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证据“可假合同原件被林疏桐销毁了。
”林砚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她能找到王强,拿到这些间接证据,已经是万幸,
要找被销毁的原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沈知行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
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上,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林砚青,
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不一定。林疏桐那个人,看似精明,
实则谨慎过头——她嘴上说销毁,未必真的敢。假合同是她陷害你的核心证据,
她既怕你翻案时找不到证据,又怕证据落到别人手里,最有可能的做法,是把原件藏起来,
而不是真的毁掉。”林砚青猛地抬头——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林疏桐那么在意自己的“完美形象”,肯定会留一手,万一以后有人拿这件事要挟她,
她手里有原件,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栽赃别人。“可她会藏在哪?”林砚青追问,“林家老宅?
公司办公室?还是她现在住的公寓?”“林氏总部的财务档案室。”沈知行几乎没犹豫,
“三年前假账案后,林疏桐以‘整顿财务流程’为由,
把财务部的档案室改成了她直接管理——只有她的指纹和密码能进去。
她那么看重林氏的权位,肯定会把最关键的证据藏在离权力最近的地方,既方便看管,
又能随时掌控。”林砚青的心跳瞬间加快——这确实像林疏桐的风格。
可财务档案室戒备森严,她一个外人,怎么进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沈知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门禁卡,
放在茶几上:“这是‘青珀’和林氏合作项目的临时门禁卡,能进林氏总部的公共区域,
但进不了财务档案室。不过,下周三林氏要召开季度股东大会,财务部的人都会去会场帮忙,
档案室会空两个小时——那是你唯一的机会。”林砚青看着那张黑色的门禁卡,
手指微微发颤。沈知行帮她帮到这个地步,
已经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察觉到她的疑惑,
沈知行淡淡开口:“别多想,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
‘青珀’要是和一个靠陷害亲人上位的人长期合作,早晚得被她拖下水。
我只是提前清理麻烦。”话虽这么说,林砚青心里却清楚——他完全可以等股东大会后,
用合作方的身份要求查账,把林疏桐的问题捅出来,没必要冒风险帮她找证据。
但她没再多问,只是拿起门禁卡,紧紧攥在手里:“谢谢沈总。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都欠您一个人情。”沈知行没接话,只是指了指她的手机:“王强的截图别删,
关键时刻能当敲门砖。还有,去档案室的时候,带上录音笔——万一遇到林疏桐,别硬刚,
先录下她的话。”林砚青点点头,把门禁卡收好,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时,
沈知行突然叫住她:“青砚。”她回头,看见沈知行看着她,眼神里少了几分锐利,
多了几分复杂:“别让恨意毁了自己。你设计里的‘希望’,比‘复仇’更动人。
”林砚青愣住了。她以为所有人都只会看到她的“恨”,却没想到,
沈知行能看懂她藏在设计里的那点“盼头”——那是她对母亲的愧疚,对过去的不甘,
也是对自己还能重新站起来的一点点期待。她没说话,只是朝沈知行微微点头,
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接下来的几天,林砚青一边完善复赛的设计稿,
一边偷偷摸清林氏总部的地形。她借着“对接合作细节”的名义,去了林氏总部三次,
每次都特意绕到财务部附近——果然像沈知行说的,财务档案室在走廊的尽头,
门口装着指纹锁和监控,门口还站着保安,戒备确实森严。周三很快就到了。这天早上,
林砚青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把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戴了口罩和鸭舌帽,
尽量让自己不显眼。她拿着临时门禁卡,顺利进入林氏总部,躲在一楼大厅的柱子后面,
等着财务部的人离开。九点半,股东大会准时开始。财务部的人果然陆续走出办公室,
朝顶楼的会场走去。林砚青盯着走廊尽头的档案室,等到最后一个财务人员的身影消失,
她立刻快步走过去。档案室的门紧闭着,指纹锁的屏幕亮着蓝光。她深吸一口气,
按照沈知行教她的方法——用事先准备好的透明胶带,
粘下之前林疏桐在合作文件上留下的指纹沈知行帮她拿到的,
小心翼翼地贴在指纹识别区。“嘀——”一声轻响,指纹锁开了。林砚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速推开门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档案室里很暗,只有头顶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一排排铁柜整齐地摆着,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霉味。
她按照沈知行给的线索——三年前的财务档案,都存在最里面的C区铁柜里。
她快步走到C区,蹲在地上,一个个翻看铁柜上的标签。
月——审计专项档案”“2020年7月——月度报表”……林砚青的手指飞快地划过标签,
心脏越跳越快。假账案发生在2020年8月,档案应该就在这附近。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疏桐提前离开会场了,
大概十分钟到财务部!快撤!”林砚青的脸色瞬间变白。十分钟!她还有十分钟!
她加快速度,手指猛地停在一个没有标签的铁柜上——这个铁柜比其他的更厚,
锁孔也更复杂。她试着拉了拉,没拉开。就在这时,
她看见铁柜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密码键盘——是林疏桐常用的六位密码,她小时候听母亲说过,
是林疏桐的生日:199810。她快速按下数字,“咔嗒”一声,铁柜门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林砚青一把拿出来,
打开——里面赫然是当年那份假账合同的原件!签字页上,模仿她字迹的签名旁边,
还留着一个小小的、林疏桐独有的习惯标记——她签重要文件时,
会在签名下方画一个 tiny 的星号。就是这个!
林砚青赶紧把文件夹塞进随身的背包里,刚要关铁柜门,
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林疏桐来了!她来不及多想,
快速关上门,按照原路往门口走。刚走到档案室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林疏桐的声音,
带着怒气:“谁让你们把公共区域的监控关了?赶紧给我打开!”是监控!沈知行说过,
林疏桐每次去档案室前,都会让保安关了走廊的监控——她怕自己藏证据的样子被拍下来!
林砚青的心一横,猛地拉开门,低着头往走廊另一头跑。“站住!
”林疏桐的声音在身后炸开,带着惊恐和愤怒,“林砚青!是你!”林砚青不敢回头,
拼尽全力往前跑。她能听见身后的高跟鞋声追得越来越近,还有林疏桐的尖叫:“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走廊尽头就是电梯口。她按下电梯键,
看着电梯数字一点点往下跳——10、9、8……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
林砚青能感觉到林疏桐的手快要抓住她的背包带,她猛地转身,把背包往怀里一抱,
狠狠推了林疏桐一把。林疏桐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两步,摔倒在地上。她的高跟鞋断了一只,
头发散了下来,狼狈不堪,眼神却像疯了一样:“林砚青!你把文件夹放下!那是我的!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林砚青转身冲进电梯,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看见林疏桐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朝电梯冲过来,却只抓到一片空气。电梯往下走,
林砚青靠在电梯壁上,大口喘着气,怀里的背包还在发烫——里面装着她的冤屈,
装着母亲的遗憾,也装着林疏桐的末日。她拿出手机,给沈知行发了一条消息:“拿到了。
”很快,沈知行回复:“安全第一,我让司机在林氏楼下等你。复赛的事,别担心。
”林砚青看着那条消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眼眶瞬间红了。
她以为自己只能一个人硬扛,却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拉她一把。
电梯到了一楼,林砚青快步走出大厅,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朝她招手。
她坐进车里,刚关上门,就看见林疏桐从大楼里冲出来,站在路边,气得浑身发抖。
轿车缓缓驶离,林砚青看着后视镜里林疏桐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没有复仇的快感,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释然——她终于拿到了证据,终于可以给母亲一个交代了。
第四章 摊牌林砚青没回出租屋,直接去了陈默的工作室。陈默早就等在门口,
看见她安全回来,松了口气,赶紧把她拉进屋里:“怎么样?拿到了吗?没受伤吧?
”林砚青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黑色文件夹,递给陈默:“你看,这是原件,
还有王强的截图——证据够了。”陈默翻开文件夹,看到假账合同上的星号,
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个林疏桐!竟然留了这么明显的标记!这下看她怎么狡辩!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林砚青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温水,冷静下来,“沈知行说,
下周五是海城新锐设计师大赛的复赛,林疏桐作为林氏的代表,
会去当特邀评委——那是公开场合,也是揭穿她最好的时机。
”陈默愣了一下:“在比赛上揭穿她?会不会影响你的比赛?”“不会。”林砚青摇摇头,
眼神坚定,“我的设计《烬余之生》,本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我不仅能站起来,还能把她欠我的,一点一点拿回来。”接下来的两天,
林砚青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复赛的礼服上。她按照沈知行的建议,拆了裙摆上一半的碎钻,
只在“灰烬”的裂痕处留了零星的几颗,金线也改得更细,
让“破碎感”和“希望感”平衡得刚好。周五这天,复赛在海城会展中心举行。
现场比初赛更热闹,不仅有评委和设计师,
还有很多媒体和品牌方——林疏桐要的就是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
她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高定礼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
一进场就成了焦点。林砚青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她推着衣架,
上面挂着那件黑色的乔其纱礼服,缓缓走到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礼服上,
烧花工艺的“灰烬”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金线勾勒的裂痕像一道一道愈合的伤疤,
零星的碎钻在暗处闪着微光——比初赛时更动人,也更有力量。台下的沈知行看着礼服,
眼底闪过一丝认可。林疏桐坐在评委席上,看着那件礼服,
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来——她认出了礼服的工艺,那是林砚青小时候最擅长的烧花绣,
是母亲教她们的,林砚青从来没教过她。“各位评委,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青砚,
我的复赛作品,还是《烬余之生》。”林砚青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平静却有力量,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主题。今天,
我想告诉大家答案——因为我就是‘烬余’本身。”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疏桐的脸色更白了,下意识地想站起来,
却被旁边的评委拉住了。林砚青没看她,继续说:“三年前,我被我最亲的人陷害,
说我做假账,毁了我的名誉,把我扔到国外自生自灭。她抢了我的设计,抢了我的人生,
甚至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她怕我回来,怕我揭穿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