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期而遇的挑衅:校花欧阳雪的冰冷目光
“小心欧阳雪。”
第二天清晨,当教室门被推开时,姜禾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微微一顿。
欧阳雪来了。
她像是自带光环和背景音乐,在一群男女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教室里原本细碎的交谈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她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校服,却硬是穿出了高级定制的感觉,裙摆的每一丝褶皱都恰到好处。
欧阳雪的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最后一排的姜禾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像是在打量一件碍眼的家具。
她径首走了过来。
经过姜禾座位时,她那只戴着精致腕表的手臂,看似随意地一摆。
哗啦——姜禾刚整理好的一摞书,被精准地扫落在地,纸张散开,铺了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
欧阳雪身边的短发女生立刻夸张地捂住嘴,但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有些人就是喜欢把东西堆在外面,挡路。”
另一人接话:“可能地方小,东西放不下吧。”
低低的窃笑声像蚊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姜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平静地弯下腰,将散落的书本一本一本捡起来,码放整齐。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在进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整理工作,自始至终,没有和欧阳雪产生任何眼神接触。
一拳打在棉花上,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欧阳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课间休息,欧阳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半个教室的人听见。
“我哥下周末在西山庄园办私人派对,请了米其林三星的主厨,你们都来啊。”
“哇!
真的吗?
雪姐你太棒了!”
“我一定去!
听说那里的马场刚到了几匹纯血马!”
热烈的讨论声中,没有人看姜禾一眼,她像一个透明人,被彻底隔绝在这个圈子的热闹之外。
姜禾的注意力全在课本上,她正在预习下一节英语课的内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叫欧阳雪的女孩,就是这个班级里无形权力金字塔的塔尖。
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决定其他人的社交地位,甚至是生存环境。
下午的英语课,老师刚走进教室。
欧阳雪就侧过头,对前排一个男生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
“去,把最后一排那个人的桌子,搬到垃圾桶旁边去。”
那个男生正是昨天没敢借笔记给姜禾的学渣同桌,陈凯。
他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又惊恐地瞥了一眼欧阳雪。
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低着头,梦游般地走向姜禾。
“对……对不起。”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姜禾没说话,默默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看着陈凯和另一个男生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教室最后面,紧挨着散发着淡淡酸味的垃圾桶。
她坦然地坐下,打开书,仿佛换的只是一个风景不同的座位。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看到了全过程,但她只是推了推眼镜,什么也没说,开始讲课。
课程讲到莎士比亚的《暴风雨》。
“关于这部剧的后殖民主义解读,有没有同学有自己的看法?”
老师提出了一个开放性问题。
教室里一片安静。
这时,欧阳雪举起了手,站起来,用一口流利而标准的伦敦腔,发表了一段关于剧中人物卡利班象征性的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词藻华丽,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认为卡利班的悲剧性,本质上是无法被现代后殖民理论完全解构的,其中蕴含的,是更深层次的、关于文明与野蛮的永恒悖论。”
她说完,得意地坐下,享受着周围同学投来的崇拜目光,并挑衅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姜禾。
老师点了点头,正要点评。
一张小小的纸条,从后排悄无声息地传到了讲台上。
老师疑惑地打开,只见上面用清秀的英文写着一行小字:“Calibans tragedy isnt about civilization vs. savagery, but about the theft of language. He can only curse in the language his ***ster taught him. That is the true colonization of the mind.”(卡利班的悲剧不在于文明与野蛮,而在于语言的被窃。
他只能用征服者教给他的语言去诅咒。
这才是真正的精神殖民。
)老师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精准地看向教室最角落的那个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纸条,高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这位同学的观点……非常深刻!
一针见血!”
全班哗然。
欧阳雪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坐在垃圾桶旁,却仿佛身处世界中心的姜禾。
那道冰冷的目光,不再是轻蔑和挑衅,而是淬了毒的刀锋。
战争,正式开始了。