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手工吊灯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落在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得她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格外局促。
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在博古架上沉默伫立,旁边那幅印象派画作她曾在美术馆画册见过——标注着七位数的成交价。
她下意识攥紧帆布包带,指节泛白。
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混着刚煮好的蓝山咖啡气息。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而她此刻站在这寸土寸金的顶层公寓里,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里......"她喉咙发紧,视线扫过真皮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羊绒毯,想象着自己赤脚踩在长毛地毯上的触感,"比杂志上还漂亮。
"叶总正松领带的手顿了顿,扯出个略显僵硬的笑。
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羊绒衫,少了几分办公室的凌厉,却更显得肩宽腰窄。
"随便坐。
"他指了指沙发,目光却避开她过于炽热的视线,"阿姨把客房收拾好了,在那边。
"狐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雕花木门虚掩着,露出里面一角米色的床品。
心脏骤然缩紧,那些关于"女主人"的绮丽幻想像被戳破的泡泡,啪地碎在昂贵的空气里。
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上自己变形的影子,小声应道:"谢谢叶总。
"玄关处的古董摆钟突然敲响,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叶总转过身去倒咖啡,狐宝瞥见他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却照不进她骤然冷却的心底。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下空调的低鸣,狐宝坐在沙发上,膝盖上的擦伤在白裙子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叶总单膝蹲在她面前,打开医药箱的动作带着少见的小心翼翼。
"碘伏棉签碰到伤口时,狐宝还是瑟缩了一下。
叶总抬眼看她,指尖放轻了力道:"今晚是我的疏忽,很抱歉让你受伤了。”
狐宝顺着他的目光抬眼,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叶总的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的伤口,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专注得让人心慌。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耳尖先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声音细若蚊蚋,连她自己都没听清。
叶总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过来,狐宝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偷偷抬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此刻竟有些温柔。
"脸怎么这么红?
"叶总低声问,伸手想碰她的额头。
狐宝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缩了缩,膝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疼得"嘶"了一声。
叶总立刻收回手,眉头紧锁:"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把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