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放弃抚养权。" 弟弟把钢笔塞进我颤抖的手里，身后是病床上插满管子的丈夫。
半年前他摔门而去时说"这家人都该死"，如今却是唯一能救他的肝源。
女儿抓着我衣角问："爸爸会死吗？" 1 “签了它，想救王强，
就得把丫丫抚养权给我！” 王磊把协议 “啪” 拍在柜台上，眼神冷得像冰。
我怀里抱着三岁的丫丫，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指节都泛了白。
ICU 里的王强还插着管子，医生说再没肝源就撑不过三天，
可眼前这唯一能救他的亲弟弟，满脑子都是算计。 “磊子，你哥还等着救命啊！
”我膝盖一软，抱着丫丫就往台阶下跪，水泥地硌得膝盖生疼。“丫丫才三岁，
不能没有妈妈，看在爸的面子上，你再想想办法行不行？” 王磊居高临下地瞥我，
脚边是我刚掏出来的两千多块。 他踢了踢钱，冷笑：“爸？爸死的时候我改房产证，
他不也没拦着？” “林秀，别来这套，要么签协议，要么等着给王强收尸。
”丫丫吓得往我怀里缩，小手抓着我衣领哭：“妈妈，我怕，
我要爸爸……” 我摸了摸她脖子上的银长命锁，那是王强去年买的。 眼泪砸在协议上，
晕开 “永久放弃抚养权” 几个字。 我咬咬牙，摸出笔，手还在抖，却一笔一划签了名。
“我签，但你得现在跟我去医院检查，不能拖。” 王磊拿起协议揣进兜，
转身往店里走：“急什么？我还有货要送，周末再说。” “不能等！
” 我爬起来抓住他胳膊，把病危通知书递到他眼前：“医生说王强肝酶天天涨，
再拖就来不及了！” 王磊一把甩开我，我差点摔在地上。 他冲店员喊：“把她赶出去，
别耽误我做生意！” 店员过来拉我，我挣扎着从包里掏出个旧手机播放键，
爸的声音飘出来：“强子、磊子，你们是亲兄弟，
以后得互相帮衬……” 店里搬瓷砖的 “哐哐” 声突然停了。 王磊的手僵在计算器上，
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我把手机递过去：“爸还在时最疼你，你真能眼睁睁看你哥死？
” 王磊盯着手机，刚要开口，店门口传来刹车声。 货车司机探出头喊：“王老板，
你要的水泥到了！” 王磊立刻挣开我，往货车那边走，甩下一句：“这事再说，
我先忙着送货。” 我攥着旧手机站在原地，看着他跟司机搬水泥袋，
水泥灰落在他新夹克上，心里又急又慌。他这是又要拖？我得想办法让他定死检查时间，
绝不能再让他找借口。2第二天早上六点，我没回家，直接从医院赶去王磊的建材店。
店门刚开，店员正搬瓷砖，“哐哐” 声像砸在我心上。 王磊坐在柜台后按计算器，
头都没抬：“你怎么来了？” “该去医院做术前检查了，医生说越早越好。
”我站在柜台前，尽量让声音稳着。 王磊终于抬头，眼神满是不耐烦：“店里赶工期，
得等周末。” 他说完又低头按计算器，把我当空气。“不能等！
” 我往前凑一步：“王强还在 ICU，医生说他肝酶指标越来越高，再拖就来不及了！
” 王磊停下动作，瞥我一眼，冲店员喊：“把她请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 店员放下瓷砖过来拉我，力气很大。 我挣脱开，掏出旧手机按下播放键，
爸的声音又飘出来：“强子、磊子，你们是亲兄弟……”声音不大，
却让店里的瓷砖碰撞声突然停了。 王磊的手指僵在计算器上，脸色从不耐烦慢慢变成复杂。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还亮着。 店员也停下动作，没敢再拉我。 我没再多说，
就盯着他脸，看他眉头皱起来又松开，手指无意识摩挲柜台边。 空气像凝固了，
只有爸的声音反复播放。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选，心里忐忑不安的。 突然，
王磊伸手按了暂停键，手机屏幕暗了。 他刚要开口，店门口传来刹车声，
货车司机喊：“王老板，水泥到了！”王磊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站起来就要去接货，
甩下一句：“这事再说，我先忙着去送货。”我攥着旧手机站在原地，看着他跟司机卸货，
心里又急又慌。3货车引擎没关，尾气飘进店里，呛得我嗓子发紧。
王磊跟着司机往车上爬，动作麻利得像忘了 ICU 里还有个等着救命的哥哥。
我快步追到店门口，手里攥着刚从医院拿来的病危通知书，纸页都被捏皱了。
“肝酶指标较昨日再升 20%，需尽快确定肝源移植时间”，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心。 “王磊！” 我对着他背影喊，
声音比刚才更急：“这是王强今早刚发的病危通知书，医生说再拖两天，
就算有肝源也没用了！” 他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搬水泥袋，水泥灰落在他衣服上，
白花花的一片。 我往前走两步，站在货车旁边，把病危通知书举起来：“你看清楚，
肝酶比正常情况高三倍还多，医生说这是在跟死神抢时间！” 王磊终于回头，
眼神里带着烦躁，还有点被戳穿的恼羞成怒“我说了等送货完！” 他吼了一句，
周围工人都停下看我们：“违约金你赔啊？好几万呢，你拿得出来吗？” 好几万？
我脑子里闪过 ICU 每天的账单，闪过王强插满管子的样子，心口像被堵住一样疼。
“我拿不出违约金，”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没软：“但我能坐在你店门口，
跟每个来买建材的客户说，你哥哥在 ICU 等着救命，你却为了几万块违约金见死不救。
” 我往店门口台阶走一步，摆出一副要坐下的姿势。 王磊脸一下子被气红了。
他从货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抢病危通知书：“你别在这胡来！
” 他手碰到纸页，我死死攥着不放，纸都被扯得变了形。“我不是胡来。
” 我盯着他眼睛：“我只是想让我男人活着，让丫丫还有爸爸。” 旁边司机看不过去，
劝：“王老板，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人命关天，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工人也跟着点头，
小声议论着。王磊手松了松，病危通知书滑落在地。 他盯着地上的纸，沉默好一会儿，
咬着牙说：“行，明天上午九点，市医院门口见。”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弯腰捡通知书，指尖碰到冰凉地面，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可没等我松口气，
就听见王磊跟店员嘀咕：“明天早上再说，说不定夜里就有别的事……”声音不大，
却清清楚楚飘进我耳朵。 我握着通知书的手又紧了紧。4我站在建材店门口，
风卷着水泥灰扑到脸上，涩得眼睛发疼。 王磊那句 “说不定夜里就有别的事”。
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我没当场吵，怕把关系闹僵，连最后这点希望都没了。
只是捡病危通知书时，手指把纸边捏得发皱，自己都没察觉。 回到医院，
我趴在 ICU 门口长椅上，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怎么让王磊没法变卦。 天刚亮，
我从包里翻出备用机。 我把手机揣进兜，又从医院打印了份王强的病情说明，
就往建材店赶。 九点还差十分，王磊已经站在店门口，手里拿着车钥匙，
脸色不太好看“走吧。” 他说完就要开车门，没看我。“等等。
”我上前一步拦住他：“得写个东西。” “写什么？”王磊皱着眉不耐烦的问。
“书面承诺书，”我掏出备用机按下录音键，藏在身后：“就写‘今日上午九点，
自愿前往市医院做肝源术前检查，绝不以任何理由拖延，再签上你名字和日期。
”王磊脸一下子沉了，往后退一步靠在车身上：“你别得寸进尺！协议都签了，我还能跑了？
”“我怕你‘夜里有别的事’。” 我盯着他眼睛，把他昨天的话原样说出来。
王磊眼神闪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听见。 他伸手要拉我：“别在这胡搅蛮缠，
要去就赶紧走，不去我就走了！” 我往后躲，掏出病情说明举给周围工人看。
“王强现在还在 ICU，每分钟都可能有危险，” 我声音有点发颤，
却没停：“你昨天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说要变卦，今天要是不写承诺书，
我就把你说的话、王强的病情说明，给每个来买建材的客户看，让大家评评理！
” 工人里有人小声议论：“这要是真耽误了，也太不应该了……” 王磊脸一阵红一阵白，
狠狠瞪我一眼，最终妥协：“行，我写！” 他从店里拿纸和笔，趴在车引擎盖上写承诺书。
我凑过去看，确保每个字都没少，才让他签字写日期。
他签完把纸扔给我：“现在满意了？可以走了吧？”我把承诺书叠好放进贴身口袋，
悄悄按了录音暂停。 “可以走了”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医院走。 坐进他车里，
看着窗外往后退的街景，我心里还是没底。5市医院的走廊比建材店还冷，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裹着消毒水的味道。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把我和王磊都叫到办公室。
“肝源匹配没问题，但你有轻度脂肪肝。”医生指着化验单上的箭头：“得调理两周，
每天吃清淡点，再跑半小时步，不然手术时可能大出血。” 王磊皱着眉没说话，
手指在化验单边缘抠来抠去。“听到没？得清淡饮食，还得跑步。” 我赶紧补了一句，
怕他没往心里去。 王磊瞥我一眼，对医生说：“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等我。
我跟在他身后想再叮嘱，他却加快脚步，坐进车里就锁门，开车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我站在医院门口，手里攥着医生给的调理食谱，心里七上八下。 当天晚上，
我躺在医院长椅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想给王磊发消息提醒他别吃油腻的。点开微信，
却看到一条红色提示“对方已将你拉黑”。 我愣了几秒，往下滑点开他朋友圈，
一条新动态跳出来：照片里是满满一桌烤串，还有几瓶啤酒，配文 “该吃就吃，
别委屈自己”。 屏幕光映在我脸上，我盯着照片，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咽不下去。
他根本没把医生的话当回事。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我爬起来去菜市场。 天还没亮，
只有零星几个摊位开着，卖菜阿姨在整理菠菜，叶子上还挂着露水。
我买了把菠菜、一块鸡胸肉、一小袋糙米饭。 回到医院附近的小饭馆，跟老板借了厨房，
把鸡胸肉切丁，和菠菜、糙米饭一起炒，没放多少油盐。 装在保温盒里往王磊家赶，
他家在老小区没电梯，我爬了五层楼。 站在他家门口，手举起来又放下，
怕他开门赶我出去。 最后还是敲了敲门，没等里面有反应，就把保温盒放在门口，
转身往下跑。 跑到底楼回头看，他家的门没开。 接下来几天，
我每天都这样：凌晨买菜、做减脂餐、悄悄放门口、敲门就走。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吃，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吃烤串。 直到第五天早上，我放下保温盒转身要走时，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我心里一紧，没敢回头，加快脚步想跑。 “等等。
”王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脚步顿住，心里突突直跳。 我不知道他叫住我是要骂我，
还是有别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6 我僵在楼梯口，脚像灌了铅，半天没敢转身。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你天天送这个，有什么用？
”他声音没了之前的刻薄，却带着点不耐烦。我慢慢回头，
看到他手里拿着我刚放下的保温盒，盒盖还没打开。 “医生说你得调理，不然手术有风险。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王强还在等你。”王磊没说话，
捏着保温盒的手指紧了紧，最后丢下一句 “知道了”。转身回了家，
门 “砰” 地一声关上。 我站在楼下，看着他家窗户的灯亮起来，才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两天，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天早上送完餐，我没立刻走，躲在小区拐角看。
七点多的时候，王磊会提着我的保温盒出来，却没带回家，而是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转身去了对面的早餐店，手里还拿着刚买的油条豆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手里的保温袋差点掉在地上。 他还是没听进去。晚上，我把丫丫从邻居家接回来，
孩子抱着我脖子，小声问 “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摸着她脖子上的银长命锁，
突然有了个主意。 第二天早上，我让丫丫把长命锁从脖子上摘下来，放进保温盒里，
又让她画了张画：丫丫牵着一个男人的手，旁边还有个高一点的男人，
歪歪扭扭写着 “爸爸”“叔叔”。 送餐的时候，我让丫丫站在我前面，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王磊看到我们，眉头又皱了起来。没等他说话，丫丫先小声开口：“叔叔，
妈妈说你吃了这个，就能救爸爸了。” 孩子举起手里的画，又指了指保温盒：“锁也给你，
等爸爸好了，我再拿回来好不好？” 丫丫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
眼睛盯着王磊，像小鹿一样。 王磊的眼神变了，之前的不耐烦慢慢散了，他蹲下来，
看着丫丫手里的画，又看了看保温盒，没说话。 “叔叔，你就吃一次吧，
”丫丫把画递到他面前：“我以后不闹，也不跟你要玩具了。” 王磊沉默了几秒，
伸手接过画，又拿起门口的保温盒，手指碰到保温盒的时候，顿了一下。“知道了。
” 他声音放轻了点，对着丫丫点了点头。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鼻子突然发酸。
等我们转身要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王磊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丫丫的画，没立刻关门。
可我还是不放心：他这次会真的吃吗？会不会转头又把餐盒扔了？
我决定晚上去他小区附近的公园看看，确认他到底有没有按医生的话调理身体。
7当天晚上七点多，我把丫丫托付给医院护工，揣着手机往王磊家小区的公园走。
公园离他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里面亮着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跑道上，
能看到零星几个人散步。 我没敢靠近，躲在入口处的大树后面，
眼睛盯着跑道入口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王磊! 他穿着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跑道慢慢走，脚步不快，却一直没停。
我攥着手机的手松了松，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小块。 我没上前，就站在树后看着，
直到他走完两圈离开公园，我才转身回医院。第二天早上，我除了做好减脂餐，
还从医院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个便携秤。 送餐时，我把秤放在保温盒旁边，
又写了张纸条：“医生说你得瘦 3 斤，这个秤你先用着。”敲完门，我还是像之前一样，
赶紧往下跑。 跑到底楼时，我忍不住回头看，正好看到王磊打开门，
弯腰捡起了保温盒和秤。 他没立刻关门，拿着秤看了几秒，才转身进屋。 接下来几天，
我还是按时送减脂餐，只是没再躲在公园看他运动，也没追问秤的事。 直到第五天晚上，
我躺在医院长椅上刷手机，无意间点开王磊的朋友圈。 一条新动态跳了出来：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那个便携秤，屏幕上显示着数字，
比我之前隐约知道的体重轻了 1 斤多。我盯着照片看了好久，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一下，心里第一次有了点真实的希望。 他真的在认真调理。
可这份希望没持续多久，又被担心压了下去。 瘦 1 斤多，
离医生要求的 3 斤还有距离，离手术还有一周时间，他会不会中途又放弃？
我翻出手机里王强的照片。 手指摩挲着照片，我告诉自己：不能松劲，得盯着他，
直到手术结束。 离手术只剩三天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却没想到，
王磊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开口就提钱的事。8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的时候，
我正给王强擦手。 ICU 里的灯光惨照在王强脸上显得十分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 “王磊” 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我走到走廊接起，
尽量让声音稳一点：“喂？” “手术前，你得给我 2 万块营养费。
”王磊的声音直截了当，没半点铺垫，像块冰砸在我心上。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
以为自己听错了：“营养费？之前不是说好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一样。
” 他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捐肝后得休养三个月，店里生意得停，
这 2 万块不多，你要是拿不出来，明天我就不去手术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抖，
指节捏得发白：“我没钱，王强住院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借了好几万，
你知道的……” “没钱你不会去借？”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刀：“是你男人要救命，
又不是我，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忙音 “嘟嘟” 响着，
刺得我耳朵疼。 我靠在走廊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2 万块，
对现在的我来说，比登天还难。 超市老板已经借过我 2 万，同事们也凑了些，
我实在没脸再开口。我盯着地面的瓷砖缝，脑子里一片乱麻，
突然想起签协议那天的事:当时我怕他反悔，
特意让他在协议背面写了 “肝移植后配合办理抚养权转回” 的附加条款，他没当回事，
我却偷偷复印了一份，藏在包里。我猛地站起来，从包里翻出那份复印件，手抖着拍下照片，
发给王磊微信。 发完后，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次我没哭，
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劲：“附加条款你写的，我有复印件，你要是非要营养费，
我就拿着这个去医院，找医生、找护士，让他们都知道你拿救人性命当筹码，
还反悔要额外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呼吸声传来。
我接着说：“你是建材店老板，要脸面，要是这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你做生意？
” 又过了几秒，王磊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行，算你狠，
营养费我不要了。” “明天早上九点，医院门口见，别再找别的借口。”我补了一句，
怕他再变卦。“知道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心里还是没底。
他虽然答应了，但我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手术前一天，我去医院确认流程，
却在门口看到了王磊的车，他坐在车里，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9我攥着刚从医生那拿的手术确认单，刚走出住院部大楼，
就看到王磊的 SUV 停在路边。 他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降着，手里还夹着烟，
看到我过来，没开车门，反而把烟往窗外一扔，语气冲得很：“那附加条款我没签字，
不算数。”我心里 “咯噔” 一下，脚步顿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斜睨着我：“要么明天手术前把 2 万块带来，
要么这手术我就不去了，你自己选。” 我手里的手术确认单差点被捏皱，
之前压下去的慌劲儿又上来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不要营养费吗？
” “昨天是昨天，今天我改主意了。”王磊掏出手机，点开协议照片，
指着空白处：“你看，这上面没我签字，法律上就不算数，你告到哪都没用。
” 我盯着他手机屏幕，脑子飞速转着:签协议那天，确实只有我签了字。
他说 “反正就咱们俩知道，签不签都一样”， 我当时急着救王强，没再坚持。
现在他拿这个当借口，我该怎么办？ 突然，我想起签协议那天，
建材店有个客户在旁边等着拿货，全程看着王磊写附加条款。 我赶紧掏出手机，
翻出之前存的客户电话，手都在抖，拨过去的时候，心脏跳得飞快。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
客户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是我，林秀，王强的媳妇。
” 我尽量让声音稳一点：“你还记得上次在王磊店里，他给我写协议附加条款的事吗？
能不能帮我发条语音，证明是他写的？” 客户沉默了几秒，估计是在犹豫，
我赶紧补了一句：“就一句话，证明一下就行，不然王强的手术就做不了了。
” 又过了一会儿，客户终于说：“行，我给你发。” 挂了电话没一分钟，
微信提示音就响了,客户发来一条语音，清清楚楚说：“那天我在王磊店里，
亲眼看到他在协议背面写了‘肝移植后配合转抚养权’的条款，还念了一遍。
” 我立刻把语音转发给王磊，又走到他车旁，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听到了吗？有人证，
你要是还不认，我现在就给这个客户打电话，让他来医院跟你当面对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