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边尽是菩萨点化小猴,通背猿猴也经常带着采些黄精灵芝,又按西时采补调养,所以不觉时间己经过了三五百年。
在这个时间里,我也到山边看见猎户追猎,也见渔夫撒网,只是山里一向太平无事。
一日我巡游后山,见路边有一个小猴抱着母猴哭哭啼啼。
我上前问道:“你有何悲苦之事,在此哭泣?”
小猴也不言语,只是泪汪汪摇着母猴。
我见母猴身软,毫无气息,就问通背猿猴:“这是为何?”
通背猿猴说:“大王有所不知,我等托大王鸿福,也识得些养生之法,故此尚无此事发生。
这个母猴是死了。
我等一会就将她掩埋,再把这小猴带回去抚养。”
我听后,沉默不语。
自此起,我巡视山林时,又多加留意山中大小事物。
见虎狼猎杀,蛇虫觅食,见伤残病害,新旧轮替。
斗柄运转,西季剥换,有一天,正值月中,我问老猿:“月亮阴晴圆缺,我等生老病死,此等事宜,皆属无常,然借由养生采补之法,我等也托得几百年寿元,比俗间猴儿己是福泽深厚。
话虽如此,我经由前次小猴之事,心里己有烦恼哀愁,叹岁月之将尽,哀天数之有穷。
母猴之死,虽肉身在此,细看则神色全无,又不知死后魂归何处,是福是凶。”
老猿叹了口气,用手摸了一下两鬓的白毛。
我又说:“似这般山里逍遥快乐,终有断绝之时,此处虽有洞天福地之美景,龙蟠虎踞之险要,不服人王妖兽威严,将来如这母猴一般,魂归亡处,彼时更无一点受用,却要受千般苦万般难,如此现在这美景也全无趣味,仙果佳肴更是味同嚼蜡,可怜可怜。”
老猴说:“大王不必烦恼,此时明悟,正可谓道心开发。
大王所虑,我知道解脱之道。
而今三界,惟有佛、仙、神圣,此三者,可超脱生死,跳出轮回,与天同寿。
如能潜心修行,终能功成圆满,超脱苦道,却不美哉?”
我问:“哪里有此三类圣贤?
如何得见?”
老猴说:“只在古道仙山中,往去处去,明心见性,必有善缘。”
我闻得此言,感觉心里一动,有一个什么东西隐声作响,似是说:“来。。。
来。。。
来。。。”
我对老猿说:“既如此,我明天动身,待寻仙问道功成,也带你等一场无尽机缘。”
老猿称谢后拜别,自说备行李包裹,转身至后山处土地庙,见土地公在门口等候,观音菩萨也才按落云头,老猿慌忙上前跪拜,正欲张口,菩萨道:“今天的事我己经都知道了。
正所谓人心有一念,天地悉皆知。
你等明日只待他出门,不管其他,将山内事物安好,我自有处置。”
菩萨起身,在云端看了一眼,轻声道:“好便好,只是也可怜。”
说罢驾云而去。
次日,我早早收拾行囊,从山里下来,见山中一切豺狼虎豹,并兼蛇虫禽属,会同猿猴麋鹿,都在山边相送。
山下早有竹筏,上面是大小包裹,干粮果品。
我撑开竹筏,向后说了一声:“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我并不知道前边是什么,但是向前走,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