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这么着急,可是去合欢宗见你那情夫六欲老魔?”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抱着怀里陌生的小崽子,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不是在玄天宗筑基吗?怎么一睁眼,
就成了死对头顾临渊的妻子,还被当场抓获在“携子私奔”的路上?
怀里的崽崽奶声奶气地喊我“娘亲”,身后的男人却冷冰审视着我:“这种场合,
又何必带着我们的孩子?”我看着这个和我那死对头师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
又看了看他眼底滔天的怒火和沉痛的失望,脑中一片空白。谁能告诉我,这荒唐的百年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妇?
1顾临渊站在那里,玄色宗主服,银线云纹,比百年前更俊美冷峻。
那股威压压得我喘不过气。他先看了看我怀里的崽崽,那双寒眸钉在我脸上。“娘亲。
”怀里的小家伙被吓到了,往我怀里缩,“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脑子炸了。
“哪来的野孩子,别乱叫。”我差点把他丢出去。“娘亲,我是你和爹爹的剑灵啊,
我叫顾念安。”崽崽仰起头,眼睛里全是委屈,“你不记得念安了吗?”剑灵?我僵住了。
最后的记忆还停在玄天宗筑基大典上,怎么一睁眼就抱着个四岁孩子?“慕清欢,
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他眼底最后一丝光芒都没了。“这么着急,
可是去合欢宗见你那情夫六欲老魔?”我愣住:“什么六欲老魔?顾临渊,你疯了?
我们不是在——”“住口!你还敢提百年前的事?”百年前?我心里警铃大作,
赶紧内窥修为。我去!丹田里那颗金灿灿的金丹是怎么回事?!“这种场合,
又何必带着我们的孩子?”顾临渊走到面前,伸手想抱孩子。我下意识一闪。
我和顾临渊从小就是死对头,身体接触?想都别想!但我的闪躲在他看来就是抗拒和心虚。
顾临渊脸色瞬间又难看几分,周围空气都凝结成冰。“娘亲,别和爹爹吵架。
”顾念安伸出小手,一边抓我衣襟,一边可怜巴巴望着顾临渊,“爹爹,
娘亲说她只是带我出来看花,不是去找那个坏叔叔的。”童言无忌,一桶油浇进火里。
“看花?”顾临渊冷笑,“这荒山野岭开什么花?能让你连宗门结界都敢破?”“我不知道!
”我抱着这个陌生儿子,“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顾临渊,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茫然和震惊太真实,顾临渊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嘲讽取代。
“又换新把戏了?”他看着我,眼神冷得刺骨,“慕清欢,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他不再废话,直接捏法诀,金色绳索凭空出现,把我和顾念安捆了个结实。“回宗。
此事我会禀明各位长老,给你一个胶带。”我看着他冰冷决绝的侧脸,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十八岁的清白人生,开局就是地狱难度。2回到玄天宗,
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众矢之的。议事大殿里,我站在正中央,顾临渊端坐宗主位上,
脸色跟千年寒冰差不多。台下那些长老,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宗主夫人深夜破结界,带着孩子往合欢宗跑,如今人赃并获,还审什么?
"山羊胡张长老第一个跳出来,"按宗规处置,废修为,赶出门!""张长老,
话不能这么说,"胖子刘长老慢吞吞开口,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好歹是宗主夫人,
还生了剑灵这等宝贝。关清心殿反省反省就行了。"我脑袋嗡嗡响。宗主夫人?剑灵?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嗓子都喊哑了,"我叫慕清欢,十八岁,
昨天还在筑基大典上!"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盯着我,
眼神活脱脱像是看神经病。"疯了,彻底疯了。"张长老摇头,满脸嫌弃,"为了脱罪,
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师兄!"我不管这些人,直接瞪着高台上的顾临渊,
"你告诉他们!我们从小就是死对头!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够了!
"顾临渊声音冷得能结冰,"慕清欢,别再丢人现眼。"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爹爹!
"一直被侍女抱着的顾念安突然挣脱,迈着小短腿冲到我面前,张开胳膊挡在我身前。
小家伙仰着头,奶凶奶凶冲顾临渊喊:"不许你们欺负我娘亲!娘亲是好人!
"小小身子挺得笔直,倔强得让人心疼。"念安,回来。"顾临渊眉头皱得更深。"我不要!
"顾念安摇头,"你们都冤枉娘亲!娘亲昨晚还给我讲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她不是坏人!
"台下几个年轻长老差点没憋住笑。"肃静!"张长老一拍桌子,转向顾临渊,"宗主您看,
这孩子都被她教坏了,是非不分!这种妖妇,绝对不能留!""我不是妖妇!
"被他一口一个妖妇激得火冒三丈,"张长老是吧?我倒要问问,按玄天宗宗规第三十六条,
弟子犯事,需戒律堂审理,三堂会审才能定罪。您一个丹堂长老,
在这儿对宗主夫人喊打喊杀,安的什么心?"一番话砸下去,张长老直接卡壳。
他大概没想到,平时只会撒泼的宗主夫人,今天居然能拿宗规怼他。不光是他,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台上的顾临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盯着我,眼神带着探究。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还有,"我转向胖子刘长老,
"按宗规第七十二条,非议宗主及其亲眷者,当受鞭刑五十。刘长老,您刚才那番话,
我可听得一清二楚。"刘长老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瞬间涨成猪肝色。我冷笑。开玩笑,
百年前我为了跟顾临渊抬杠,把几千条宗规背得滚瓜烂熟。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杀气袭来。
我下意识摆出格斗起手式。这是百年前跟顾临渊在演武场打了上千次,
早就刻进骨子里的反应。然而,什么都没发生。我抬头,正撞上顾临渊那双复杂的眼睛。
他刚才,想杀我。但看到我这个起手式后,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转而变成更深的困惑。
他死死盯着我,像要透过皮囊看到灵魂。半晌,他挥挥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都退下。
""此事,本尊自有定夺。""将夫人带回清心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3我被请回了清心殿。“娘亲,你怎么了?”顾念安见我捂着鼻子,
小心翼翼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扫视着满屋子的金丝楠木家具,厚得能陷进脚踝的雪狐绒地毯,
还有那些镶金嵌银的摆件。“这房间太俗气了。
”顾念安眨眨眼:“可是娘亲以前最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了。你还说过,
这些比练剑有意思多了。”“我说的?”“嗯。
”顾念安从一个镶满宝石的柜子里拖出一个画卷,“娘亲你看,这是你前几天画的。
”画卷展开的瞬间,我差点没站稳。画中是顾临渊,但整幅画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
翻滚的黑云,挣扎的鬼手,还有他那双被朱砂狠狠划过的眼睛。“娘亲,
你以前画的爹爹不是这样的。”顾念安指着画,“以前的画里,爹爹在发光呢。
”我开始翻箱倒柜。梳妆台的暗格里,一堆瓶瓶罐罐。魅药、迷香、销魂散。
旁边几封未寄的信,收信人写着“六欲魔尊”。我翻开信纸,
字里行间全是对顾临渊的怨恨咒骂,对魔尊的肉麻示爱,还有详细的私奔计划。
字迹与我一模一样。“念安。”我蹲下身,“娘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顾念安歪着小脑袋想了很久。“有一次娘亲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以后就不爱练剑了,
也不爱笑了,还总是骂爹爹,摔东西。”受伤?我检查自己的身体,却没发现任何旧伤痕迹。
我捏了个清洁诀,一道白光闪过,房间里的灰尘杂物瞬间消失。
接着施了个化石为木的小法术,那些俗气的金银摆件全都变成了朴素的木雕。
门外传来两个女弟子的惊呼声:“天哪……宗主夫人她……她还会清洁诀?
”“她不是最讨厌这些基础术法的吗?还说这是下人才干的活……”“你看到了吗?
刚才那个化石为木,手法太精妙了!”“她今天真的好奇怪……”我听着她们的议论,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奇怪的还在后头呢。4禁足没几天,麻烦自己找上门了。
下午我正教顾念安扎马步,小家伙虽是剑灵,根基却不稳。“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戒律堂弟子冲进来,领头的山羊胡张长老,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弟子。
“慕清欢!你可知罪?!”张长老手指直戳我鼻尖。我将顾念***到身后:“我何罪之有?
”“还敢狡辩!白师侄好心给你送丹药,你却因嫉恨她平日得宗主青眼,暗中下毒!
如今白师侄毒气攻心,命悬一线!”白莲莲。百年前还是跟在我***后面的小跟班,
如今筑基了,出落得楚楚可怜。此刻她虚弱地靠在师姐怀里,
嘴唇发紫:“张长老……别怪师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咳咳……”“你看看!
莲莲都这样了,还在为你说话!你怎能如此恶毒!”张长老越发愤怒。
我直接走到白莲莲面前:“把毒药拿来。”旁边弟子递过个玉瓶,里面装着几粒黑色药丸。
“此乃断肠散,服用必死!若非莲莲只碰了点粉末,早就魂归地府了!”我拿起药丸,
放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下点粉末,放舌尖尝了尝。“呵。”“你笑什么!
”“笑你们丹堂无人。”我将药丸丢回玉瓶,“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清蕴丹,固本培元用的。
别说断肠,就算吃下一整瓶,也只会灵力虚浮几天。”“胡说八道!清蕴丹是白色的,
这明明是黑的,还有剧毒!”“那是炼制手法出了问题,火候没掌握好,炼废了。
”我目光锁定白莲莲,“白师妹,我问你,来我这里之前,你是不是服用过紫线草?
”白莲莲身子一颤:“我……我不明白师姐在说什么……”“不明白?清蕴丹本身无毒,
紫线草也无毒。但两样东西半个时辰内先后服用,药性相冲,
就会产生类似断肠散的剧毒效果。这种基础药理,你一个丹堂弟子,会不知道?
”白莲莲表情彻底绷不住了,眼神乱飘。张长老也愣住了:“你……你这是妖言惑众!
”“是不是妖言惑众,让她把丹药吃下去不就知道了?”我指着玉瓶里的毒药,看向白莲莲,
“既然你说这是我下的毒,那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吃下一颗?
”白莲莲吓得连连后退:“我……我不要……”“怎么,不敢了?还是说,
你怕自己精心设计的苦肉计当场败露?”“够了!”张长老见状不妙,立刻上前想对我动手,
“你这毒妇,还敢强词夺理!”凌厉掌风朝我袭来。一道玄色身影却比我更快,
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砰!”顾临渊轻描淡写挥了挥袖,就将张长老震退数步。他背对着我,
身形高大挺拔。“本尊的夫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张长老捂着胸口,
脸色煞白:“宗……宗主……”顾临渊缓缓转过身,深邃目光落在我脸上:“你说的,
可是真的?”我迎上他的视线:“千真万确。”他沉默片刻,
然后对身后戒律堂弟子命令:“把丹药拿去丹房,让所有丹师共同检验。再查清楚,
白莲莲今天到底碰过什么东西。”“本尊的夫人,无需向尔等证明什么。”这句话,
在我耳边久久回响。5调查结果出来得比我想象中快。戒律堂弟子匆匆赶回,
手捧玉瓶:“启禀宗主,确实只是炼废的清蕴丹。白师妹今早服用过紫线草,侍女已招认。
”张长老胡子抖得厉害。顾临渊面无表情:“把人带上来。”白莲莲被押进来时,双腿发软,
直接跪下:“宗主!我错了!我只是太嫉妒师姐!”她爬向顾临渊:“宗主,我爱慕您!
求您饶了我这一次!”顾临渊厌恶后退:“爱慕本尊,就可以诬陷宗主夫人?”“我不敢了!
求宗主念在我入宗百年的份上!”“杖责一百,思过崖面壁十年。”白莲莲瞬间绝望:“不!
宗主您不能这样!是慕清欢要跟魔尊私奔!她根本不爱您!”空气凝固。
顾临渊身上杀意凛然:“拖下去。”白莲莲被拖走时,怨毒地瞪着我。“爹爹好凶。
”顾念安探出小脑袋,“不过念安喜欢。”小叛徒跑去抱住顾临渊的腿:“爹爹威武!
把坏姨姨赶走了!”顾临渊弯腰抱起他,动作小心翼翼。“对了!”顾念安指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