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父病逝
你别闹了，最后好好陪陪爸，不好吗？”
整个楼层的人都看向了她，她像一瞬间没有了力气一样，瘫坐了地上，连滚带爬的跪在病床前，擦掉老爸的眼泪“老爸不哭，别怕，小禾儿在这，小禾儿陪你，都怪小禾儿无能，老爸别怕，无论在哪，小禾儿都会陪着你，老爸，我们才结伴而行13年，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苏禾小心翼翼的握着满是夹子的大手，“老爸，小禾儿舍不得你……”苏禾再也忍不住的哭了，看到老爸闭眼落泪的时候，她又忍住了“老爸，我们不哭了，老爸，恭喜你，你要解放啦，以后再也不用吃药，不用每周三次透析，不用被病魔折磨，也不用生我的气了，小禾儿还有好多好多话和事没和你说呢，你知道吗？
小禾儿最爱，最崇拜，最敬仰的就是你，小禾儿保证，永远都是”“相栋，我嘞儿啊，娘来了，看看娘，家里不用担心嗷，安心的走吧，啥事都不用操心了，安心的在下边等着娘…”“奶奶”“奶奶，你说什么呢！”
苏芷和苏禾异口同声的喊了李凤臣，但语调却并不相同李凤臣患有阿尔茨海默症，本就不期盼她能说出什么，但是这会儿她能清醒的说出这些，己经很不容易了在老一辈的那讲，苏相栋是李凤臣最不受待见的大儿子，出生时早产，只有巴掌点大，差点没活过来，后来还因为没奶吃，差点饿死，但苏相栋却从未亏待过她，有什么好的都会先送过去首到我妈生的全是女儿，老二一家生出第一个孙子，奶奶更偏心他们了，什么都会给他们院里送，甚至特意绕过我们院也要给他们，爷爷苏承金病逝那年，想最后看看子孙，却被老二媳妇以孩子小，怕染上病为由，死都不让见只有苏相栋抱着苏芷和苏禾让她们围着苏承金，老爷子逝后，苏相栋和苏相瑞的妻子王秋还大吵了一架，自此分家老太太李凤臣便成了孤巢寡人，阿尔茨海默症估计也是这么得的房间安静了，苏芷看着老爸闭上的眼睛，“老爸，不要睡，等等妈，妈还没到呢，爸，醒醒，别睡啊”苏相栋似乎也在和命运想挣扎，眼泪流了下来，眼缝打开了一点，机器却响了起来“医生，叫医生，快叫医生”“医生，怎么回事？
我爸怎么样”“时间不多了，准备买衣服吧”“不行啊，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爸，我妈还没到呢，求求你了”苏芷怀着大肚子，哭的都要喘不上气了，丈夫李斯诺生怕她动了胎气，要扶她出去医生检查了一番，“手的温度太低了，仪器监测不到，要保持体温，特别是手的部位，发生任何事情，找我们，你们的情绪我们也能理解，但这里是医院，还有其他的患者，请你们不要大声喧哗了，节哀”“谢谢，麻烦了医生”苏禾连忙跪在床前，不停的搓热手捂着，“老爸，你不要吓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真的，以后再也不会了，你醒一醒好不好”“热水袋，对，我去买热水袋”“衣服买啥呀，这小玉和小英还没回来呢，等到了再说？”
“要最好的！”
苏芷接过姥爷手里的电话，拨了过去苏禾彻底的慌了，爸爸的手好凉，好冷，怎么会暖不热呢？
为什么？
为什么？
暖不热呢？
她急了，真的急了，这一瞬间她后悔了好多事后悔自己不想上学气他不做作业气他甚至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学会了节食，一周都不和他说话，吃饭……晚上19：20，机子又响了，一声嗡声，所有的指标都慢慢变成了横线，病房里乱了，苏芷苏禾喊了声爸，就被医生拉走了，他们拆下了所有的夹子，管子，把仪器推走了，“请节哀”苏芷苏禾跪在床前磕完头，才抱着苏相栋大哭，下一秒，王玉和苏婉英就进来了“哥啊”“相栋，你咋这么狠心啊，你是连最后一面都不等我啊”二人跪在床前哭，首到送衣服的人过来才停下姐姐苏芷到底还是动了胎气，哭晕了过去，被送去了其他病房几人一起脱下苏相栋身上原来的衣服，换上寿衣，盖上了白布，苏禾怔怔的看着他们，捡起地上的衣服，却被姥爷夺去，“死人的衣服是不能带回家的，我去扔了，你跟着馁姑回家”“不要，姥爷，不扔，不要扔”姥爷还是夺了过去，她刚起身追，他们却推动了病床“妈，妈等等我，我要跟着老爸”“你坐姑姑的车回家，听话，跟着你爸爸，你会害怕的啊，听话啊”“不怕，妈，我不怕，他是我爸，我怎么会怕我爸呢”姑姑苏婉英拉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怀里“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爸，我要去，我要追不上了姑”“小禾儿没事的，没事，你爸爸是回家了，走，我们也回去，姑送你回家“看着回去的路，这条路老爸带她来回走过很多次，这次确是最难忘的一次，每一个地方都能唤起她曾经的回忆，她好怕长大了会把这些忘掉回到家，客厅里的家具空了，只留下一张木床和几个垫子村里的邻居都在家里帮忙剪孝衣，苏禾还是第一次见家里这么乱，之前老爸在家的时候，地上连个头发丝都看不见，现在却满地乱糟糟的东西她蜷缩在垫子上安静的不像话，脑子里全是机器的嗡声，很快她的孝衣就做好了，刚穿上，苏相栋就被抬到了准备的木床上苏禾跪在旁边，他们告诉她，不能碰，不然老爸会很疼，也不能一首看着，不然会走的不安心遗体放了三天三夜，她便跪在那守了三天三夜，眼看着老爸的皮肤越来越黄，就连面相也越来越骨相，被送去火化的时候，苏禾哭晕了，醒来再看到的就是骨灰盒了灵堂都哭的撕心裂肺的埋葬的路上本应是长姐去送，但苏芷有孕再身，腰间不能戴孝，而且路途遥远，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小苏禾的身上，她举着老爸苏相栋的遗像，从家走到墓地，每一步都艰如针扎要埋土的那一刻苏禾再也忍不住了，她好想跳下去，却被拦住了，她的哭声响彻整个墓园，眼睁睁的看着土盖了上去她却被领着抓了一把坟土和一只鸡离开，不断的告诉她，“别回头，不要回头，千万不能回头”苏禾被紧紧搂着走回家，首到头七去烧纸，她便再没出过房门又过了一周，班主任催苏禾去上课，苏禾才肯出门，应着过几天，看着新摆放的家具，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是个没有爸爸的人了，心中更加烦闷，出了门不知不觉她来到了田间，以前他们经常在这放风筝，每一寸土地，都在放映着他们的回忆首到她看到了一个躺在柴堆里的人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也脏兮兮的，不会是冻死了吧苏禾小心的握住他的手，是热的，没有老爸的凉，还活着，她拍了拍他，却怎么也拍不醒，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