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在就去
“夏桃，庞阿姨的安眠药没有了，你看能不能给开点？”
顾凛并没有忘记庞胖的交代，径首走到导医台前。
“庞胖打电话说这个事来着，药早就开好了，麻烦你给阿姨送过去。”
夏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安眠药。
顾凛轻嗯一声:“好。
那我先带年年去警局做个笔录。”
“好，再见！”
夏桃笑盈盈道别。
“年年，我们需要先去趟派出所。”
顾凛走到苏年年身边说道。
苏年年抬眸，大大的眼睛竟然有了一丝光彩:“好！”
苏年年缓缓起身，双眉紧皱，应是腿部疼痛难忍。
顾凛大手一伸，竟将苏年年瘦瘦的胳膊完全握住，他暗自一惊，没想到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苏年年这么瘦！
顾凛缓着劲，小心地把苏年年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你还能走吗？”
顾凛担心问道。
苏年年点点头，倔强地迈着小步子。
顾凛不放心，只能并走在旁侧。
嘀！
滴！
快到车位前，顾凛按了一下汽车遥控器，解锁了车门。
他搀扶着苏年年坐进去，随后，他不紧不慢地坐在驾驶座上。
春天的夜还是比较凉的，且两人又穿的很单薄，坐在车里竟都觉得有些冷。
顾凛启动好车子，开启了暖风。
“年年，你困了就躺在后座上眯一会儿。”
“我……睡不着。”
“年年，你不用怕，那个坏种会受到惩罚的！”
“那他会坐牢吗？”
苏年年前倾着身子，急急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会坐牢……也可能只拘留，要看证据。”
顾凛也希望高大强能坐牢，但是结果到底怎样，此时也无法推断。
苏年年听后，如泄了气的气球，瞬间没了神采。
顾凛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来安慰苏年年。
人声寂静，车内只有汽车发动机和暖风排气扇的响声。
尽管顾凛一路上开的很慢，但是半个小时后还是到达了尚唐镇派出所。
“年年，到了。”
顾凛停下车子，回眸轻声道。
苏年年神情开始紧张起来，整个人慌乱无措，双眸又闪现出恐惧。
“呜呜呜！”
苏年年啼哭起来。
顾凛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他慌忙下车，打开后车门，伏蹲下来:“年年，你别怕。”
“呜呜呜……如果他这次不坐牢的话，回去肯定还会打我！”
顾凛望着满脸梨花泪的苏年年，心不由痛了一下。
下一秒，苏年年的手突然扯住顾凛袖角:“求你帮帮我！”
顾凛刹时有些慌乱，但苏年年盈满泪花的双眸充满了期待……她己然把顾凛看成了一束光。
本来顾凛自己的生活陷入冰冷的黑夜，都望不见曙光，所以他才去轻生，而现在自己竟变成了别人的……希望！
活着的力量！
他能体会到这股力量有多么被渴望！
“嗯！”
顾凛坚定回应道。
此刻，苏年年那张稚嫩的脸终于安定下来。
“年年，你别怕，如果高大强这次不被判刑，我也会想办法让你离开他！”
“嗯！
谢谢你，顾凛！”
哽糯的声音传入耳畔。
顾凛竟有一丝羞怯:“不……不用谢！”
顾凛起身，苏年年慢慢下车。
“不急，慢点下。”
顾凛温柔叮嘱。
苏年年双脚着地后，由于疼痛不敢站立。
顾凛走近，握住苏年纤细如杆的胳膊，稍用力一提，便把她一整个拎了出来，慢慢放下来。
“走吧。”
顾凛轻声道。
“嗯，好。”
又是甜甜的声音。
二人并走到派出所门口时，顾凛好似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年年，你在这等我下。”
并未等苏年年回应，顾凛转身向自己车子跑去。
起初苏年年还在原地乖乖地等，首到顾凛起动了车子，苏年年脸上又浮现起不安……他要离开吗？
“呜呜呜……”苏年年依着墙掩面哭泣起来，久久不止。
几分钟后，顾凛下车，嘴角上扬，急跑过来。
他见到苏年年哭泣，瞬间慌了神:“年年，怎么了？”
顾凛没走！
苏年年止住哭声，回眸望着顾凛，抽咽道:“我以为你要离开。”
“怎么会呢！
我答应会帮助你，就一定能做到。”
“嗯！”
苏年年擦抹泪眼，大大的眼睛己布满了红血丝。
“不哭了，年年。”
顾凛看着有些心疼。
此时，有民警从他们身旁经过:“你们就是顾凛与苏年年吧？”
“嗯！”
“是的。”
“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民警，我叫雷钊，我看这小姑娘的妆扮，觉得应该是苏粘粘。”
说罢，雷警官继续打量了一番苏粘粘，看到她头上的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跟我来吧。”
进入询问室，雷警官拿出记录本，开始询问起来。
“顾凛，你报警称，目睹了苏大强家暴苏年年的场面，此话可属实？”
“属实！”
“你可看清了？”
“当然！
我不仅看清了，而且行车记录仪也拍下来了。”
顾凛说完便打开手机，找出从行车记录仪上保存下来的视频。
“汪汪汪！”
顾凛点开了视频，并把手机交给雷警官。
犬吠、追打、暴踢，画面再一次展现出来。
正当雷警官看的认真时……“啊！”
苏年年突然捂着头溃怒起来！
此怒气惊了顾凛与雷警官，双双瞠目。
“快关掉视频！”
顾凛反应过来，对雷警官说道。
雷警官也惊了神，手倒是利索地关掉了视频。
“年年，别激动。”
顾凛双手轻轻扶住苏年年的臂膀。
苏年年放开双手，侧目望向顾凛，恐怒神情慢慢消散，渐渐平静下来。
“别再放视频了！”
苏年年哭诉道。
“嗯，不放了！”
顾凛温柔说道。
“不放了！”
雷警官也附和着。
“顾凛，要不这样，你先带着苏年年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等她情绪稳定了我们再来录，好不好？”
“好的，雷警官。”
就酱，顾凛抚着苏年年臂膀走出警局。
“年年，你大声哭一顿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顾凛说这话时，垂目而思，并没有望着苏年年。
坐在轿车后座上的苏年年正泪目黯然，听到顾凛的话，不由抽噎了一下。
下一秒！
“呜！
呜……！”
撕心裂肺的泄喊声回荡在小小的轿车里，震耳又摧心。
大约三分钟，苏年年才渐渐平复下来。
整个车都静了。
一双天涯忧伤人！
“年年，以后有什么委屈，不要积在心里，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
这句话，顾凛除了说给苏年年，也是说给内心的自己听的！
倘若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共情苏年年的伤楚，他甚至还想不出“发泄”这个办法。
“顾凛，我们再回去做笔录吧！”
顾凛惊讶回头:“你现在可以吗？”
苏年年抿了下嘴唇，轻轻点头，“可以的。”
“年年，你一晚上都没休息，还是回家休息一下，等状态好了，明天我们再来录吧。”
顾凛还是担心苏年年控制不好情绪。
“不用，现在就去吧。”
苏年年坚定地说。
“好吧，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会克制自己……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苏年年嗓音有点哽咽。
“好！”
顾凛暗自有点佩服苏年年。
“咳！
呜……”苏莲花望见苏年年与顾凛，便开始了自己擅长的表演。
“年年，妈妈知道你有病，神志不清楚，但是你不能诬陷你爸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