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京师盛名在外的第一才女。因太子选妃，对着我的画像评价了『真丑』二字。此后，
曾经对我趋之若鹜的青年才俊唯恐避之不及。年逾双十无人问津。皇上心怀愧疚竟一纸诏书，
将我许给罪魁祸首太子为侧妃。我冷哼，这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1爹爹和娘亲，
年逾四十方老来得子，得了我这一个女儿。从小视作掌上明珠，父慈母爱。可怜五岁光景，
母亲撒手人寰，撇下我与爹爹。爹爹与母亲情深意重，又恐我年幼受后母刁难，故再未续弦。
十五岁及笄那年，爹爹替我相中了一新进的门生。只等太子选秀，
我的画像在宫里走一个过场，两人便过三书六礼，结秦晋之好。
哪知太子一句此女真丑地揶揄打乱了一切。被皇家盖章定论过的丑女，吓跑了所有青年才俊。
包括那位门生。他们忘记了我也曾是名声在外，他们趋之若鹜的京师才女。其实门生与我，
两人相见过一次。他是知道我的长相，虽不是美人，也是寻常样貌，不至于就成了丑女。
他地退缩令我多少有些伤怀，还是爹爹安慰我，如此羸弱怕事之流，也不是良人，
保护不了我的爱女。早些看清，未必不是福气。我的伤怀也是人之常情，毕竟，
在我曾经畅想的美好日子里，有他。爹爹的话使我豁然开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细细一算，这事如今已过五载，我年逾双十年华，可至今仍无人上门提亲。
爹爹从开始的泰然自若到现在满面愁容。皇上看着老太师整日心事重重，心生愧疚。
一纸诏书，将我许给太子为侧妃，着两月后入宫。听完圣旨，我身子一软，差点晕死过去。
看来京中话本子又有的写了，『太师府盐女夜叉被强塞入太子东宫。』不过还得是皇家，
纳自己亲自盖过章的丑女，也不怕人笑话。2爹爹下朝回书房后闭门不出，已有三个时辰。
饭食也没出来用。我端了几样点心进去。爹爹何事如此烦忧？爹爹说容城水患，
淹死百姓十三万，导致灾民二十万。州府官员欺瞒不报，致灾民四处逃荒。如今灾民变流民，
所经之处已发生多起因抢粮械斗死亡的案子了。再不加管制，怕是要暴乱。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上报？只因朝廷去年拨了专款治理容城河道，今年还没到大汛就决了堤口。
上报指定是要查，这一查死罪难逃，家眷不被牵扯就是万幸。还不如瞒着，
怕还能搏一线生机。现在东窗事发，皇上派爹爹去容城赈灾善后。我问爹爹何日起程？
事不宜迟，明日。突然爹爹拉住我的手，眼里温润，说，灾情必出瘟疫，
爹爹又年岁已高，此去长路颠簸劳苦，怕是多有不测。虽你下月方入宫，未免突生变故，
明日，你便入宫去罢！明日？爹爹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意，明日一早，
太子东宫有轿子来接你。你的余生有了着落，爹爹此去，也就后顾无忧。爹爹...
我不由的泪眼婆娑。不哭，成亲，是件高兴的事。翌日清晨，身着嫁衣上了东宫的花轿。
上轿前，父亲叮嘱，华儿，你虽聪慧，就是心怀慈软。这点，最是容易被人拿捏。
我的眼睛瞬间充满热意，为了不让父亲操心，忍住哭腔，女儿谨记，切盼爹爹平安归来。
说完在穂穗搀扶下上了轿。直至轿子抬远没入街角，父亲带着两个心腹也上了马车远去。
3我坐着小轿从皇宫侧门入了宫。经过一番弯弯拐拐几欲昏睡才停了轿，
被宫里的嬷嬷牵着给太子妃行了礼，奉了茶。我的夫君连面都不曾露一下，
我就算作是他人妇了。被安置在离太子寑殿最远的院子。至今日已住了月余。太子未曾召幸，
我自然是乐得清闲。穗穗心中打起了狐疑，这太子莫不是不行？
吓的我丢了手中的糕点去捂她的嘴。不要命啦！她拉开我的手，又没旁人。小姐您想，
太子大婚已满五年，膝下却无一男半女。这正常么？嗯，是有点不正常。
她即刻立誓不能再窝在院子里混混度日，她要在整个东宫开始施展她的交际手腕，广交良友，
一定打听清楚太子的隐晦。结果还未出得院门，便被门口侍卫扔了回来。
这些侍卫昨日还没有。我心中预感不好，宫里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我疑惑之际，丧钟敲响，
皇帝驾崩。太子顺理成章继承帝位。皇后位空置，原太子妃仅封为淑妃。不过新帝继位，
太子妃先封妃，后主中宫也是有旧例可循。我获封丽妃，赐居临仙宫。说起这临仙宫，
有些来头，本朝五代，凡住这里的妃子，死的死，癫的癫。听人说，
时常夜半能听见这里传出凄凄惨惨的哭声，慎人得很。我还真有点害怕。
穗穗却边收拾衣物边自顾地咕哝，这皇上也够缺德的，怎么就偏偏封您丽妃？
我……我怎么就不能是丽妃？叫着别扭呀！
......4初始几日我与穗穗在临仙宫住的胆战心惊，虽宫里还有几位粗使宫女太监，
晚上还是怕的紧。几日来一直没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也就安安心心住下。
一晃日子过去两个多月，除了时常忧心爹爹，日常子也算过得快活惬意。园子早就逛腻烦。
百无聊赖，我倚着栏杆给池子里的鲤鱼喂食，突感秋凉，穗穗去屋里给我取件衣裳。
瞧着一张一张在水里激烈抢食的鱼嘴，感概着人生的因缘际会。
三月前还是在爹爹面前贫嘴的小女儿，如今已历经太子侧妃，成了皇上丽妃。
转而又在心里揣测起，也不知爹爹现在如何了？正当我想的入神，一件披风轻轻落在了肩上，
刚想揶揄穗穗这丫头，『何时如此温柔体贴了？』一回头，竟是一位陌生公子。
因他身着龙袍，身份很容易判断。我不禁暗自腹诽，他就是那个仅用无盐二字，
便左右了我一生的人。倒还算模样清俊，玉树临风。我刚要福身问安，被他一下拉住，
爱妃勿需多礼。我的手本能往回收缩了一下，方想起，我已是他的妃子，
他已是我的夫君。便又伸出去任他拉住。皇上拉着我的手一路进了屋子里，
好一番嘘寒问暖又闲话家常，还陪着一起用了晚膳。穗穗伺候在旁，
脸上的笑容似被绣绷绷在了脸上。他频频夸我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听着这些夸赞，
我只觉言意相离。对一个未曾谋面便出言嘲讽过的人，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好了？
他自然地留宿下来。一晚上我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当他进入身体的那一刻，
整个人被疼痛埋没。相比疼痛，最令我难过的是，这具躯体，不再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了。
我不明白，明明是我的人生，是我的身体，而我却不能左右。
最后他汗津津的从我身上翻下去，问道，爱妃，朕行不行？什么？近日，
宫中传出些谣言，说朕身体有些隐疾。不行。皇上身强体壮，哪里来的胡言乱语。
经查，这谣言就是从你这临仙宫散出去的。吓的我顾不得痛就要滚下床去，
跪在地上请罪。他顺挚搂住我，爱妃还觉得朕不行么？皇上莫要再逗弄臣妾了...
我一边撒娇不忘一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穗穗。见我不直接回答，想要糊弄过去。
他双手开始在我身上使坏，行不行？行。五更天，天还未亮，皇上便起床去上朝。
虽有太监宫女伺候。我也要穿好了衣裳站旁边陪着。他临去上朝前，拉住我的手，说，
月华，前些日子属实委屈你了。臣妾不委屈。瞬间我的眼睛竟然泛出泪意。
明明他说的委屈并非我的委屈，也明知他是虚情假意，我却还是颇受感动。玩弄人心，
果然是帝王家的拿手好戏。本想回笼觉睡到午膳再起床，早上就有太监提前来报喜，
说皇上有赏赐，准备好迎接圣旨。我无奈，只能爬起来穿戴整齐候旨。赏赐一件接一件，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徒留我和穗穗在房间里。我说，
我爹这次把活干的得多漂亮啊！赏这么多好东西。关老爷什么事？
难道皇上是突然看中我这张不好看的脸？还是突然喜欢我年纪大？也是。
5一连几天，皇上都在临仙宫歇息。他这几天如此卖力表演，
我猜测爹爹是不是已经返程快到京城。他的恩宠就像一场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
刚想要不要托人去打听下？皇上主动提了爹爹。他说爹爹不愧是先帝最信任的人，杀伐果断。
一去就遏制住了流民事态的发展。恩威并施，把流民都赶回了原籍。又用隔离法，
杜绝了瘟疫蔓延。现在洪水退去，百姓们已经开始秋季的耕种。我抖胆问了一句，
爹爹何时回京？太师明日便可抵京。虽心中早有预料，经皇上证实，
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月华心里，还是太师比朕重要些。此话一出，我心里叫苦不迭，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心里一咕噜的功夫，他已经摆起脸色。吓的我忙跪下表忠心，
皇上永远是臣妾心里最重要的，无人可比。真的？真的，我发誓。
我对着所有神明起誓。他这才罢休，扶我起来。把我抱坐在他腿上，一手搂着我的腰，
一手扶正了我的脸，其实，勉强，也算清丽可人。我面上顿感臊热不已，
立刻把头埋进他颈肩。皇上尽拿臣妾开玩笑。他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哈哈笑了两声。
月华，深得朕心。又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如若在床上活跃些，就更好了。
果然帝王家都是惯会拿捏人心的。6爹爹回京之时，满耳听到的消息都是丽妃宠冠后宫，
丽妃深得皇上喜爱，皇后之位非她莫属。显然皇上这场欢迎仪式办的十分成功。
一般人怕是要被捧得不知东南西北，不知天高地厚。爹爹却是忧心忡忡。
只恨不能立刻到我身边，给予告戒。见到爹爹，已是三日后。爹爹向皇上述职，
被恩准有半个时辰与我相聚。我心焦的在宫里等着，爹爹出现在眼前的一刻，
眼泪忍不住的翻涌而出。三个多月的时间，爹爹已满头白发，身形佝偻似弓。
爹爹向我下跪行礼，穗穗忙将他扶起，引至客座坐下。屏退众人，我奔至爹爹面前，哽咽道，
爹爹瘦了，老了。谢娘娘挂念，老臣安好，老臣只是忧心娘娘。女儿过的甚好。
皇上待女儿也甚好。爹爹压低声音。这正是为父所忧，娘娘当一日三省其身，
切勿恃宠而骄。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娘娘今日得宠，不代表日后得宠。
不要惹人秋后报复。沉默半晌，他轻唤我一声，华儿...爹爹...
爹爹对不住你，怕是，要牵累你。闻此言，我满眼疑惑的看着他。它日，
为父若有获罪，你切记，不得哭哭啼啼去皇上那里求情。一个帝王的决策，
是断不会把女人的眼泪计算进去。除了徒增皇上厌弃，分不得一点好处。真到那一日，
你只要好好保住自己，其余什么也不要做。发生何事？届时你自会知道的。
爹爹...我追问，爹爹也不愿说明。只是催促，记住没有！女儿铭记于心。
爹爹这才安下心来，语气也轻快不少，我从那边带来一个玩意儿，想必你喜欢的。
说着从里衣拿出一张白色面具来。我欢喜地接过往脸上罩了罩，做了几个夸张地动作，
逗的爹爹脸上略微带了些许笑意，傻丫头。7我本意只在宫里混一辈子闲饭吃，
不想有个能干的爹爹，把我推上了这宠妃的位置。到了这个位置，虽一日三省吾身，
不去招惹是非，还是免不了别人要来我这找是非。此刻，
淑妃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来了临仙宫。
我还是初入东宫时给她行礼奉茶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她还是太子妃，眉目如画，仪态万方。
今日她仍身披华服，脸上却是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同为妃，淑妃品阶比我高。
我对淑妃行了福身礼，她却令我跪下。跪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方拿一只眼睛睨了我下。
以汝之姿，不想今日也可惑乱主君。一开口便是给我扣罪名，还顺便讽刺一番。
我只是把头磕了下去。臣妾不敢。你不敢？
你是不敢将皇上日日留在这临仙宫纵欲纵情？还是不敢以耳畔之风扰乱朝纲，祸乱百姓？
臣妾万死不敢。磕头的同时，我思来想去，并未对她有什么开罪之处呀！
可能是听信了谣言，忧心我抢了皇后之位吧，今日来撒撒火。我对自己说忍一时之气，
免百日之忧。她若封后，将来还得在她手下讨碗饭食。门外却突宣皇上驾到。
平日皇上此时都是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淑妃今日挑了这个时间来也定是经过一番斟酌。
我们都未想到皇上这时会来这里。一进门，皇上心疼地将我从地上抱起，
落座时将我放在他腿上，旁若无人地给我揉膝盖。我则羞怯的将脸埋在他胸口。月华莫怕。
朕给你做主。此时身下已跪了一片。淑妃姐姐怕是对臣妾有什么误会，
皇上不必过于担忧。容臣妾解释清楚，姐姐就消气了。他却自顾下口谕：淑妃郭氏，
寡恩善妒，德行有失，屡犯圣怒，今降为纯贵人。且再不得踏足临仙宫。念多年伴君有功，
尹翠宫吃穿用度，依照旧制不变。淑妃不可置信，皇上，臣妾是您的发妻呀！
皇上置若罔闻。待纯贵人一行离开，皇上方把我从他身上放下，倚坐在他身侧。爱妃，
今日可有想朕。皇上晨时才走，现在还未到午时呢！原是不想。我急忙道，想，
皇上一走，臣妾就开始想皇上。朕也是。说着将我的手拉入他的衣襟。
我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孟浪之事，故反抗着把手往回缩。现在还是白天呢！他却道，
你以为朕要做什么？我的手还是抵不过他的手劲，被扯入他的衣襟里面，
碰触到一个硬实的小玩意儿。是什么？我竟然有些惊喜的看着他，眼底湿润。
他是同爹爹一样，会送我礼物的人。拿出来看看？原来是一副同心玉扣。色泽清透，
质感温厚。金缕小钿花草斗，翠条更结同心扣。喜欢吗？甚是喜欢。朕给你戴上。
他帮我把玉扣戴好，顺势在我脖颈处咬了一口。我惊呼出声，皇上为何咬臣妾？
朕要你记着，你是朕的，打个印记就不会丢了。臣妾也要咬皇上。
说着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也去咬他，他没有反抗，而是很配合的让我咬了一口。说……
说什么？说朕是月华的。皇上是月华的。……一时间氛围暧昧的让我脸如火烤，
他呼吸急促的将我横抱着往内室里去。这应是我第一次主动解他的衣裳，他很是欢喜，
耐住性子任我解。然后伏在我耳边，喘息着说，月华很有长进。朕，也当更加努力。
说完便开始撩拨我。我跟着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拥抱，配合，满足，我们一起共赴极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