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求求你了，帮我炼一炉养颜丹好不好？”

许灵儿跪在我面前，泪眼朦胧，素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

我低头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前一刻，我还在悬崖底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满身是血，经脉尽断。而现在，我竟然回到了三年前的这一天。

这一天，许灵儿第一次来求我炼丹。

“师兄，我知道你炼丹最厉害了。”她仰着脸，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云师姐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送她一份礼物，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云师姐，就是圣子云逸辰的亲妹妹。

我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我听到这话，立刻心软了。不仅答应帮她炼丹，还用了最好的药材，熬了三天三夜，炼出一炉极品养颜丹。

许灵儿拿着丹药去讨好云师姐，从此搭上了圣子这条线。而我呢？继续在破烂的炼丹房里没日没夜地给她炼丹，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妄想她能多看我一眼。

可她是怎么回报我的？

她把我辛苦炼制的破障丹偷走，献给了圣子。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看着圣子的狗腿子废我修为，把我扔下悬崖，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

“师兄？”许灵儿见我不说话，咬了咬嘴唇，“是不是……是不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来麻烦你的。”

她作势要站起来，却故意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我怀里倒。

前世的我肯定会慌忙扶住她，然后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没关系。可现在，我只是侧身一让，看着她狼狈地摔在地上。

“哎呀！”许灵儿痛呼一声，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师妹小心些。”我弯腰把她扶起来，脸上带着前世一样的憨笑，“这炼丹房地滑，容易摔跤。”

许灵儿愣了愣，很快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师兄，我的膝盖好像摔破了……”

“那师妹快回去上药吧。”我转身走向丹炉，“养颜丹的事，我帮你。”

“真的吗？”许灵儿眼睛一亮，立刻忘了膝盖的疼，“师兄你真好！”

我背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然要帮，不帮你，怎么让你尝尝被耍的滋味？

“师妹先回去吧，三天后来取丹。”我开始往丹炉里投药材，“炼丹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

“好的好的！”许灵儿欢天喜地地走了，临走还回头喊道，“师兄，你对我真好，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恩情？

等到丹炉的火焰腾起，我才慢慢笑出声来。

前世她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呢？她的确没忘记我的“恩情”，所以才会在我最需要救命丹药的时候，把我骗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炉火，开始调配药材。

养颜丹的丹方我倒背如流，不过这次，我要稍微改一改。把白芷换成臭芷，把珍珠粉换成石灰粉，再加一点腐鼠草的汁液……

这种“养颜丹”，表面看起来洁白如玉，香气扑鼻，吃下去的前七天，皮肤会变得吹弹可破。可是第八天开始，脸上就会长出密密麻麻的脓包，而且奇痒无比，越挠越严重。

想要解毒也不难，只要连续服用真正的养颜丹一个月就能恢复。可是除了我，这青云宗还有谁能炼出真正的养颜丹？

炉火越烧越旺，药材的气味在炼丹房里弥漫。我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前世的画面。

那时候的我真是蠢啊，明明出身卑微，偏要痴心妄想。以为只要对许灵儿够好，她总有一天会被感动。

可我错了。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炼丹工具，榨干了价值就可以一脚踢开的废物。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许灵儿准时来取丹。

“师兄！”她笑靥如花地跑进来，“丹药炼好了吗？”

我拿出一个白玉瓶，里面装着九颗雪白的丹药：“这是我能炼出的最好的养颜丹了，师妹收好。”

许灵儿接过玉瓶，打开闻了闻，眼睛都亮了：“好香啊！师兄，这一定能让云师姐满意的！”

“但愿如此。”我温和地笑着。

“师兄，等这件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谢你！”许灵儿把玉瓶贴身收好，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对了师兄，下个月就是外门大比了，你要好好准备啊。到时候要是能进前十，就能成为内门弟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