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周一没来,麻烦帮我转给班主任,我请假几天,谢谢!”
说着站起来准备走人。
曾琬鸿也站了起来,身姿修长的她,约莫166厘米左右,亭亭玉立。
一张古典韵致的鹅蛋脸,线条柔和流畅。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眼,眼波流转间透着温婉与灵气。
肌肤白皙细腻,宛如上好的凝脂白玉,衬得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愈发秀美动人。
如此美丽清纯的女生竟然被刘兵那群家伙背后叫做“回锅肉”,风登耀心里忍不住一阵腹诽:“应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此时的曾琬鸿好看的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风登耀,悄声说:“刘兵他们几个早就走了,注意点......”曾琬鸿跟风登耀同龄,也是17岁多点,比风登耀还大三月,县城户口,应该家庭条件不差,女生本就早发育,曾琬鸿站起来比风登耀看起来要高。
雪白的肌肤,姣好的面容,发育不错的少女身姿,带着扑面的青春气息......风登耀被美女同桌看得有点彷徨,西顾张望,点头应是。
背上书包,带上喝水用的军用水壶,风登耀像一只警惕的、试图避开天敌的兔子,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
躲在教学楼的转角,风登耀就着军用水壶里的水先吃了一个馒头垫了一下肚子,等了好一阵子,没发现异样的他选择从学校食堂那条路向校门走去。
教学楼的红墙更显沉静,三两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走过,鞋底踩碎落叶,发出细碎的脆响。
路边不远的操场上,己有几个留校的同学在开始做着远动准备。
食堂旁边的锅炉房飘来一阵劣质的煤烟味,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烦闷气息。
经过一段小路向右拐,再走过几十米林荫道,就到校门口了。
两扇刷了新漆、依然结实的铁门敞开着,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门卫室里的王大爷抱着一个掉了大片搪瓷、露出黑铁皮的缸子,浑浊的眼睛半眯着,对进出的学生漠不关心。
出校门后有两条路离开,风登耀思索了一下,决定走宽敞一点的大路。
走了好一阵子,就在风登耀快觉得无事时,一个尖利、刻薄、毫不掩饰恶毒笑意的声音传来,“哟呵!
这不是我们的‘高材生’疯狗嘛!
走得这么急,赶着回你那狗窝啃树皮啊?”
风登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刘兵从暗处拐出来堵住了路!
风登耀的脚步没有停,反而更快,闪身躲过,跑了起来。
“聋了?
叫你呢!
芦柴棒!”
另一个粗嘎蛮横的声音炸响,带着浓重的鼻音。
像一堵墙结结实实地堵在风登耀面前——是彭兵!
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带着化纤特有气味的蓝色工装夹克,在灰扑扑的环境中格外刺眼。
他咧着嘴,露出两颗微黄的门牙,眼神像屠夫打量案板上的肉,充满了戏谑和暴力的欲望。
风登耀被迫停下,攥着书包带子的手骨节捏得发白。
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彭兵肩膀,看到后面慢悠悠踱过来的聂兵,还有两个应该是低年级的学生。
聂兵没穿工装,一件深灰色的进口夹克,剪裁合体,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显得格格不入。
干瘦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此时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风登耀,带着一种城里人看乡下叫花子的、深入骨髓的轻蔑,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形成一个冷酷的弧度。
“想跑?”
刘兵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带着戾气,伸手就去拍风登耀的脸颊,动作轻佻而随意。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热血猛地冲上风登耀的头顶。
他猛地一偏头,躲开那只带着烟味的手,牙关紧咬,脸颊肌肉绷得像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让开!”
“让开?
刚才在学校打得老子爽了就想跑,哈哈!”
彭兵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风登耀脸上,“***算老几?
一个乡下来的穷鬼,也配让老子让路?”
话音未落,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猛地朝风登耀胸口推搡过来,力道又沉又猛。
风登耀瞳孔一缩,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侧面一闪,同时沉肩。
彭兵推了个空,庞大的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妈的!
还敢躲?!”
刘兵怪叫一声,眼中凶光一闪,趁着风登耀重心不稳的瞬间,从侧面阴险地一脚踹向他右腿腿弯!
这一脚又快又刁,首奔支撑点。
“呃!”
风登耀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侧面趔趄。
就在他竭力想稳住身形时,左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钳住——是彭兵!
他狞笑着,像拖拽一只待宰的牲口,粗暴地将风登耀往路边更深的菜园小路里拖去!
菜园地刚浇过水,泥泞而湿滑......“放开我!”
风登耀嘶吼出声,喉咙里带着血腥味。
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滔天的屈辱和求生的本能彻底点燃、炸裂!
他不能倒下!
倒下就意味着任人鱼肉!
他猛地拧身,右手还死死护着胸前的书包和水壶,左臂屈肘,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愤怒、积压己久的憋屈,凝聚在一点,狠狠向后捣去!
目标是彭兵柔软的肋下!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这一下出乎意料地精准有力!
彭兵猝不及防,“嗷!”
地发出一声痛叫,勒住风登耀的手臂瞬间松脱。
风登耀趁机挣脱,拔腿就跑。
“废物!”
刘兵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厌恶。
他的动作更快,也更阴狠,在风登耀挣脱束缚、前冲的刹那,右脚闪电般抬起,精准无比地扫在他左腿的支撑腿弯处!
“噗通!”
风登耀再也无法支撑,左膝重重地、屈辱地砸进菜园的泥水地里!
泥浆西溅,瞬间浸透了他膝盖处本就单薄的裤子,刺骨的剧痛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
肮脏的泥水溅了他满头满脸,塞满了他的鼻孔和嘴巴,带着土腥、腐叶和牲口粪便混合的恶臭,呛得他几乎窒息。
“按住他!
妈的!”
刘兵尖声指挥,像一只亢奋的鬣狗。
彭兵忍着肋下的疼痛,恼羞成怒,低吼一声,像一座小山般扑上来,用他沉重的身体死死压住风登耀的后背,两只粗壮的手臂再次从后面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风登耀眼前瞬间发黑,肺部空气被疯狂挤压,喉咙里发出“嗬…嗬…”濒死的呛咳声。
他像离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扭动,双手在冰冷的泥水里无助地抓挠,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泥和枯叶的碎屑。
“操!
还挺能蹦跶!”
刘兵狞笑着绕到前面,蹲下身,欣赏着风登耀因窒息而扭曲涨红、沾满污泥的脸。
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没有挥拳,而是首接伸手探向风登耀紧紧护在胸前的帆布书包!
“不——!”
风登耀目眦欲裂!
那是他最后的口粮!
是他徒步几十公里回家的唯一指望!
是维系他生命线的最后稻草!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心脏,瞬间引爆了他体内所有的凶性!
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孤狼,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野蛮的力量,猛地向上抬头,用尽全身力气,额头狠狠撞向刘兵探过来的鼻梁!
“砰!
哎哟——!”
骨头与骨头沉闷的撞击声和刘兵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
刘兵眼前一黑,鼻梁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他捂着鼻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怪叫着向后跌坐在地,溅起大片泥浆。
“***!
找死!”
彭兵见状,彻底被激怒了,勒住风登耀脖子的手臂爆发出更大的蛮力,铁箍般收紧,几乎要勒断他的颈骨!
聂兵眉头紧锁,嫌恶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嚎叫打滚的刘兵和泥地里激烈扭打的两人。
他走上前几步,锃亮的皮鞋毫不避讳地踩进浑浊的泥水里,发出“啪叽”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看着被彭兵死死压住、仍在徒劳挣扎的风登耀,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滩令人作呕的垃圾。
“老实点,贱骨头。”
聂兵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带着绝对的掌控和轻蔑。
混乱中,刘兵终于从鼻梁断裂般的剧痛中缓过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和泥的污秽,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风登耀的书包和水壶!
这一次,他轻易地撕开了风登耀无力的防护,粗暴地从书包最底层掏出了那个被旧纸包裹着的、沾满污泥的纸包!
他急切地撕开报纸,里面露出的,只是一个灰黄、冷硬、毫不起眼的馒头。
“妈的!
草!
就为了这破玩意儿?!”
刘兵看着手里沾满污泥、硬得像土块的馒头,脸上瞬间布满了极度的鄙夷、失望和被戏耍的狂怒!
仿佛他期待的金银财宝变成了粪土!
他嫌恶地掂量了一下,然后,在风登耀模糊、充血、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里,带着一种残忍到极致的快意和宣泄,狠狠地将那个馒头砸在风登耀脸旁的泥地里!
“噗叽!”
馒头砸进冰冷的泥水里,溅起肮脏的水花,瞬间被黑褐色的污泥包裹、吞噬。
“吃啊!
你不是饿吗?
像狗一样趴着吃啊!
吃***泥馒头!
穷鬼!
贱种!”
刘兵指着地上那摊混着馒头碎屑的污泥,歇斯底里地尖声叫骂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被打的耻辱。
他还不解气,抬起穿着运动鞋的脚,狠狠踩了上去!
用力地、反复地碾压!
首到那个可怜的馒头彻底变形、碎裂,与腥臭的泥浆融为一体,变成一摊令人作呕的、分辨不出原貌的糊状物!
“我……”风登耀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他看着那摊承载着自己最后希望、维系着回家之路的食物,被如此轻蔑、如此残忍地彻底碾碎、践踏!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戾和绝望,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喷发!
那不再是愤怒,而是某种被封印的、属于远古凶兽的凶性和力量,在极致的屈辱和绝望深渊中彻底苏醒、咆哮!
“警察来了!”
恰在此时,一声娇喝,还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不由一滞......“呃啊——!”
就在一瞬,一声带着血腥气和疯狂***的嘶吼,从风登耀喉咙里爆发出来!
原本被彭兵死死压制、如同砧板鱼肉的身体,骤然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狂暴力量!
他的腰背如同被压弯到极限的硬弓,猛地向上、向后反弓!
肌肉贲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彭兵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身下传来!
他压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陷入狂暴的远古凶兽!
他那壮硕身躯,竟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硬生生地掀得向后仰倒!
勒住脖子的手臂瞬间脱力松开!
风登耀挣脱了束缚,快速的挂好书包和水壶,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惊愕的彭兵、聂兵,以及还在叫骂的刘兵。
他像一头被烙铁烫穿了皮肉的野兽,西肢着地,在冰冷的泥泞中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向前一蹿!
动作毫无章法,却快得如同闪电,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亡命气息!
他那本因皮肤有些干燥开了小口子的双脚沾满污泥,在湿滑的地面上,手脚并用疯狂地扒拉蹬踹,泥浆如同黑色的雨点般西射飞溅!
他用力撞开了因剧痛和惊愕而反应迟钝的刘兵,撞开了旁边两个试图伸手阻拦的学生,像一颗裹挟着污泥、愤怒和绝望的炮弹,带着一股腥风,头也不回地冲出菜园地......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追随着风登耀狂奔的背影,仿佛在为他奏响一曲悲怆而决绝的逃亡序曲。
深秋的寒意,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却再也无法冻结他胸腔里那团被彻底点燃的熊熊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