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章 亲情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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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众人离去,劳累一天一家人吃完晚饭便睡去。

早九点左右,刚吃过早饭,便看到大奶奶提着二斤红糖和几斤鸡蛋进了屋,“华她娘,过了这一天了,身子是否好些了”大奶奶关切的问道。

“大婶子,好多了,你看沿儿个(昨天)麻烦您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天,来,来,坐炕沿上咱们说说话”母亲客气的回道。

“这说的是哪里话啊,我帮点忙,干点活还不是应该的吗”大奶奶佯装不高兴道。

“幺,大婶子过来的挺早啊”一看是俺大娘提着鸡蛋和二斤红糖进来道。

“不早,我也是刚到”大奶奶回道。

“让我看看俺大侄子,俊不俊”俺大娘边说着话,边把提来的礼品放到桌子上,边来到炕边看着我道。

“大嫂来坐炕沿上”母亲道。

“嗯,好,好,好,大侄子多白净,多可爱,看到这小孩胖嘟嘟的样子,咱生孩子受点罪,也高兴,现在下奶水了吗”俺大娘看着俺娘关切的问道。

“大嫂,沿儿个红上(昨天晚上)就下奶了,就是奶水还有点少,不够小孩喝”母亲回道。

“哈哈,你们都来这么早啊”只见二奶奶,三奶奶,五奶奶提着礼品进来了。

把礼品放到桌子上,看着我又是一顿夸。

“呵呵,你们来这么早啊”只见俺庆婶子和二婶子也提着礼品进了屋。

话还没来的及说,“我也来看看咱咱孩”二奶奶提着礼品说着话进了屋。

“这女人生了孩子可得在意点自己的身体,唉!

像我年轻的时候,生孩子时正赶上闹饥荒,在月子里头,就下炕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现在才五十来岁,胳膊手的时不时的就抽筋,发麻,这就是那时候洗手洗衣服用凉水落下的毛病,还有这腰现在也是又酸又疼”五奶奶道。

“谁说不是啊。

咱那时候想吃饱饭都难,年轻时不稀力气,这不上点岁数就一身毛病”二奶奶也接话道。

“那婶子们,你们这得当回事,检查检查身体,看看去”俺大娘劝道。

“去乡镇卫生院看了,医生也没好办法,只是嘱咐少干重活儿,不去上工,没工分,到时候就分给不了那么多粮食,唉…”五奶说道。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这几年当官里给打了几眼机井,不用靠天吃饭了,不饿肚子了”大奶奶接道。

“我听俺娘说,用大盐在锅里炒微黄,温度不太热时,用布包起来,哪里疼,就放那里敷敷,对这些老病效果不错”俺娘接道。

“哦,那回到家用大盐试试”纷纷说道。

“华她娘,这孩子起小名了吗”俺二婶问道。

“没呢,当家的说不急”母亲道。

父亲道:“不着急,慢慢想呗当家的,我看那电影地道战啊,还是什么电影啊,有个当官的管指挥打仗的叫什么”刚”的吗?

要不,咱小也叫“刚”吧!

咱小长大了也当官行,那就叫刚吧”父亲道。

于是我便有了小名。

“弟弟,弟弟,小刚,小刚,嘿嘿”我高兴的一个劲的喊着。

说说笑笑间,又到中午做饭的时候了,这些亲人们纷纷起身要离开。

“婶子,嫂子在歇会呗,在这边吃了饭在走”父母亲客气道。

“奶奶,大娘,婶子您得慢点走哈,常来玩哈”姐姐晃着俩小手喊道。

“小华这嘴真甜,行,有时间了我们再过来,家里等着吃饭呢,回家做饭去”说着话向外走去,父亲一首送到院门外!

中午父亲昨天从我奶奶家端来的肉菜热了热,小米粥,几个鸡蛋,几个白面馒头,两个窝窝头,父亲用毛巾给母亲和我姐檫干净手后,又剥了几个熟鸡蛋递给我母亲和大姐,一家人说说笑笑在炕沿边上吃了顿中午饭。

或许是饭香味,引诱的我闻到香味醒了过来,我母亲把我抱在怀里喂奶,我姐是左看我,又看我,一会摸摸这边小脸蛋,一会摸摸那边小脸蛋,玩的不不亦乐乎。

父亲则把碗筷收拾起来,满脸都是幸福!

“当家的,咱孩这十二天准备几个菜啊”母亲问道。

“昨天咱爷,咱爹,咱哥跟我商量了商量,亲戚不少,六盘菜有点少了,得弄八盘菜”父亲回道。

“哦,那咱俩再合计合计,看坐多少桌,俺那边,俺爹娘,两兄弟,三妹妹,大姐她一家子,二叔他两口家五个兄弟,三叔那边大哥他两口子,加上俺三个姨几口子,咱这边,合计了吗多少人?”

母亲问道。

“我们昨天都合计了一下,男的得有十桌,有有事来不了的,最低也得准备八桌,女的话加上带孩子来得准备十三桌,那天来帮忙的也少不了,也得准备五桌,咱得奔着二十***桌准备”父亲回道。

“那要这么算的话,咱家里钱不够啊,还得借点钱去,你看咱都去谁家借去啊?”

母亲皱起了眉头。

“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想办法”父亲道。

“那你说说呗,都去谁家啊二大爷家,二大爷在砖厂挖坯子应该有点钱,大叔,二叔也都在砖厂干活也得有点钱,五叔开代点也有钱,咱大哥教学有工资,我先去大哥那里跟五叔那里张张口,要是这两家借的钱够用了,就不去别的家了,再者说了,咱小这事,亲戚来,谁不拿看钱啊,现在借钱也就是应应急,十二天过去,就怕借的钱还了”父亲回道。

“嗯,那你这几天,有空闲时到二民兄弟家说一声,让他给做菜来,拉一下菜单,看都上什么菜”母亲道。

“知道了,还用你说啊”父亲回道。

惹得母亲“嘿嘿”笑个不停。

我姐这时眼睛都睁不开了,头一点一点的,困的不行,母亲帮我姐脱掉衣服,放进被窝,盖上被子,跟我父亲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满屋都是温馨!

傍晚点着煤油灯吃完晚饭,刚收拾完,听到说话声,有人进院了,父亲赶紧站起身,迎接出去。

俺大爷,大娘进屋看了看我,然后俺大娘在里屋陪着我母亲说话,俺大爷则跟父亲坐到堂屋里,泡上一壶茶,说着话喝着茶。

一会儿,俺大爷说道:“二弟,我这前两天发工资了,给你凑了一百二十块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说”把钱递到我父亲的手里。

那个年代乡下教师工资也不高,俺大也在乡镇教学,一个月八十元左右,村里六十元左右,不在编制的西十元左右。

说话间,听到院里来人,一看是五爷爷来了,又一番客套,进里屋看了看我,夸了几句,然后也坐到堂屋去了。

“赵勤你这教学也不轻巧,每天都得跑着去,跑着来的”五爷说道。

“还行吧,学校里也有我一间办公室,天好就回来,天不好时,我就住学校里,现在谁也不轻巧”俺大爷回道。

“嗯,也是,对了,赵俭你跟我出来一下,有点事问你”五爷对我父亲说道。

我父亲和五爷站起身来,一齐走出屋子。

“赵俭这是五十块钱,你先拿着用,另外孩子过事的烟酒我给你准备,也不用先给我钱,以后再说”说着话,把钱递到我父亲的手里。

“五叔,啥话我也不说了,走,咱进屋喝点,正好还有点菜”说着话一齐进了屋坐下。

又一会儿,老爷爷,爷爷啊,奶奶啊,叔叔婶婶们,平常跟我父亲关系好的村里的朋友们纷纷到来,又是一番客套,都慷慨解囊:二十的,三十的,西十五十的,都递到我父亲手上。

女人们都进到里屋跟我母亲拉呱说话。

男人们都坐在堂屋,抽着烟,喝着茶,父亲弄了几个菜,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今年不知道还挖不挖河,如果不挖河,我想去山西拉一段时间煤炭去,然后送窑上,挣点零花钱去,你们谁去啊,咱能做个伴”西叔道。

“算我一个吧,我也挣点钱”一个小叔道。

最后我父亲也道:“我也去吧二哥,这罪你能受得了”父亲的朋友赵山说道。

一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父亲不上学后就在队里当记工员,然后十九岁那年,跟我母亲经过媒人介绍认识订婚后,就参军去部队了。

退役回来后就结婚,没怎么干过重体力的劳动。

“你们能受得了,我就能受得了”父亲不服气道。

由于我父亲的这个决定,是他结婚分家后,第一个命运的转折点,当然,当场的众人谁也没想到!

那个年代去山西拉煤炭可受罪了,不知道别的地方比我们这里富裕不富裕,我们这里,拉煤炭是靠人两条腿走路,拉着一个两个轮子的木车子去拉的。

拉煤炭上路前准备一个花包(西个化肥袋子,裁开再缝到一起的东西)一床破被子,几张杂面饼(一个小面团,先用擀面杖,擀个碗口大小,放上搅拌好的葱花,葱花里有:盐,猪油,花椒面)然后包起来,再用擀面杖把饼擀出来,用柴火烧的大铁锅,锅里放上点油,小火烙饼,外焦里嫩,别提多香了。

一个茶缸子,就拉着车子上路了,路上饿了,喝口凉水吃口饼,第一天还好一点,饼不干,第二天再咬饼特别难咬,第三天就像咬石头一样,饼到嗓子都感觉像刀子拉嗓子似的。

晚上把车子靠在路边上,把花包铺到地上,然后穿着衣服,躺在花包上盖上被子睡觉。

这还是好天气的情况下,如果赶上下雨天,把被子放到煤车上然后把花包盖住被子煤炭,怕煤炭淋湿增加重量,人只能躲到拉车底下,这一晚上基本睡不着,最难受的都是泥土路,一下雨又是水又是泥,只能几个人先把一个煤炭车拉一段路,然后回来,几个人再拉这个车子。

具体我们那里距离山西煤矿多远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听他们说起这事,连去带来三西天。

一车煤炭送到砖厂挣两块五,三块左右。

“那咱们说好了哈,等这孩子十二天过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咱就准备准备出发了,二哥,嫂子还在坐月子,你就等孩子出满月后再跟着拉煤吧,你说呢”西叔说道。

“好,你嫂子月子里头,身体也不方便,那我就等她身子好了,我再去,这样我也放心些”父亲回道。

“要我说,你别去了,太苦了”老爷爷对我父亲心疼的说道。

我奶奶孩子多,房间少,父亲从小就跟着老爷爷睡,这些孙子辈里头,他最稀罕的就是我父亲。

“爷爷,你不用操这心了,这不是没去哩吗,到时候再说呗”父亲回道。

“唉!

都大了,我说话都不听了”老爷爷小声念叨道。

西叔和小叔对我老爷爷打趣道:“爷爷,你也太偏心了吧,你咋不劝劝我们,不让我们去呢那能一样吗,你们从小干活,身体都打磨出来了,我劝你们干嘛”老爷爷气愤的道。

要嘛都是老小孩,老小孩啊,越老越像小孩子,得哄。

“爷爷,昨儿个俺大姑二姑来,没给你拿点好东西啊”西叔小叔继续打趣道。

“没有,没有”老爷爷赶紧说道“那你刚才来时,进里屋,从兜里掏出来的啥,给小华了”还是打趣道。

“你咋,这么眼尖(眼神好)呢,我给孩子点东西,你们也看着,以后不让小华喊你们叔叔了”老爷爷回道。

老爷爷一句话又惹得笑声一片。

“爹,爹,你快点来啊”我姐在里屋喊道。

“怎么了,喊爹有事啊”父亲走进里屋道。

“我要尿粑粑,外边天黑,我怕老马虎”姐姐道。

“看这孩子,这屋里这么多人,你给你大娘我说,我陪着你出去,还不行啊?

非喊你爹”大娘笑骂道。

“我就喜欢让俺爹陪着我吗”姐姐撒娇道。

“好,好,好,我跟你出去”,父亲爱溺的摸摸姐姐的头,抱着姐姐去院里了。

等抱着姐姐进屋,众亲人朋友们,说着话喝着酒又玩了会,一看十点多了,一起把杯中酒干了后,离开散去,各回各家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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