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的第三天,我杀了我的同事张姐。更准确地说,是我眼睁睁看着她,
完全按照我“算”出的剧本,死在了我面前。红雾封锁大楼,通讯中断,怪物在窗外嘶吼。
混乱中我觉醒了异能,只要触碰到别人,就能看到他们最可能发生的死亡剧本。
我碰了一下张姐,告诉她不要靠近三号会议室那扇破损的窗户,
因为她的剧本是死亡方式:失足坠楼关键线索:破碎的窗沿。没人信我,
他们只当我是在散播恐慌,甚至把我关了起来。直到张姐不信邪地去封窗户时,
一声尖叫划破了写字楼的死寂。现在,所有幸存的同事看我的眼神,
都从同情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仿佛我才是那个带来死亡的诅咒。
只有我们公司那个平时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的技术大神陆知时,冷静地推了推眼镜,
递给我一瓶水,低声问:下一个是谁?第1章 红雾来了,我摸谁谁要死?
红雾来的时候,我正在前台分拣快递。警报声像一把钝刀,硬生生撕裂了整个写字楼的平静。
我猛地抬头,窗外已经不是熟悉的天空,而是翻涌的血海,浓稠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手机屏幕上,信号格的位置一片空白。紧接着,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
尖锐,凄厉,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恐惧。“快跑!去安全通道!”人群像炸开的蜂群,
尖叫着涌向楼梯间。混乱中,行政主管王涛挺着啤酒肚,第一个跳出来接管了指挥权,
他用最大的嗓门吼着,命令所有人立刻去十八楼最大的会议厅***。电梯早就停了,
我们只能往上爬。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没走几层,
就看到一个保安浑身是血地从下面爬上来,他脖子上有一个狰狞的撕裂伤,
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啃断了喉咙,他只来得及伸出手,就咽了气。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我缩在会议厅的角落,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我不敢去看窗外,只死死盯着地面。人群中,
只有技术部的陆知时显得异常冷静,他没参与任何讨论,只是默默地走到墙边,
打开了电路箱,似乎在检查着什么。就在这时,实习生李萌因为过度惊吓,
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我离她最近,下意识上前扶住她。指尖触碰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一行猩红的字。
而亡关键线索红色工牌缠绕脖颈触发条件进入B区储物间超过3分钟画面一闪而逝,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抽回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不是幻觉。那是一种冰冷、精准,
不带任何感情的预示。我盯着李萌还在微弱起伏的胸口,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她还没死,但我“看见”了她的结局。半小时后,
为了安抚人心,有人提议去搜集物资。王涛立刻安排人手,李萌也悠悠转醒,
被安排去B区的仓库整理文件。我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满,想也不想地冲过去,
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别去!那边线路好像有问题,可能会漏电!”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李萌一脸不解。王涛则当场发作,指着我的鼻子骂:“苏镜!你一个前台,懂什么电路!
别在这儿妖言惑众,制造恐慌!”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
保洁阿姨尖叫着从B区方向跑了出来,脸色惨白。“储物间……储物间的天花板掉下来一角!
挂工牌的那排铁钩子全砸下来了,正好缠住一件挂在那的衣服领子,
差点……差点没把人勒死!”她喘着粗气,指着储物间的方向,
“那上面还挂着一个红色的实习工牌,就是李萌昨天丢的那个!”全场死寂。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有人颤抖着问:“你……你怎么知道她去那里会出事?”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陆知时抬起了眼,他的眼神像一把淬了冰的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我心底最深的秘密。窗外的红雾更浓了,
玻璃上仿佛有某种黏腻的活物在缓缓蠕动。我的手心滚烫,那个突如其来的系统,是真的。
而下一个名字,会不会就是我?王涛的脸色在惊恐和算计中变幻不定,
他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这些吓破了胆的员工,目光最后落在了角落墙壁上,
那个连接着整栋大楼监控系统的显示器上。第2章 第一个死的是他,
可我救不了他的野心几乎是***裸的,那块屏幕在他眼中不是求生的工具,而是权力的权杖。
当晚,在幸存者们惶恐不安的议论声中,
王涛顺理成章地将整栋大楼唯一还有备用电源的监控室,变成了他的私人“指挥中心”。
分组守夜的命令从里面传出,我和新来的实习生李萌,
被他指派了最没有技术含量也最累的活——给各个楼层守夜的人送水。
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灭,将人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刺骨的寒意顺着裤管往上爬,
我抱着两箱水,走得异常艰难。王涛跟在我们身后,美其名曰“巡视”,
嘴里却不干不净地抱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掌心油滑腻人,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草味。“小苏啊,冷不冷?借你点阳气暖暖。”他猥琐地笑着,
手指还在我肩上用力捏了捏。就在他皮肤接触到我的一瞬间,
那熟悉的、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我脑中炸开。
关键线索:消防斧嵌入头骨触发条件:独自登上20楼东侧维修梯我心头猛地一震,
手里的水箱差点脱手。20楼东侧!我立刻想起了白天和陆知时一起查看大楼结构图时,
发现那一侧因为前几天的暴雨导致墙体部分坍塌,早就被物业用铁板封锁了。
谁会没事去那种地方?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我下意识地想开口提醒他。
可王涛刚刚那副嘴脸又浮现在眼前,还有白天他如何羞辱我,
如何打压陆知时提出的每一个专业技术建议。公司里许多人都对他积怨已久,
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也算为我们这群被困的人清除了一个巨大的内部隐患?可是,
如果我明知他会死却什么都不说,那他的死,不就成了我和那个未知凶手的共谋吗?
我正天人交战,对讲机里突然传来陈莉急促的声音:“我……我刚才检查备用线路,
发现20楼的中央空调机组似乎还能运作!如果能重启,
我们至少可以恢复一部分楼层的电力和供暖!”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王涛立刻对着对讲机抢功,声音洪亮得像是怕谁听不见:“收到!情况我掌握了!
我亲自带人上去检修,大家等我好消息!”我几乎是冲口而出:“别去东侧!
”他的脚步顿住了,回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鄙夷的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指挥我?挡我立功,你担得起责任吗?”说完,他不再理我,点了赵岩的名字,
两人快步走向了楼梯间。之后是漫长的两个小时,寂静得让人心慌。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整栋大楼的死寂。我们所有人疯了一样冲向20楼,
源头是东侧走廊的尽头。王涛仰面倒在维修梯的入口处,额头正中央,
深深地嵌着一把鲜红的消防斧,脑浆混着血液,糊满了他的脸,
正汩汩地流淌到冰冷的地砖上。那把本该锁在楼层安保柜里的斧头,此刻成了致命的凶器。
赵岩瘫坐在几米外的地上,抖得像筛糠,语无伦次地指着尸体:“没……没人!真的没人!
王哥让我下去接一下备用线的端口,我才离开几分钟,回来他就……他就这样了!
”人群瞬间哗然,惊恐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扫来扫去,每个人都像是在看一个潜在的杀人凶手。
混乱中,张皓迅速站了出来,他强作镇定地控制住场面,宣布从现在开始实行宵禁,
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但他说这话时,锐利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
一下下刮过我的脸:“苏镜,你之前为什么特意阻止他来东侧?”我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蹲在尸体边的陆知时忽然开口了。
他戴着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次性手套,
轻轻捡起王涛垂落在身侧的右手——那只刚刚还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此刻掌心里多了一道清晰的新鲜划痕。“斧柄上有指纹,很清晰,但只有赵岩一个人的。
”他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要么,是有人刻意栽赃,要么……凶手从头到尾,
根本就没碰过那把斧头。”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笔直地盯在我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秘密。“你还‘知道’些别的,对吗?
”我无法避开他的眼睛。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能力,
在赋予我预知死亡的权利时,也亲手为我锻造了一副无法挣脱的枷锁,
随时能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那个真正的猎手,正藏在我们中间,
躲在恐惧与猜忌的阴影背后,微笑着,欣赏我们如何一步步自相残杀。尸体还没凉透,
新的秩序已经在这片死寂中悄然建立。第3章 他不信命,
但他信我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在每个人的心口。王涛的死像一根刺,
扎进了我们脆弱的幸存者联盟。而张皓,精准地抓住了这根刺,把它变成了自己的权杖。
他几乎是立刻就召集了所有人,站在临时会议室的中央,声音沉痛,眼神却锐利如鹰。
“我们中间,有怪物。”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或者说,
有人在引导我们走向死亡。”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他顿了顿,
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苏镜,你两次都在关键时刻发出了警告。一次是王涛,一次是李萌。
太巧了,不是吗?”他的话音未落,一直紧跟他身边的周倩立刻尖声附和:“是啊,太巧了!
王涛不信你,他就死了!难道……难道你就是灾难的源头?”“交出所有手机和电子设备!
统一保管!”张皓振臂一呼,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恐惧。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我,
怀疑、恐惧、憎恶,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几个人面目狰狞地朝我逼近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证据呢?
”陆知时从角落里站起身,挡在我面前。“她阻止王涛是出于善意,
李萌也确实因为她的提醒才躲过一劫。你们现在是要审判一个试图救人的人?
”他平静的目光转向张皓,话锋一转,“还是说,有人急着在我们找到真正的威胁前,
先清除掉一个‘变数’,好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张皓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随即化为一声叹息:“我只是担心大家的安全。”这场闹剧不了了之夜里,
我躲在漆黑的茶水间,抱着膝盖不住地发抖。李萌悄悄走进来,给我披了条毯子,
无声地拍了拍我的背。她刚离开,门又被推开了。是陆知时。他没开灯,
只是借着窗外惨白的光,递给我一张纸,上面是手绘的电路图。
“整栋楼的摄像头还有七个能用,我在后台调试,想办法恢复局域网回放。”他压低声音,
“如果你真的能看到什么……别一个人扛着。”我攥着那张图纸,迟疑了很久,
最终只吐露了一半的真相:“王涛的死,有一个触发条件。他必须独自一人,
去二十楼的东侧。”陆知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像是在脑中构建着整个事件的模型。忽然,
他猛地抬头,而陈莉说这话之前,刚和张皓在茶水间密谈了五分钟。
陆知时的眼神骤然变冷:“他在布局。”为了验证这个可怕的猜想,我们设了一个局。
第二天,我让李萌在人群中“无意间”透露,说她好像在监控里看到备用发电机的钥匙,
掉在了二十楼西侧的杂物堆里。按照常理,如果张皓是内鬼,
他一定会想办法引导下一个人去西侧——因为那里,同样有一个废弃多年的老旧承重平台,
极易坍塌。傍晚,在我们都默契地对此事避而不谈时,周倩竟然主动请缨,
说愿意为大家去取钥匙。我心里一沉,正要找借口阻拦,眼前忽然闪过一行血红的字。
死者姓名:周倩。死亡方式:高空坠落。关键线索:鞋底沾有蓝色清洁剂。
触发条件:踏上西侧平台第三块地砖。我猛地冲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