姐显然是个十分理性的人。她冷静地分析了现状:“洪水虽然在退,但城市已经毁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远离海边,也许一会儿还会爆发海啸。”“离开?说得轻巧!
废墟堆成了山,我们靠自己怎么能离开?”大刘烦躁地嚷道。“留在这里才是等死。
”陈姐的语气不容置疑。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公文包里传出了一阵微弱的“滋滋”声。
她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了公文包。里面没有文件,而是一台小小的收音机。这可是个稀罕物,
我可是好多年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半导体了。她扭动调节钮,收音机发出的电流声越来越大,
清晰的人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出.......前往滨海市西北城郊……龙牙山风景区……坐标北纬……”声音断断续续,
充满了杂音,但每一个字都像天籁之音,狠狠地敲在我们的心上。滨海市生存保障基地!
竟然还有官方组织的营地!陈姐立刻拿出纸笔,将那串断断续续的坐标记了下来。
“龙牙山风景区……离我们这里大概有七十公里。”七十公里。在平时,
开车只需要一两个小时。但现在,在这片废墟之上,靠双腿,
不知道走到天黑能不能抵达目的地。“七十公里倒也不算远,只是你看这城市,
每一栋倒塌的大楼都是一座小山,还有海水,靠我们还有这一位瘸子,
而且现在太阳的位置也很奇怪,我们难以辨别方向。”大刘捂着脑袋,思考着该怎么前行。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金属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要么一起走,
要么就在这里等死。你们自己选。”陈姐看着大刘,又看了看我和小雅。
大刘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狠狠地一跺脚:“妇人之仁,带上他一起走吧!
”小雅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陈姐问她的时候,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
我们这个由公司白领、建筑工人、女学生和断腿的我组成的奇怪小队,就这样成立了。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滨海市西北城郊。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陈姐把剩下的一点饼干和水分成了四份。我分到了一小块饼干和两瓶盖的水。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感觉身体里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陈姐还从急救包里找到了绷带和消毒水,帮我简单处理了伤口。虽然依旧很疼,
但至少没有那么容易感染了。我们出发了。向着内陆的方向,向着那个遥远而渺茫的希望,
一步一步地走去。脚下是城市的残骸,头顶是陌生的天空。我们都不知道,前方的路,
到底有多么艰难。6离开城市废墟,向西北方向进发的路,比我想象的还要地狱。
月球脱轨造成的影响,开始以更诡异的方式呈现出来。首先就是分不清方向,
我提议根据倒塌的路牌进行参考行进。其次昼夜的时长变得完全混乱。有时候,
太阳会挂在天上一整天,气温飙升到五十多度,地面被烤得滚烫,我们几乎要脱水而死。
有时候,又会突然陷入长达十几、二十个小时的黑夜,气温骤降到零下,我们只能挤在一起,
靠体温取暖,防止被冻僵。忽冷忽热的极端天气,让我们的身体备受煎熬。陈姐得了重感冒,
大刘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出血,小雅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我的伤腿处,
每天都在流出黄色的脓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身体上的折磨,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人。秩序和道德,在生存面前,已经彻底沦丧。我们亲眼看到,
两个男人为了一包干脆面,用石头活活砸死了对方。我们也遇到过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
她跪在地上,乞求我们分给她一点食物。陈姐心软,给了她半块饼干。第二天,
我们走错方向折返,在另一片废墟中看到了那个母亲的尸体。她被人杀死了。她的孩子,
在她身边,发出微弱的哭声。我们默默地绕开了,小雅欲言又止,最终没能说出来。
她也知道,我们带上那个小孩也没用,因为我们的物资也差不多耗尽了。在现在这个时候,
善良是一种奢侈品。大刘越来越沉默,他在废墟里找到一把小刀,贴身藏着。
他盯着我们身上为数不多的物资,眼神时不时露出一丝凶狠。晚上睡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