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追凶
眼看日落西山，他最终还是没能坐住。
根据幻象中的标志性建筑——冷却塔，他很快锁定了城市边缘一个早己废弃的老工业区。
夕阳的余晖给锈迹斑斑的厂房和断裂的管道涂上了一层血色。
林默躲在一堵破墙后，心脏狂跳。
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能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确认警察是否来了？
或者……内心深处，他害怕因为自己的沉默而导致另一条生命的消逝。
厂区深处死寂一片，根本没有警察的踪影。
他的报警果然被忽略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摩擦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行。
林默屏住呼吸，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靠近一个巨大的车间厂房。
他从一个破窗洞向内望去。
瞳孔骤然收缩！
车间中央，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男人被捆绑着，堵着嘴，正在拼命挣扎呜咽。
而他旁边，一个穿着兜帽衫、看不清面目的身影，正用一根沾着暗红色污渍的铁棍，在地面上专心致志地刻画着那个扭曲眼睛的图案！
就是这里！
就是现在！
林默浑身发冷。
他环顾西周，根本没有警察的影子！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咬牙，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处一个铁皮棚子砸去！
“哐当——！！！”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厂区骤然炸开！
车间内的兜帽身影猛地一顿，猝然抬头，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而被绑着的男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林默趁此机会，利用对这里杂乱环境的“记忆读取”——他快速触摸身旁的断墙、窗框。
片段1：三个偷铁的小混混半小时前刚从这扇破窗下钻过…… 片段2：一只野猫一分钟前悄无声息地沿着左侧那堆管道溜了过去，那边没有障碍…… 片段3：拖行痕迹……新鲜的……通向车间侧后方一个小工具间……凶手是从那边过来的！
大脑高速处理这些碎片信息，林默瞬间规划出一条能快速接近且相对隐蔽的路线！
他像一道影子，沿着管道和废料堆的遮蔽，快速向车间侧后方绕去。
他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但思维却异常清晰冷静。
凶手显然被之前的声响惊扰，显得有些焦躁，他加快了刻画图案的速度，然后扔下铁棍，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古怪的、像是用骨头磨制的匕首，走向那个绝望的男人。
“唔唔唔！！！”
工装男疯狂扭动。
就在骨刃即将刺下的瞬间！
“砰！”
工具间的破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林默冲了进来，大吼一声：“警察来了！”
凶手身体猛地一僵，霍然转身！
兜帽下，林默似乎看到了一双充满惊愕和暴戾的眼睛。
两人相距不过十米。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凶手似乎没料到会有人突然从这里出现，他死死盯着林默，声音沙哑扭曲，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看’到了？！”
“看”到了？
这个词让林默心头巨震！
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
就在这时，远处终于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
这次是真的！
凶手明显慌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猛地将骨刃掷向林默，力道极大！
林默狼狈地侧身躲闪，骨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木门。
趁此机会，凶手毫不犹豫地转身撞开另一侧破损的窗户，敏捷地跳了出去，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林默没有去追，他冲到那个工装男身边，解开他的绳索，扯掉嘴里的布团。
男人吓得几乎瘫软，涕泪横流地不住道谢。
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刺目的手电光射入了车间。
“警察！
不许动！”
几个警察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现场。
最后走进来的，正是叶璇。
她用手电扫过现场——地上未完成的邪恶图案、吓得瘫软的人质、钉在门上的诡异骨刃、破碎的窗户……最后，她的光束定格在惊魂未定、肩膀被划破正渗出鲜血的林默脸上。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审视、震惊和巨大的疑惑。
她一步步走到林默面前，无视了旁边同事的汇报和受害者的哭诉，目光死死锁住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右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虽然没有拔出，但威胁意味十足。
“林默，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就在远处，一座废弃厂房的屋顶边缘，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正静静地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他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屏幕上赫然是林默在“尘缘斋”里的员工登记照。
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下方闪烁的警灯，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