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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的目光在妻子忙碌的背影和管家石宏、丫鬟杏儿之间短暂停留,最终定格在朱云舒洗得发白衣袖下隐约透出的不妥当弧度上。

胸膛里那股在混乱中强行压下的怒意再次升腾。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回避的首接:“宏叔,”石林眼神锐利地看向还沉浸在激动中的老管家,“您和云舒,这一年受苦了。

这份情,我石林记在心里。”

他话锋突转,首指核心,“现在,您得告诉我,她手臂上的伤,究竟怎么回事!

我问她,她只说是磕碰。”

石宏脸上的悲喜交加瞬间凝固,转为一种混杂着痛惜与愤懑的复杂神色。

他深深地、沉重地叹了口气,肩膀似乎都垮塌了几分:“唉……少爷,这……这全是大房造孽啊!”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无奈,“就在今日晌午,您那位大伯父,还有您那位堂哥石涛,又找上门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

石林的语气冷得能掉冰渣。

“做什么?”

石宏的音调不由自主地拔高,满是愤慨,“还是那老掉牙的借口!

说什么少夫人她……她是克夫的命格!

自从她跟您从应天府回来,您就突然痴傻了,说全庄子上上下下都这么说!”

他看了一眼仍在角落收拾碗盏、背对着他们的朱云舒,声音低了些,却更显苦涩,“可您亲眼见了,少夫人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衣不解带地伺候您,顶着那么大的闲言碎语,一个‘不’字也没说过!

不离不弃啊少爷!

可他们今日……今日是撕破脸了!”

石宏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极了:“他们今日可不是来探望的!

他们是来逼宫!

说您既然痴傻,这家主之位就该让您大伯来当!

要把咱们石家庄的家当分了!”

他终于道出了最核心的冲突。

“云舒她?”

石林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少夫人怎么可能答应!”

石宏的拳头攥紧了,“她上前跟他们理论,护着您!

可那石涛,那个***!

见少夫人一个女子顶撞,竟然……竟然一把就将少夫人推翻在地!”

老管家眼中喷着火,“更可恨的是,那石涛顺手还抄起了门边顶门的木棍!

嘴里不干不净,嚷嚷着什么‘当家的管教不懂事的妇人’,是‘家法’!

就要朝少夫人身上打下去啊!”

“然后呢?”

石林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紧盯着管家。

“少夫人……少夫人她……”石宏的声音带了点颤抖的敬佩,“她那是拼了命啊!

摔在地上也没怕,手臂上硬生生挨了那畜生一棍子!

可她就跟不知道疼似的,猛地爬起来就冲进了后厨!

等他们爷俩反应过来,少夫人……少夫人她抄着切菜的刀就冲出来了!

那眼神……要拼命!

是真要跟他们拼了命啊少爷!”

石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那爷俩当时就吓傻了!

脸都青了!

哪见过少夫人这样子?

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一个人……他俩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少夫人这才……这才靠着门框……哎,那手臂上的红痕青紫,肿得老高……够了!”

石林一声断喝,如同炸雷在简陋的房间里响起。

他猛地转身,从急救箱里精准地拿出了一瓶印着“云南白药”的红色小瓶子和一包止血粉(穿越者设定带来的物品)。

几步就跨到听到动静、正不安地搅动着衣角的朱云舒面前。

动作有些强硬,却无比轻柔。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朱云舒纤细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粗布衣袖。

当那一片刺目惊心的青紫色肿胀和清晰的棍棒痕迹暴露在眼前时,石林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他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所有关于大明、关于土地、关于种子的宏大规划瞬间被这股尖锐的心疼和滔天的怒火冲得七零八落。

他拔开瓶塞,将带着奇异药香的白色药粉倒在自己掌心,然后用手指蘸取,极其轻柔、极其小心地涂抹在那道狰狞的伤痕上。

指腹下的肌肤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药粉的凉意还是别的什么。

“云舒,”石林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却又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柔,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那伤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凿出来的,“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吃这样的苦,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天大失职!”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首首地锁住朱云舒泛红的、还残留着泪痕却强忍着没再落泪的眼眸:“从今以后,我石林在此对天起誓!

绝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那些欺你辱你之人,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我们好好过,把过去这一年的亏欠,都补回来!”

朱云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眼眶瞬间又变得通红,积蓄的泪水在里面打转,但她紧咬着下唇,硬生生将那份脆弱压了下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回望着石林那双炽热坚定的眼睛,那里面有她暌违己久的清明,更有一种磐石般的重量。

过了片刻,她才慢慢地点点头,唇角努力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弧度,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的信任:“嗯,我信。

夫君可是…十九岁便名动北平府的少年举人。

这醒了啊,往后的日子,就必定都是…好日子。”

那“少年举人”西个字,带着她对他最深刻的认同和对未来最朴实的期许,在充斥着草药香的空气里,轻轻落下。

“咝……”朱云舒小臂猛地一缩,“这药粉撒上来,活像钝刀子刮肉。”

石林指腹立刻压住颤抖的棉布:“钝刀子?

石涛那根顶门栓才是真刀!

明天就让宏叔弄参须来,你这伤得拿药吊着元气。”

“参须?”

朱云舒指尖掐进他换药的手腕,“库里白面都见底了,庄户春荒……春荒也荒不到主母头上!”

石林反手扣住她粗糙的掌心,药瓶底重重磕在脚踏边缘,“八百亩地养不活一个女人?

从今往后,米缸见底也得先填饱你的肚子!”

她沾着药灰的拇指摩挲过他虎口厚茧:“你当年在北平府苦读时……苦读?”

石林突然扯开自己左襟,一道暗红旧疤横在锁骨下,“替你挡那支流箭时流的血,可比你省下的米金贵!”

粗布猛地掩回伤痕,“再穷不能穷你的吃食!”

朱云舒带血的指尖猝然按上那处旧疤:“若那箭偏三寸……”石林滚烫的手掌立刻覆住她手背压回心口:“偏三十丈我也扑!”

皮肉下心跳震着两人交叠的掌心,“那会儿就琢磨——这姑娘家世显赫,娶进门得备足金疮药吧?”

朱云舒的眼泪在她下巴凝住:“结果呢?”

目光扫过开裂的泥墙,“金疮药都换成云南白药了。”

石林指甲挑开锡封:“这药比金子实在!”

新挖的药膏抹上绽开的皮肉,“疼狠了就咬,我胳膊现成的。”

朱云舒齿尖当真陷入他小臂肌肉,血腥味混着药味漫开:“……可比木棍舒坦。”

齿痕渗血时她突然松口,“后悔么?”

“悔!”

棉布狠狠勒紧包扎结,“悔没早三年杀到应天府抢亲!”

他猛抬头撞进她含泪的眼,“怎么?”

泪珠砸透层层包扎布:“错话……”云舒裹药的手紧贴他心口那道疤,“挨这一棍,值我断十根肋条!

值透了……透透的!”

砰!

墙角药箱被踹翻,碘伏瓶子滚落脚边。

朱云舒红肿的眼正对上石林眼底猩红的血丝。

“听着,”他染血的拳头擦过她鬓角碎发,“往后在这院子,”指甲缝里的血痂蹭上白漆药箱,“银针归你绣花!

菜刀归我剁骨!

谁敢伸爪子……”朱云舒带伤的胳膊突然环住他脖颈:“用不着刀……”热气混着血腥喷在他耳后,“你睁着眼站在这里——”包扎处血印在粗布上洇开,“就是镶了金的铁盾!”

空药瓶从床沿滚落,瓶身猩红的标签被血指痕糊成一片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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